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嚴暮騰的一下坐起身。
“得,今晚别想合眼了。”
嚴暮囑咐柳雲湘早點睡,然後急匆匆就出門去了。
因爲要上國子監,早上就需要早起。行意的話愛睡懶覺,但硯兒自律性很強,每天都會早起,還要練一會兒拳腳才用早飯。
等柳雲湘洗漱好出來,硯兒已經換上國子監發的一式的圓領襕衫,坐在飯桌旁了。見到柳雲湘出來,小家夥還從椅子上下來向她行禮。
柳雲湘把兒子拉到身邊,親了親他小臉,“硯兒啊,如果你不喜歡那裏,那……那就咬牙堅持一下。”
皇上讓他進國子監學習的,倒也不能随他心意去或不去。
硯兒仰着小臉,認真道:“娘放心,硯兒會尊敬師長,認真學習,友愛同窗。”
柳雲湘揉了揉硯兒的小臉,“我兒真棒!”
硯兒适應良好,但柳雲湘卻實在擔心,總覺得學堂不比家裏,一來規矩多,二來都是陌生人,她怕兒子生怯。雖然硯兒說不用,但柳雲湘還是親自将他送到了國子監門口。
下車的時候,她一眼看到了蘇如夢還有钰兒。
二人視線碰上,皆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忙湊到了一起。
“兩個孩子一起,相互照應,這樣我們還能放心一些。”
“是是,钰兒性子越發内向了,我擔心他會不适應,有硯兒在,他還有個可以說話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
兩個孩子常一起玩,早就是好朋友了,此時已經小聲說起話來了。
這時有一孩子往這邊狂奔,他自己背着書袋,跑得面紅耳赤的,後面還有人追着他。
“臭小子,你剛說什麽,你有膽再說一遍,老娘打得你屁股開花!”
跑在前面的孩子,聽到這話,回頭沖身後人扮了個鬼臉,而後繼續跑。因跑的太急,他一時沒看清前面的人,跑過去後還一直回頭瞅。
“咦,秦硯,是你吧,你也來這兒鬼地方上課啊,往後咱們玩啊!”
硯兒認出來人,沖他禮貌的招了招手,“肖予辰,你好。”
“哎呀,我娘快追上我了,回頭再聊啊!”說着小肖已經跑進去了。
這時肖夫人跑了過來,跑到柳雲湘她們身邊,眼見兒子進去了,隻能停下來,一邊喘氣一邊罵:“臭小子,他有本事别回家,不然我饒不了他。”
柳雲湘好笑,“他又怎麽惹你了?”
“他說我人老珠黃。”
“肖夫人分明是明豔動人。”
肖夫人聽到這話,怒色一斂,馬上換上笑臉,“哎喲,與王妃自是不能比的。”
“肖夫人這臉色紅潤有光,不認識的隻當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呢。”
“還不是因爲我用對了胭脂水粉,我跟你說啊,這女人得注重保養,我店鋪新出了一款養顔膏,堅持用一盒,那小臉蛋保管嫩的跟雞蛋似的。”
肖夫人打開了話匣子,開始推銷她香粉店的東西,柳雲湘和蘇如夢将孩子打發進去後,不好意思拒絕,隻能跟着肖夫人去了她那鋪子,一人買了好幾盒。
從肖夫人的香粉店出來,柳雲湘和蘇如夢沿街散步。
“蘇姐姐近來可好?”
“很好很好。”蘇如夢臉上露出愉悅的笑,“我的仇報了,秦晟安死了,我和钰兒在府上,沒人來打擾,日子過得清淨,這原就是我最渴望的生活。”
“姐姐過得好,我便也放心了。”
“雲湘……”
見蘇如夢笑容收斂了一些,欲言又止的,她道:“姐姐與我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蘇如夢歎了口氣,“我是内宅婦人,雖不知朝堂上的事,但也知道多少人都盯着那位子,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們母子目前雖然過得安穩,可到底沒有靠山,隻怕以後朝中震蕩會波及我們。我想求你,合适的時候,可否照應我們一二?”
柳雲湘拉住蘇如夢的手,“姐姐放心就是,我若有能力,必定不會讓你和钰兒被内政外鬥波及。況你也不是沒有靠山,你還有蘇大将軍。”
“哎,我已經連累父親許多了。”
“我理解姐姐,但凡有難事,姐姐可以讓人告知我一聲,隻要我能幫的一定幫。”
蘇如夢舒了口氣,“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經過十字路口的時候,柳雲湘看到不少人拖家帶口往西街走,這些人穿着不凡,還帶着大批下人,而他們神色狼狽,估摸就是昨晚遭遇火災的那些南邊州富商。
他們人太多了,一戶就能占滿一家客棧,而客棧并不方便,安全也沒有保證,再加上他們住的時日長,因此不是好去處。可當下,他們也沒有别的選擇。
先送蘇如夢上了馬車,柳雲湘心裏有了盤算,于是帶着子衿去了蘭園。
蘭園是嚴暮置辦的園子,當初爲了成就他奸臣的大名,這裏廣收美貌女子,在盛京是十分有名的。蘭園位置好,地方大,裏面亭台樓閣,小橋流水,建造這園子據說花費了上百萬兩。
隻是如今蘭園的地契并不在嚴暮手裏,當年他被送去北金當質子的時候,上官胥将他名下所有産業都扒拉到自己手裏了。
蘭園已經空了,因此大門上了鎖。柳雲湘在門外轉了幾圈,一個主意就敲定了。
如果她把蘭園改成客棧,供給那些南邊州的富商居住,可以給他們提供足夠大的住所,維系他們原本奢華的生活,還能給他們保護,給他們清淨,住再久也不會有麻煩。她想,那些富商們應該會選擇這裏,即便貴一些。
一遇到賺錢的事,柳雲湘整個人就雀躍起來了。
隻是地契在上官胥手裏,她得從他手裏拿到才是。
柳雲湘特意去了刑部衙門,趁着中午休息的時候,将嚴暮給叫了出來。
“可是出什麽事了?”嚴暮是跑出來的,以爲柳雲湘找上門是出了什麽大事。
柳雲湘拉着他往外走,“跟我去一趟督公府。”
“啊?去那兒做什麽?”
“取回咱們家的東西!”
路上聽了柳雲湘的打算,嚴暮啧啧道:“你确實挺有賺錢的陽光,但這蘭園,咱恐怕拿不回來了。”
“爲什麽?”
“因爲蘭園這塊地本就是上官胥的,當初他騙我說以後他所有家産都給我,我就信他了,花了上百萬兩建這蘭園,最後他想收走就收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