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湘貼在嚴暮懷裏,聞到他身上有一股茉莉香氣。他的衣服會熏檀香,而這種茉莉香,一般隻有女人的香粉才是這種香氣。
“你……”柳雲湘遲疑了一下, 到底沒有開口。
“怎麽了?”
“你怎麽回來這麽晚?”
嚴暮将她放到床上,而後起身脫衣服,一邊脫一邊将今晚發生的事跟她說了。
柳雲湘原本想等他回來了,知他平安,便回自己院裏睡的。他們之間出了問題,二人心裏都明白,可問題的結在嚴暮沒有恢複記憶前又解不開。
她一度覺得自己矯情了, 可又一想, 他心裏這結一輩子解不開,那她強求他在一起,這輩子真的值嗎?
二人或許都有錯又或許都沒有錯,前世今生,那麽多糾糾纏纏,本來就很難說清楚的。
她回過神兒來,見嚴暮正翻着衣服好像在找什麽。
“丢什麽了嗎?”柳雲湘問。
嚴暮找不到,隻能歎了口氣,“沒什麽, 睡吧。”
那條他買給她的絲帕丢了, 其實他是想借那絲帕認個錯的。
躺到柳雲湘身邊, 聞到她的氣息, 心不由悸動, 嚴暮閉上眼睛, 想克制一下,可似乎他并不是那樣性格的人。
他騰的轉身将柳雲湘摟到懷裏,低頭自額頭親吻。
柳雲湘手趴到他肩膀, 撐了一下,但在他的熱切下又松開了手。嚴暮知她允了,便低頭一下吻住她的唇,同時将她壓到身下,手開始扯她的衣服上的衣帶。
“嚴暮……你手臂上的刻了字……不能碰其他女人……”柳雲湘心顫的提醒。
“你不是其他女人……”他道。
“我已經看不清你的心了,以前的,現在的。”她歪過頭去,避開他的親熱。
嚴暮卻不依,利落的解開了她衣服,“以前的,我也不知,但現在,我知。”
“什麽?”
“想要你,隻要你一個。”
翌日一早,柳雲湘醒來的時候,嚴暮已經去衙門了。
今兒秋闱入場,刑部衙門的官差也要過去維持秩序,嚴暮身爲侍郎,先要去露個面, 之後還要進宮議事。
柳雲湘眼下隻覺腰酸腿軟的,躺到快中午才起身。
用過午飯,柳雲湘打算去一趟墨齋,走到大門口,巧不巧的見嚴暮從外面回來,沒有進家門而是往斜對角的巷子裏走去了。
她咦了一聲,心道他去哪兒做什麽,便追了上去,正想喊住他,卻見一個女子穿得花枝招展的,扭腰擺臀朝他走過去。
她看着他笑,極盡風情。待到跟前,她還用帕子嬌嗔的甩了嚴暮一下。
嚴暮背對着她,因此看不到他面上的神色,隻是那女子拿出一塊絲帕,含羞帶怯的送到他面前時,他竟接下了,還仔細疊好揣到自己懷裏。
女子又說了什麽,而後才離開了。
柳雲湘見嚴暮要回身,下意識的忙躲開了,等走到街上,她才驚覺,她爲什麽要躲,若有疑問,上前問清楚就是。
不過她其實也沒什麽懷疑的,嚴暮那性子在這方面真沒騙過她。
柳雲湘晃晃頭,暫時先把這事撂下了。
來到書齋,書齋這幾日在外面放紙墨筆硯,免費讓有困難的舉子用,管事的說倒沒有出現在亂搶亂拿的情況。
“不過消耗還是很大的,大多舉子确實有困難,他們拿了還會進來感謝,還有的非要留下欠條,他日還錢。”管家道。
“這些舉子是讀書人,讀書人一向清高,不屑于做有損聲名的事。”
“而且如東家所料,咱們書齋免費給困難舉子提供筆墨紙硯這些的事在文人中傳開,很多人慕名來咱鋪子裏買東西。咱鋪子品類全,質量好,還不亂要價,這一下銷路就打開了。”說到這些,管事樂得合不上嘴。
他們都是拿分成的,自然賣的越多,賺的也越多。
柳雲湘點頭,“做生意不要計較眼前小利,眼光要放長遠。”
這就跟當年靈雲糧鋪一樣,饑荒那時,她從百姓那兒并沒有掙到什麽錢,隻是靈雲的牌子立住了,後面生意就越來越好,連帶着其他鋪子,隻要挂上靈雲的招牌,便有認準這牌子的客人進店。
柳雲湘從墨齋出來,想去曲墨染那兒瞧瞧的,經過一個香粉鋪,見老闆娘出來送客,那一臉熱情洋溢的,笑得妩媚動人的,不正是在胡同裏給嚴暮帕子的女人。
她盯着她看的時候,女人也看到了她。
“喲,這不鎮北王妃麽。”女子上前趕忙行禮,“您要買香粉麽,不是我吹牛,咱們這裏的東西,不論香粉胭脂還是珍珠粉,眉筆,應有盡有,而且絕對是上乘的好東西。”
柳雲湘在女子熱情的招呼下,随她朝店裏走去。她在女子身後,已聞到了絲絲的茉莉香氣,與昨晚嚴暮身上的一樣。
來到店裏,鋪面倒不大,但東西擺的琳琅滿目,客人也不少。
那女子請柳雲湘進了後院,給她端茶倒水,又讓夥計将鋪子裏最好的胭脂水粉拿過來。
“王妃,您瞧瞧這香粉,摘那含苞待放的桃花,經過好多道工序,十多斤花瓣才制成這麽一小盒。你來問問,這桃花香而不膩,臣婦覺得正合适您。”
柳雲湘接過香粉盒子聞了聞,确實挺好聞的,“你自稱臣婦,不知是哪家夫人?”
女子笑了笑,“我夫君是肖蒙,今兒剛去赴任的幽州督軍。”
柳雲湘眼眸轉了轉,“原是肖夫人。”
“原王妃已經不記得臣婦了。”
柳雲湘擡頭再看面前的女子,仔細端詳了一番,道:“我們認識?”
“您貴人多忘事,咱們自然認識,而且交情不淺呢。”
“哦?”
“我要是說蘭園,你可能想起來?”
蘭園?
柳雲湘再看這女子,仍是記不起來,當年被嚴暮帶進蘭園的女子很多,整個園子莺莺燕燕的,她與她們并沒什麽接觸,也就沒有記住她們的面容。後來嚴暮将園中女子一一打發出去,園子也就冷清了。
“昨晚,殿下也不記得奴家了,奴家好傷心呢。”
“昨晚?”
“他和我家老肖喝酒了。”
柳雲湘抿嘴,很想問問這酒他們是怎麽喝得下去的?
肖夫人睨了柳雲湘一眼,繼而捂嘴笑道:“這樣說來的話,我們倆緣分還不淺呢,畢竟服侍過同一個男人。”
一聽這話,柳雲湘臉色當即沉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