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墨染聽到這話,微怔了一下,繼而淡淡笑了笑。
“我倒不覺得。”
“真的很像。”婢女怕曲墨染不相信,繼續說道:“那天韓嬷嬷還跟長公主提起來了,她也覺得像呢。”
“長公主也覺得我和她長得像?”
“是,不過長公主說不稀奇,沒準兒這世上還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呢。”
曲墨染搖頭失笑,“确實不稀奇。”
她是她生的,能不像麽。
“但郡主和長公主長得就不像,她更像将軍。”
曲墨染腳步一頓,想着慕容令宜和慕容璟,别說父女倆還真挺像的。
“韓嬷嬷說郡主小時候和将軍小時候更像,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們脖子後面都有一顆黃豆大小的紅痣,這痣的位置形狀都一樣,真的好神奇。”
婢女察覺身邊似乎沒人了,回頭一看才發現曲墨染已經停在幾步遠的地方了。
“曲大夫,你?”
曲墨染眉頭皺緊,她脖子後面其實也有一顆紅痣,當年還讓慕容璟看過,可他不認。
當初她不甘心,找到慕容璟,說自己才是他女兒,她将奶娘讓她死死記牢的話都跟他說了,裏面有她生辰,有她和他們分開的時間地點,還有一件長公主親手給她縫制的小衣服。
慕容璟不但将小衣服毀掉,還說了很多難聽話。她一直想不明白,這麽多證據擺在面前,他憑什麽笃定她不是,甚至都沒有聽她把話說完。
現在,她似乎懂了一些。
來到長公主那院,還沒進門就聽到她喝了一句:“還愣着做什麽,快派人将她帶回府,關她那院,沒我的命令,一步也不許她邁出去!”
這聲後便是連續不斷的咳嗽聲,曲墨染忙往裏走,同時有兩個護院匆忙往外走。
廳堂裏,長公主坐在主位上,此刻咳嗽的直不起腰來,一手還扶着額頭,臉色極爲不好。
韓嬷嬷忙遞來一杯水,但被長公主推開了。
“本宮怎麽生了這麽個孽障,她是要氣死本宮才甘心啊!”
“長公主快别這麽說了,郡主年紀還小了,慢慢教就是。”
“年紀不小了,卻一點都不知道羞恥!”
韓嬷嬷見曲墨染進來了,估摸是怕長公主再說出一些難聽的氣話,忙提醒道:“長公主,曲大夫來了。”
長公主擡頭,看到曲墨染,神色忙收斂了一些,勉強笑道:“曲大夫來了,又要麻煩你了。”
曲墨染搖頭,“廳堂有風灌進來,咱們還是去裏屋吧。”
“好。”
長公主應着起身,結果頭暈的厲害,整個人往前栽了過去。韓嬷嬷就在她身邊,曲墨染也眼疾手快,二人自兩側扶住了她。
長公主皺緊眉頭,着實太難受了,“本宮這病怎的這般纏手,胸口不悶了,頭有開始暈,這幾日晚上還睡不着,翻來覆去的。”
曲墨染扶着長公主進了裏屋,讓她坐到暖塌上,先給她診了診脈,思量了一下問道:“公主府最近是不是有很多事讓您煩心?”
“這……”長公主稍一怔,随後道:“誰家裏沒有一些煩心事,倒也不是什麽大事。”
“我并無窺探您家事的意思。”
“一些事确實不好對外人說。”
這話毫無防備的刺了曲墨染一下,她皺了皺眉頭,繼而深吸一口氣,道:“我是大夫,給您看病這麽久,而您病情卻并沒有氣色,這麽問不過是想找到病因。若真是家裏讓您煩心的事太多,可以去别院或莊子上暫住,靜靜心清清火氣,這遠比吃藥更有用。”
長公主不覺自己剛才的話有冒犯到曲墨染,但她态度卻一下冷了很多。
“本宮說話許有些急了,曲大夫别介意。”說着長公主咳嗽了兩聲,“但本宮确實走不開,隻能勞煩曲大夫再給配幾副藥,至少讓本宮挺過這一段。”
曲墨染沒有再多說,轉頭去拟方子了。
等她将方子拟好交給韓嬷嬷,并囑咐了一些要注意的事,正要離開的時候,長公主邀她一起去園子裏走走。
“本宮看到曲大夫,心情莫名就會好很多,突然想去逛逛園子了。”
曲墨染想了一下,“好啊。”
這邊慕容令宜出了長公主府,一路騎馬車,風馳電掣一般到了肅平王府。守衛的護衛要攔,她一腳一個将人踢開,大步走進裏面。
一直來到後院書房,又有護衛攔,她大聲嚷道:“沒長眼睛不成,看到本郡主經還敢攔,不要命了!”
那護衛抱拳行禮,“王爺吩咐,沒他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進書房。”
“滾開!”
慕容令宜一腳踢過去,那護衛躲閃開後仍繼續攔着她。她又招呼了幾下,顯然不是這護衛的對手。
慕容令宜叉着腰,氣急敗壞道:“狗奴才,等本郡主嫁給你們王爺,成了這王府的女主人,第一件事就是宰了你這不長眼的東西!”
許是外面的動靜太大,驚動了裏面的人,這時陸長安走出來了,看到慕容令宜,臉色沉了沉。
“郡主,這裏是肅平王府。”
慕容令宜見到陸長安,臉上露出喜色,然這時聽到了他接下來的一句:“肅平王府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聽到這話,慕容令宜臉色一下耷拉下來。
“陸長安,我來是要問你,你真的要娶那個西越公主?”她大聲喝問。
陸長安淡淡道:“皇上賜婚,郡主以爲我敢不娶麽?不娶可就是抗旨了。”
“你真要娶她?”慕容令宜不可置信的看着陸長安,“可你答應娶我了,你怎麽能出爾反爾,你怎麽能……”
“郡主,希望你能理解。”
“我不理解!”慕容令宜大吼一句,“你說不敢違抗皇上的旨意是吧,可嚴暮怎麽就敢,他爲了柳雲湘,即便是抗旨,甚至是砍頭,他都沒娶長甯!”
陸長安靜靜看着慕容令宜,那眼神太平靜,靜的有些冷。
慕容令宜嗤了一聲,“是,她是柳雲湘,我是慕容令宜,她配嚴暮真心付出,也配你牽腸挂肚,但我不配,是吧?”
“郡主想多了。”陸長安仍舊是淡淡的語氣。
“陸長安!”慕容令宜氣的咬牙,“總之我不答應,我決不答應!你要是敢娶西越公主,我就進宮告訴我舅舅,你早與我有了私情,甚至珠胎暗結,我與薛長風和離,也是因爲你,你不能負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