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怕秦飛時派人追上來,柳雲湘他們日夜兼程,在第五日在一客棧休整。
當天晚上,用過晚飯後,柳雲湘她們剛要休息,這時門響了。
謹煙不以爲意,“估摸是公子。”
柳雲珩就住在他們隔壁,謹煙打着哈欠去開門,但見到來人不由大吃一驚。
“子衿!”
聽到這聲,柳雲湘趕忙坐起身,見果真是子衿,不由大喜:“子衿,你沒事太好了!”
那日在懸崖之上,秦飛時殺瘋了,柳雲湘隻能讓子衿自己逃。這些日子,沒有這丫頭的消息,她一直擔心的很。
子衿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先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氣灌下去,這才解了渴。
“其實這些日子,我一直躲在鎮北關,你們前腳出城,我後腳就跟了上來。秦飛時派人追你們,我還殺了兩波。”
謹煙見子衿喘得急,又忙給她倒了一杯茶,“先緩緩再說。”
她将茶塞到子衿手裏,笑道:“難怪我們後面走得這麽太平,原來是你出手了。”
柳雲湘盯着子衿,有話想問,但又不敢問。
“子衿,你……”
子衿又喝了一杯茶,長呼一口氣,轉而看向柳雲湘:“那日在懸崖上分開後,我繞了兩座山,穿過密林,用了兩天兩夜的時間才找到那懸崖下面。”
柳雲湘心猛地提起來,撲騰撲騰跳着,恨不得跳出來。
子衿搖頭,“我在懸崖下面沒有找到殿下,一丁點痕迹都沒有。”
柳雲湘震驚的看着子衿,“沒有找到他?”
“沒有。”
“難道……”
“如果有野獸的話,不至于一點痕迹都沒有。”子衿默了默,再擡頭看向柳雲湘:“或許是我沒找對地方,或許真的沒有留下一點痕迹,或許……”
“他還活着。”柳雲湘用很輕卻極爲堅定的聲音說道。
謹煙怕柳雲湘好不容易熬過了失去七殿下的痛苦,眼下抱太大期望,若再失望的話,她會撐不住。
“姑娘,那麽高的懸崖,掉下去了,怎麽可能……”
“不,他一定還活着!”
見柳雲湘已經堅定了自己的想法,謹煙也不能再說什麽了。
“那咱們是先回盛京還是先去找七殿下?”
“先回盛京救硯兒。”柳雲湘長歎了口氣,“而且我相信,隻要他活着,一定會回來找我的。”
“也……也不一定。”子衿小聲道。
謹煙皺眉,“這丫頭亂說什麽呢,七殿下若真活着,自然會回來找姑娘,這是鐵定的。”
子衿低下頭,一副有話不敢說的樣子。
柳雲湘挑眉,“你是不是還有什麽瞞着我?”
“其實也沒……”
“快說。”
子衿默了一會兒,擡頭道:“其實在金安的時候,殿下已經開始記不住人了,乞丐、木槿還有我,他都有一時認不出來的時候,隻對您記得深,所以您才沒有發現。”
所以就算嚴暮還活着,他也應該忘記所有了,所以可能不會找來。
“會的,他一定會回來。”柳雲湘仍是堅定道。
翌日,他們繼續往南走。但下午的時候,行意突然發起了高燒,他們隻能立即改道去最近的甯州。
這樣日夜兼程,大人尚且有些熬不住,更别說孩子了。
來到甯州,住進客棧,柳雲珩出去找來了大夫,給行意診斷過後,說是風寒所緻,給開了幾副藥并特意叮囑讓孩子好好休息幾日,别再着風了。
柳雲湘看着女兒憔悴的樣子心疼不已:“我們先在此歇息兩日吧。”
第二天,行意醒了後想吃金絲卷,客棧沒有,不過店小二給指了個地方,說那家點心鋪做的金絲卷最好吃。
柳雲湘和子衿一起出來的,二人找到那點心鋪,不想這點心鋪的生意十分火爆,外面排起了長隊。
柳雲湘讓子衿排隊,她在不遠處的茶棚等着。
從這裏能看到巷子裏,一穿着煙霞色雲錦繡袍的女子背身站着,她面前一婦人摟着一姑娘,姑娘衣衫不整,婦人指着那女子破口大罵。
婦人聲音很大,她坐在這裏都能聽到。
“我這清清白白的姑娘,便這麽被你們毀了,那畜生不是東西,你竟還護着他,真是厚顔無恥!我就是要告官,你們這對兒欺男霸女的惡棍,你們等着住大牢吧!”
說着,那婦人氣憤的将一袋銀子扔還給女子。
“拿走你的銀子,我們嫌髒!”
穿錦衣的女子靜看了這對母女一會兒,繼而冷淡道:“告官是吧,你們去告吧。你女兒傷了我夫君,少說也得住上十年八年。”
這一聲……
柳雲湘原要收回視線,聽到這一聲,不由起身朝着那胡同口走過去了。
聽女子這話,婦人氣得渾身顫抖,“你夫君強辱我女兒,我女兒反抗時才傷了他,如何也該是他的罪過,怎麽能是我女兒……”
女子冷哼,“煙花巷裏,哪個女子是清白的。”
“我女兒隻賣唱不賣身!”
“哦?”女子看向婦人懷裏的姑娘,上下掃了一眼,“呵了一聲,好人家的姑娘,幹嘛去那種地方。”
“我是爲賺錢給父親看病!”姑娘哭喊道。
婦人摟着女兒,忍不住也哭了起來。
“要不是走投無路,我也不能讓女兒去那地方賣唱,可她爹病了,沒錢治病,爲了救他,我也沒辦法啊!”
這一下母女倆抱頭痛哭起來,女子無奈的揉了揉頭。
她聽到身後有動靜,轉回頭看,見到走過來的柳雲湘,先愣了一愣,随即大喜:“雲湘!”
柳雲湘也吃了一驚,“如夢!”
兩人都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吃驚之餘,二人上前握住彼此的手。
“我們有三年未見了吧。”蘇如夢有些激動道。
柳雲湘點頭,“是啊,三年了,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
“雲湘,見你好好的,我太開心了。”
“嗯,我也是。”
二人惺惺相惜,拉着彼此的手,許久不肯放開。
這時那婦人嚷道:“不聽她吓唬人,我們這就去報官!”
柳雲湘擡頭見那婦人拉着女兒就要往胡同外走,而那姑娘哭得不成聲。
“娘……我往後還怎麽見人……我不如死了算了……李涵哥還能要我麽……”
聽見女兒這話, 婦人不由停下腳步,一把眼淚一把眼淚的摸着,“還有沒有天理啊,怎麽能這麽欺負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