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墨染怕了,但努力讓自己先不慌,她觀察了一下四周,下面是個木闆床,她翻身從床上滾下來,摔到地上。
顧不得身上的疼,她跪爬起來,背對着那木闆床,擡手用木闆邊緣鋒利的地方去割幫着雙手的繩子,一下一下……
很快木闆邊緣被磨平,她就換個地方,就在這時,魏海撩開門簾走了進來。
他臉原是黑沉黑沉的,但看到曲墨染的時候,神色立即緩和了,“墨染,你怎麽從床上掉下來,我抱你上去。”
“别碰我!”
曲墨染低喝一聲,她狠狠盯着魏海,“不論你将我帶到哪兒,我都會逃走的,所以你别白費力氣了。”
魏海笑了,笑得低沉,“你逃一次,我就打斷你一條腿,你頂多逃兩次。”
曲墨染看着魏海,有些困惑不解,“你以前不這樣的。”
“我愛你,是你讓我變成這樣的。”
“這就是你的愛?太可怕了!”
魏海撓了撓頭,笑得羞澀,“當你答應嫁給我的時候,我就認定你了,你是我娘子,一輩子都是。”
曲墨染沉了口氣,她發現她和魏海根本沒法溝通,當下隻能先把剛才那男人跟她說的話跟魏海說了。
“他們要殺了我和你。”
魏海皺眉,“真的?”
“我還不至于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魏海不傻,其實他也能感覺到那幾個人的戾氣,他心思轉了轉,聽到有雜亂的腳步聲朝這邊走來,當即從床下摸出來一把砍刀。
腳步聲停在門口,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靜,而曲墨染此時也屏住了呼吸。
過了好一會兒,一個穿灰布打斷,兩膝蓋處補着補丁的男人走進來,這男人正是剛才跟曲墨染說話的那個。
他看到魏海,先嘿嘿笑了一聲,繼而摸了摸鼻子,“魏老大,兄弟幾個幫你把人擄到這船上,還幫你遮掩着不讓上面的東家發現,這份情誼,你可知曉?”
魏海握緊身後的砍刀,“我上船後不是給了哥幾個十兩銀子,請你們喝酒吃肉?”
那男人瞟了一眼曲墨染,咽了一口口水,“咱們走船的,一趟來回個把月的,日子是真難熬,沒點樂趣兒。”
“你什麽意思?”
“讓你婆娘陪咱們哥幾個喝兩杯酒呗。”
“不行。”
“隻喝酒。”
“想都别想。”
那男人眯了眯眼,繼而脊背挺直,冷嗤一聲,“你以後不跟船了,咱們兄弟幾個分道揚镳,便也算不上兄弟了。”
“咱們還想念舊情,所以與你好生商量,隻要你把你婆娘給我們玩一晚上,明早上我們把你們順順利利送上岸。若是你不肯,那就别怪我們幾個手狠了。”
說着,男人撩了一下門簾,外面五六個男人虎視眈眈的,而且手裏都有家夥事。
“這個月份兒,河水冰涼,魏老大你……”
男人話沒說完,一道冷光突然朝他劈過來,根本不及反應,下一瞬就倒地上了。
外面的人聽到動靜,忙打開門簾,便見地上一具屍體,而魏海拿着砍刀,死死盯着他們,那眼神兇狠極了。
幾個人紛紛握緊手中家夥事,這時魏海一刀下去,地上的屍體分成了兩半,血濺到他們身上。而再看地上的那屍體,幾個人臉色青白,紛紛往後退。
曲墨染身子戰栗不止,她看到了地上那具屍體,驚恐之餘,泛起一陣陣惡心。
而魏海面色不變,在那幾個人的注視下,将兩段屍體從狹小的窗戶扔進了河裏。
“我不怕死,但死之前,一定先将你們幾個剁成肉渣。”魏海這話說得極爲平靜,仿佛他們的命已經在他手裏了。
爲逞一時之快而搭上自己的命,這幾個人還真不敢,于是一個兩個的趕緊逃走了。
等人都走了,魏海找出一塊布擦砍刀上的血迹,同時看向曲墨染:“我将你雙腿打斷後,你若還是想逃的話,我隻能殺了你,變成一座墳,這樣你就再也逃不掉了。”
曲墨染捂住嘴,魏海的狠,第一次讓她這般害怕。
翌日一早,船靠岸修整,魏海将她裝進麻袋裏,而後避開所有人,偷偷将她扛下了船。等曲墨染再看到外面,已經坐上了一輛闆車,魏海正駕着車往北走。
“咱們走的是小路,沒人能找到我們。”魏海道。
曲墨染看着路兩邊荒蕪的景象,想求救是不可能了,隻能自救。她在颠簸中艱難坐起身,繼續磨綁着雙手的繩子。
這樣磨了将近一個時辰,繩子崩的一下終于開了。
曲墨染深吸一口氣,忙去解腳上的繩子。很快将繩子解開,她四下看了看,等到拐彎的時候,她一躍跳下闆車,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然後往林子裏面跑。
魏海發現了她逃了,當即下車去追。
曲墨染剛才崴了腳,咬牙忍着疼,拼命往林子裏面跑。可到底不如健步如飛的魏海,很快她就被追上了。
曲墨染被魏海一把扯到地上,同時砍到架到了她脖子上。
魏海紅着眼,滿臉戾氣,“我對你這麽好,願意爲你豁出命去,你爲什麽要逃!”
曲墨染睨了一眼脖子上的刀,她長出一口氣,繼而躺到地上,荒山野嶺的,她是逃不掉了。
“魏海,你殺了我吧。”
魏海咬牙,“我不會殺你,但我告訴過你,隻要你敢逃走,我就砍你一條腿!”
“我甯死也不會跟你!”
“由不得你!”
魏海情緒激動,已經舉起了砍頭,正對着曲墨染一條腿。
曲墨染仍舊是怕的,滿眼都是驚懼。
正在這時,一人突然出現,踢開了那砍刀,同時将魏海也踢了出去。來人擋到曲墨染跟前,一身粗布短打,握着劍的手青筋暴出。
魏海咕噜一下起身,看到來人,臉色一青,“好你個臭小子,壞我的事,今兒我非殺了你不可!”
那魏海提着砍刀沖上來,而來人幾個躲閃,輕巧的避開,同時手中劍劃過,下一瞬魏海慘叫着扔掉了手中的砍刀。
他的手腕被挑斷了,踉跄的跪到地上。
“李柱……我與你無冤無仇……爲何壞我的事!”
李柱厭惡的看了魏海一眼,轉身将曲墨染扶起來,“師父,你沒事吧?”
曲墨染驚魂未定,“你怎知我在這兒?”
“我夜裏回去,見院門大開,便知出事了。逼問魏婆子,知你被魏海擄走,猜想可能會在下個渡口靠岸,于是快馬加鞭趕到渡口,晚了一刻鍾,追到這兒才追上。”
曲墨染點頭,這時見那魏海一臉殺氣的自李柱身後舉起了砍刀。
“小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