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姑娘這麽興奮,柳雲湘被她勾的,也想去看看潋滟湖的煙花。
湖邊人太多,坐畫舫還安全一些。
來到渡口,上面停了不少畫舫,但問過去全都租出去了。柳雲湘正想說算了,那小姑娘沖她噓了一聲,而後朝一艘最大最豪華的畫舫過去了。
等快到跟前了,她又拉着柳雲湘躲到了一棵大槐樹後面。
“你不會想偷偷摸上去吧?”柳雲湘挑眉。
小姑娘點頭,見柳雲湘一臉不贊同的樣子,忙又解釋道:“放心,那畫舫已經被我爹租了。”
柳雲湘往那畫舫看了一眼,畫舫前面站着一挺拔的男人,腰上挂劍,像是大戶人家的護院。
“我爹不講理,整日要我待在家裏不能出門,連看煙花這麽好的事,也不帶上我,讨厭死了。”小姑娘說着撅起嘴來。
柳雲湘笑,一般大戶人家對家裏的姑娘管教都很嚴。像是她,未出閣前就很少出門,一年掰着手指頭都能數過來。
這時畫舫的船工找那護院說話,趁着他們去後面的功夫,小姑娘拉着柳雲湘,後面跟着謹煙,趕緊貓着腰上去了。
花房裏面很大,比外面看着更奢華,但顧不上多看兩眼,生怕被發現,三人趕緊躲到了一間房間裏。
這間房不大,鋪着厚厚的羊絨毯,上面放着地桌,桌上有水果和點心。
屋子當間有火盆,隻是還未點燃。
西邊擺着一架山水屏風,裏面有張床,南面有個很大的窗子,打開能看到湖景。
現在天還早,小姑娘看柳雲湘挺着大肚子,細心的讓她去裏面躺會兒。
柳雲湘擺了擺手,在靠窗的羅漢床上坐下。謹煙在後面給她墊上軟枕。
“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蕭飛羽,姐姐呢?”
“柳雲湘。”
“那就柳姐姐。”
蕭飛羽笑起來很甜,有兩個深深的酒窩,雙眸神采飛揚,一副元氣滿滿的樣子。
這小姑娘在家一定很受寵,性子才這麽開朗,這麽毫無城府,單純可愛。
“我在家裏行九,上面有三個哥哥,五個姐姐,下面還有一個妹妹,還有一個姨娘快生了,不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蕭飛羽說着家裏兄弟姊妹還數着手指頭,好像不掰扯着就會落下一個。
不過她家人确實挺多的。
“我爹很能生對不對?”
柳雲湘剛喝了一口茶,聽這話差點噴出來。
“咳咳,确實。”
“哎,他生的孩子太多,有時候自己都記混了。”
“啊?”這還能記混?
說到這個,蕭飛羽又來精神了,“我家姐妹多,整日無所事事,湊在一起常打架。我七姐仗着她姨娘得父親寵愛,最是蠻橫,總欺負其他姐妹,前幾日她就當着大家面諷刺我六姐長得醜。我六姐也不是個省油燈,與她對罵了幾句,兩個人就打起來了。我七姐高,力氣大,打得六姐毫無還手之力,其他姐妹又拉不開,最後六姐被打的鼻青臉腫。六姐姨娘不幹了,到父親那裏哭,父親嫌煩,便說送六姐幾件首飾。結果他告訴身邊仆從,卻把六姐的名字說成了七姐的,最後那幾件首飾也送到了七姐那兒。這下七姐更得意了,六姐差點哭死,最後大夫人出面,大家才知道鬧了個大烏龍。”
柳雲湘聽得就亂,這一大家子湊到一起,那得多熱鬧。
蕭飛羽說話特别有意思,不知不覺天就黑了,這時一直安靜等待客人上船的畫舫也有了動靜。
隻聽一陣齊刷刷的腳步聲,訓練有素的樣子,接着又是一陣安靜,再就是莺莺燕燕的聲音,有女子笑鬧聲。
謹煙透過門縫往外看了一眼,臉色大變,忙來到柳雲湘身邊,道:“姑娘,外面有很多錦衣衛把守。”
柳雲湘也是大驚,“錦衣衛?”
錦衣衛可不是一般的護衛,更不是護院,能讓錦衣衛保護的,隻有……
柳雲湘不由撐着胳膊坐直身子,看向那蕭飛羽,她還不覺什麽,正捏着一塊桂花糕吃。
蕭飛羽,姓蕭。
皇家也是蕭姓!
柳雲湘正要開口問,這時門自外面敲響了,她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不止她,蕭飛羽也吓得嗆住了,但她是怕被逮到,挨一頓訓斥,而柳雲湘則是羊入虎口的怕,怕的是丢了小命。
铛铛铛!
敲門聲急了一些,門口的人還納悶的跟誰說道:“這門怎麽鎖着呢?”
似乎是另一個人上前踢了一腳,沒有踢開,“在聖上上船前,必須各個房間都檢查到,撞開門吧。”
這聲……
柳雲湘心下一動,然蕭飛羽卻比她更利索,已經跑到門口了,對着門縫小聲喊了一句。
“七哥,我在裏面呢。”
外面靜下來,蕭飛羽回頭沖柳雲湘做了個安心的姿勢,還指着外面小聲道:“我的人。”
然下一刻,門咣當被踹開了,虧得蕭飛羽躲得快,不然她就門扇拍飛了。
門外,嚴暮沉着臉站那兒。
“畫舫進了小賊,還不快把人拿下。”
那一腳,蕭飛羽還驚魂未定,此刻又大吃一驚,“七哥,是我!小九啊!”
嚴暮掃了她一眼,繼續沖身後人命令道:“直接送進東廠诏獄,讓她招出同夥。”
“什麽同夥,我哪有,我……”蕭飛羽說着想起柳雲湘,不由看向她。
而嚴暮這時候也發現屋裏還有其他人,一眼望過去,神色猛地怔住。
有錦衣衛進來,沖蕭飛羽行了個禮,而後将人押了起來。
“你們都眼瞎了,我是九公主!”
“九公主得罪了!”
“知道得罪本公主了,還不快放手!”
“快帶走,好生送到诏獄。”
蕭飛羽氣得不行,又怕嚴暮傷了柳雲湘,匆忙解釋道:“她是被我拉來的,什麽都不知道,七哥你别傷了人家……”
尾音還在,人已經被拉走了。
另一個錦衣衛上前打算拿住柳雲湘,但看是個孕婦,一時不好動手。
“退下。”嚴暮沉聲道。
“這兩人呢?”
“你哪知狗眼看到這裏還有人?”嚴暮沖那錦衣衛喝了一下。
那錦衣衛傻了,被另一個有眼色的同伴趕緊拉出去了。
“這明明有兩個人……”
“你傻不傻,肯定是七爺看上那個長的跟天仙似的女人了。”
“那位是孕婦。”
“咱七爺重口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