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跟了一路,但柳雲湘他們并沒有機會和蘇如清說上話,直到眼看她進了和園。
“我們再找機會吧。”柳雲湘道。
嚴暮點頭,“還有那些失蹤的女子,我們也要查明真相。”
“嗯。”
三人往回走,過一條巷子的時候,前面突然冒出幾個南晉人堵住了他們的路,這幾個人手裏拿着繩子,皆一臉兇相。
單這幾個人,他們倒也不放在眼裏,隻是怕動靜鬧得太大,惹來其他巡邏的南晉人。嚴暮拉住柳雲湘的手,當下轉身往後走,自是後面也冒出幾個南晉人,将路給堵嚴實了。
“殿下,怎麽辦?”子衿問。
嚴暮呼出一口氣,“那就打吧,動靜小點!”
讓柳雲湘待在遠處,二人一前一後沖了上去。
這些南晉人身強體壯,而且功夫不錯,再加上人多,嚴暮和子衿确實有些吃力,雖不至于受傷但也脫不開身。
再這樣打下去,巡邏的南晉兵士定會發現的。
局面正僵持的時候,一夥人鑽進了巷子裏,他們有手裏拿菜刀的,拿斧頭的,拿鐵鍬的,幫着嚴暮他們打那幾個南晉人。
很快,這些個南晉人就倒地上了。
領頭的是個老漢,忙沖嚴暮道:“丫頭,快逃!”
嚴暮嘴角抽了一下,拉上柳雲湘,三人跟在這夥人後面一起逃了。逃到一個院子裏,他們趕忙将院門鎖上。
院中有二三十個男人,上至六七十歲,下至十幾歲。
“你們這三個丫頭怎麽回事,不知道南晉人總偷摸抓年輕女子,那抓走了可是要掏心掏肺的,怎麽還敢上街來。”老漢吹着胡子教訓他們。
柳雲湘笑着上前,向老人家謝禮,“多謝老英雄和諸位英雄救了我們,我們其實是外地人。”
“外地人?那你們怎麽在這兒?”老漢奇道。
“我們是被南晉人抓進來的。”
“當做流民抓的?”
“是。”
老漢歎了口氣,“倒也不一定是誤會,他們是見到女子就抓,圈在這城裏,每隔兩日就綁幾個,那些失蹤的就再也回不來了,也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勾當。”
若是之前,柳雲湘以爲他們抓這些女子是爲了逞獸欲,但那日見他們的将軍懲罰一名将士,才知他們軍紀很嚴,在戰時決不能碰女色。
這樣的話,他們抓這些女子做什麽?
嚴暮視線掃了一圈,問那老漢,“你們聚在這裏是?”
聽嚴暮的聲音,老者愣了一愣,“你是男子?”
“嗯。”
老漢不解他爲何扮成女子,但也沒多問,道:“我們聚在這裏是因爲各自的妻子或是母親或是妹妹被抓走了,我們打算去救她們。”
“你們知道她們被關在哪兒?”
“我們查了許久,總算摸清了,他們就被關在和園。”
“和園?”
嚴暮回頭看了柳雲湘一眼,不正是那蘇如清待的地方。
他再看這些人,皆是普通百姓,雖有一些年輕力壯的,可也抵抗不了南晉那些将士。
“諸位還是再想想,你們這樣去,隻是白白送命。”
“哪怕拼了這條命,我也要去救我娘子!”一男人出來,臉上滿是憤恨,“我兒子才三個月,娘子就被抓走了,因沒有奶吃,兒子也沒了。我若不去救她,我枉爲男人!”
“對,我去救我娘,不怕死!”一少年站出來道。
“我也是!”
“我也是!”
這些人都滿腔悲憤,哪怕是死,他們也不退縮。
嚴暮沉了口氣,再看向那老者,做最後的規勸,“那些南晉人武功高,而且十分兇殘。”
老者歎了口氣,“我們何嘗不知,可若我們不去救那些女子,誰來救她們?”
“朝廷馬上要和南晉和談了。”
“呸,朝廷和軍隊保護的是那些達官顯貴,我們百姓算什麽。和談不過就是割讓土地,更多如我們一樣被殘害的百姓罷了。”
嚴暮不語,朝廷确實虧欠嶺安百姓。
“這樣吧,我同你們一起去。”
“夫君!”柳雲湘擔心的看着嚴暮,“不可沖動!”
嚴暮拍拍柳雲湘的手,寬慰道:“以我的功夫,保自身安全還是沒問題的。”
“可……”
“我也好利用這個機會和蘇如清搭上話。”
柳雲湘自是不放心,想讓子衿跟着保護他,但嚴暮不同意。
“她留下保護你。”
夜深後,嚴暮跟随這些人出發了。
柳雲湘坐在堂屋裏,心下惴惴難安。
“子衿,你還是去保護殿下吧!”
子衿搖頭,“殿下讓奴婢保護你,奴婢聽殿下的。”
這邊嚴暮他們來到和園外,這裏守衛很嚴,若都是像他這樣會功夫的,倒是可以翻牆過去,但這些都是百姓,隻有一身蠻力。
有心急的要直接沖上去,嚴暮攔住了他們。
“我先進去裏面探情況,你們在這裏耐心等着。”
“公子,這太危險了。”老者道。
“我們并不知道那些女子被關在哪兒,冒然沖上去,即便能進到裏面也是暈頭轉向沒個方向,自然也就救不了人。”
老者一想也是,“那公子您小心一些,我們在這裏等着您。”
“嗯,以火光爲信号。”
“好。”
嚴暮借着夜色繞到了一側牆根下,先翻到牆頭,奪過巡邏的,而後翻進裏面。他一時也沒方向,想着擄一個人問問,見前面廊子上有個穿铠甲的男人,走路一搖一晃的,像是喝酒了。他摸了過去,正要将人拉下來,這時另一人跑過來,摟住了那男人。
“那女人不但長得勾人,跳舞時更勾人,我瞧着你盯得眼睛都直了。”
有些醉的男人嘿了一聲,“早聽聞大榮的女人又嬌又軟,尤其那蘇如清,簡直就是妖精。”
“蘇如清,咱們不敢想,不過外面多得是女人。”
“滾,你忘了昨日那兄弟,不過是碰了那酒肆老闆女兒一下,直接被杖斃了。”
“王爺愛美色,卻不許咱們碰……”
“噓,不想活了?”
“嘿嘿,咱們去喝酒。”
兩人勾肩搭背的走了,嚴暮心思轉了一轉,往鼓樂聲傳來的地方摸過去。原是擺了宴席,觥籌交錯,歌舞升平。坐在正位上的男人高大威猛,面容俊朗,該是那虎成王了,他支着下巴,一身慵懶的靠在鋪着羊毛毯的椅子上,眼眸深邃,睨着下面跳舞的女子。
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蘇如清。
她穿着绯色的薄紗,光着腳,扭動起來,身姿婀娜。她不時看一眼坐在正位的男人,眼波勾人,也惹的旁的男人垂涎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