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舉起手上的信封,沖柳雲湘晃了晃。
“姑娘,原來謝子安救皇上,這事也是這女人安排的!”
金悠身子一僵,看到子衿手裏的那封信,當下撲過去要搶,但被自己一腳踢了出去。
柳雲湘起身走上前,在金悠要起身時,一把掐住她抱着,将她按了回去。
“柳雲湘,你瘋了不成!”金悠驚恐的喊道。
柳雲湘眯眼,“我确實瘋了,你千不該萬不該害我兒子!”
“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那又怎樣,我還真不怕呢!”
謝子安死了,金悠死了,硯兒也就安全了。她不怕死,但其實也沒必要賠給她一條命,因爲是她偷偷來侯府的,染了疫病,怪誰呢?
柳雲湘的手越收越緊,金悠呼吸不上來,臉越來越青。
正在這時,嚴暮帶着東廠的人趕了來。
見到這一幕,不由怔了一怔。
“柳雲湘,快松手!”
柳雲湘心下一急,趕忙用力去掐金悠,但下一瞬被嚴暮推開了。
她看着很快喘過氣的金悠,隻差那麽一點點,她不甘心,于是瘋了一般撲上去,但還是被嚴暮攔住了。
“你三番五次從我手上救下她,你知不知道,她會殺了你我,也會殺了我們的孩子!”
“沒有發生的事,你讓我怎麽相信?”
柳雲湘一下怔住,是啊,上一世的事,隻有她知道,他根本沒有經曆過,怎麽與她感同身受!這時她想到子衿手裏那封信,慌忙擡頭,見子衿與兩個東廠的人打了起來,而那封信也到了金悠手裏。
“信!”她忙指給嚴暮,“那封信裏有說,謝子安是她的人,她曾謀劃謝子安救下皇上,助其承襲爵位。她并不像你看到的那麽單純無害,其實蠻心算計,且心狠手辣。”
嚴暮看都沒有,隻盯着柳雲湘,”那又如何?“
“如何?”柳雲湘皺眉,“所以你知道?”
嚴暮默了一下,“回京後,義父跟我說了,那是他的主意。
“你,你難道不知侯府如何害我的?”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侯府隻是一顆棋子罷了,沒有用了自然會廢掉。”
柳雲湘冷笑,隻是一顆棋子,看吧,她的痛苦,他不能感受,她的憤怒,他也無動于衷。他說愛她,這一刻,她開始懷疑,他真的愛她?
她又看到金悠趁這時候掏出火折子,将那封信點燃了。她想上去搶,又被嚴暮攔住了。
“柳雲湘,你告訴我,你爲什麽跟着陸長安走?”
“嚴暮!”柳雲湘急得跺腳,這封信隻要交給皇上,那金悠就完了,可在嚴暮的阻止下,她看着那封信被燒成灰燼,于是紅了眼,“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殺了她!”
“柳雲湘!”
“殺了她!”
“你告訴我非殺她不可的理由!”嚴暮低吼一聲。
“硯兒……”柳雲湘張口,卻見金悠正冷笑着看着她,而她身後站着東廠的人,隻要她說出硯兒的身份,那硯兒立即就會被拉入奪權的漩渦中。
她能奢望嚴暮保護硯兒麽?
不,她不能信他了!
“罷了,我能指望你什麽呢。”說着,柳雲湘失落的往外走。
看着柳雲湘離開的背影,嚴暮知道,柳雲湘已經對他失望透頂了,可他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麽,讓她這麽失望。
他回頭看了一眼侯府幾人,尤其看了惡狠狠的看了那謝子安一眼,轉身往外走:“将侯府大門鎖上,明日我會上報朝廷,侯府七口人已全部染病身亡。”
“小七,他是我們的人……”金悠想保住謝子安。
嚴暮眯眼,“當初你們救下謝子安是瞞着我的,這一次我要他的命,你們還要攔?”
金悠抿嘴,别說她不敢攔,義父都不敢攔。畢竟謝子安的價值可不如嚴暮,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嚴暮自侯府出來,讓人先将金悠送回宮了。
“主子,夫人她走了。”江遠上前道。
嚴暮點頭,他知道柳雲湘一定有什麽事瞞着他,他從未信魏長意說的柳雲湘背叛他的那些話,更不信她和陸長安有什麽。
隻是讓柳雲湘難以開口的到底是什麽,她爲什麽不能信他,反而更信陸長安,這才是讓他困惑的。
“我之前交代你的事,繼續往下查,還有派人保護好夫人。”
“是。”
柳雲湘此刻滿腦子都是金悠背着嚴暮的那個冷笑,她慌亂的回到家,見謹煙正帶着硯兒在院裏玩,她忙上前一把抱住硯兒,用力抱着,全身卻止不住發抖。
“娘,你怎麽了?”硯兒歪着小腦袋問。
柳雲湘捧着兒子的小臉,他還這麽小,生命這麽脆弱,她是真怕,怕自己保護不了他,怕有一日他被卷進奪位的腥風血雨中。
“硯兒,娘該怎麽辦?”
“姑娘,我們這就帶小主子離開盛京,走得越遠越好。”子衿上前道。
謹煙雖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但也點頭道:“我們大不了離開大榮,再也不回來了。”
柳雲湘點頭,“對,我必須帶硯兒走。”
“那我們現在就走!”
柳雲湘擺了一下手,“還有行意呢,再說金悠肯定已經在監視我們,想走沒那麽容易。”
她思量了許久,像是下定了某個決心,出門去陸長安那邊了。
進了院,見一個穿着灰褐色褙子的老嬷嬷坐在院中石凳上,陸長安坐在她對面,神色裏滿是驚愕。
“您說我母親她難産,原是被父親氣的?”
那老嬷嬷點頭,“老奴原是你母親身邊的嬷嬷,她懷你的時候,老奴一直在她身邊照料,因此這些事最清楚。你母親心眼好,在街上撿了一個差點遭到流氓欺辱的女子,這女子說自己父母雙亡,孤苦一人。你母親可憐她,将她留在自己院裏當奴婢,卻不想養了個狐狸精。她趁你娘懷孕不便,竟勾搭上了你父親。等你母親察覺,這女人已懷上身孕。你母親出身世家,做不出那些嫉妒發狂的事,隻能憋着火氣讓你父親将這女人納爲妾室。這女人便是如今的肅平王妃,她害怕步你母親後塵,于是往房裏放了兩個秦樓女子專門侍奉你父親。你母親知道後,便給氣病了。而你父親,耽于女色,竟也不去看望你母親,直至她生你那時,你母親讓人去喚你父親,你父親卻是帶着那外室一起來的,你母親一氣之下生下你,接着就血崩了。”
陸長安雙手握拳,“好一個寵妾滅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