屍體已經被好心的百姓撈起來了,而趴在屍體旁哭得渾身發顫的老人,正是柳雲湘他們去平湖郡遇到強盜那次,那位坐他們馬車的老人。
地上躺着的,已經溺死的兩人,正是她兒子和兒媳婦。
柳雲湘眉頭蹙起,幾日不見,怎麽會出這麽這種事。
“她兒子兒媳是一起從橋上跳下來去的,我們當時好多人看到了。”一婦人唏噓道。
“好好的怎麽跳河了?”另一婦人問。
“他們原住在城南,我跟他家離得不遠,前年這家男人染上了賭瘾,将家财都敗光了,還借了興盛錢莊的錢。最後實在無力還錢,便被錢莊收走了房子和地,他家也就離開良山郡。隻是前幾日回來了,說要贖回房子和地的,誰知出了這事。”
“我知道,好像是這男的又去賭了,将贖房子和地的錢又輸了。”
“你們胡說!我兒子根本不賭博!”老婦人聽到他們說兒子,憤怒的沖他們大喊。
“我兒子勤勞苦幹,他病了也咬牙上工,從不舍得吃好的,酒都不喝,他怎麽會去賭博!他沒有”
大家也是聽說的,因此并不與老人辯,畢竟她剛痛失兒子兒媳。
隻是一男人離開的時候,小小說了一句:“我都看見他進賭坊了,怎麽可能沒賭。”
若是沾染了賭博,這樣的結局,似乎已是注定的了。
認識的鄰居幫着老人将她兒子和兒媳的屍體給擡走了,老人也被其他婦人扶了起來。
柳雲湘站在一旁,那老婦人離開的時候看到了她。
“你們來了良山郡,你們看到了吧,這地方就是個吃人的地方!”老婦人沖她喊道。
柳雲湘張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其實沒看到什麽,也并不明白她說的這地方吃人是什麽意思。
回到南安客棧,他們接下來就是要等那牌子了。這功夫,他們就常在良山郡城裏城外的逛,城内繁華,城外安定,而且因爲良山郡官府手段強硬,那夥強盜也不來侵擾。
如果隻是這樣看的話,可以說良山郡的郡守絕對是個好官。
“或許冷雨霰隻是想讓我們來幫他剿匪?”柳雲湘問。
嚴暮好笑,“若隻是剿匪,用得着你出面?”
“可我實在也沒看出什麽問題來。”
“不急,慢慢看。”
客棧沒開業,家裏也就沒什麽活兒,金子便每日帶着三寶玩。
“娘,今日我們去萬善堂了。”三寶一看到柳雲湘進門便忙跑到她跟前道。
柳雲湘揉了揉兒子的頭,“你們去菩善堂了?見到那個小姐姐了嗎?”
“見到了她,她還跟我玩了呢。”
“那她在裏面沒有受欺負吧?”
“沒有,她在裏面挺好的。”
聽到這話,柳雲湘點了點頭。
“聽裏面的人說,有一對夫婦要收養那小姑娘了,明日她就要離開良山郡了。”金子道。
“這樣也好,她就有家了。”
“萬善堂會收養失去父母雙親的孩子,然後待有善心的人收養。”金子道。
“那裏面孩子多嗎?”柳雲湘随口一問。
“隻剩那小姑娘了,其他孩子都被收養了。”
柳雲湘咦了一聲,“全被收養了?”
“是。”
柳雲湘心想這麽多人缺孩子麽,也不知道萬善堂有沒有記錄那些人的身份,别混進去一些人販子什麽的。
晚上要用飯的時候,一穿着常服的男人來了,柳雲湘認出是那日帶他們去見萬師爺的官差。
“官爺,你這是有公事?”嚴暮問。
“我來替萬師爺傳句話,你們這兩日準備好銀子吧,馬上可以競拍牌子了。”
“這兩日有客棧退了?”
“也就這兩日,你們準備好就是。”
那官差也不多說,說完就離開了。
柳雲湘實在不解,這還能預告的?
嚴暮眯眼,“若他們真能預料準兒,那這事可就好琢磨了。”
當天夜裏無事,翌日一早,金子從外面回來說是強盜昨夜進城了,還搶了一家客棧。
“搶了一家客棧?”聽到這話,柳雲湘騰地一下站起身。
她看嚴暮,嚴暮顯然也十分吃驚。
“是啊,客棧裏有一隊客商,爲了保命,拿了三千兩呢。那客棧老闆拿不出太多銀子,直接被那強盜砍死了。”
柳雲湘一把抓住嚴暮胳膊,此時她的心情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了而是驚駭!
若以前一些意外是官衙一手導演的,那這次來了強盜,那他們……他們豈不是跟強盜是串通好的!
嚴暮反握住柳雲湘的手,同樣震驚,但要冷靜許多,“那老婦人說良山郡是吃人的地方,看來還真是。”
柳雲湘晃晃頭,“或許是巧合?”
“你信嗎?”
柳雲湘閉了閉眼,接着搖頭,“怎麽可能!”
一次或許是,但聽那萬師爺和那官差的意思,他們操控這樣的事顯然不是一回兩回了。
第二天,官府果然來通知他們可以去府衙競拍了。
第三天,他們來到府衙,剛過去便被領到了那萬師爺跟前。
“你們先寫一萬五千兩,若沒有比你們出的高的,那你們就按這個價拿牌子。若有的話,我會給你們改牌子上的數,放心隻多一百兩。”
嚴暮點頭,“不過有一點,我不明白,你們怎麽知道那家客棧會被強盜搶,掌櫃的還被他們殺?”
萬師爺聽到這話,臉色一沉,“要想拿到牌子,那就别問不該問的!”
重又回到院裏,很快發了牌子,嚴暮他們在牌子上寫了一萬五千兩。等将牌子交上去,嚴暮和柳雲湘都有一個疑問。
“那官差其實沒必要提前通知我們,這樣豈不是有暴露之嫌?”柳雲湘道。
那官差提前跟他們說,而當晚果然出事,隻要有腦子的都會想一想怎麽可能這麽巧。
嚴暮默了一會兒,“除非……”
“什麽?”
“最後這個競拍價會很高,遠超我們的預期。”
柳雲湘臉色猛地一僵,如果他們往這些人裏面放個托兒,故意寫一個很大的數,而那萬師爺說牌子一定是他們的,隻會比這個最高數多一百兩,那最終的價格豈不成了他們在左右。
“我們好像跳進他們設的陷阱裏了。”柳雲湘皺眉道。
而這時,官差将所有牌子拿了出來,開始掀牌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