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麗娘撲騰跪到了她面前。
“夫人,我代替夫君給你賠罪!”說着,麗娘啪啪往自己臉上抽。
“麗娘!”謝子安攔住麗娘又心疼又感動,“我怎麽舍得你受這等侮辱。”
麗娘搖頭,“我們夫妻同心,不論發生什麽,我都願與夫君共同承擔。”
“麗娘!”謝子安抱住麗娘。
柳雲湘翻了個白眼,在她跟前秀恩愛呢,故意惡心她?
“一個外室,連名分都沒有,一口一個夫君,她喊誰呢?”柳雲湘擡頭問老夫人。
老夫人忙沖麗娘喝道:“你一個鄉野村婦,沒名沒分的,敢在正室面前搭台唱戲,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東西。”
麗娘臉一白,萬沒想到對她一向親厚的老夫人,居然會這麽罵她。
她眸子一顫,眼淚掉了下來。
謝子安滿眼心疼,卻到底沒爲她說一句話。
柳雲湘端過茶杯低頭抿着,那謝子安不舍麗娘替他,将她扶到一旁,而後悲憤的跪到她面前,一巴掌一巴掌的打起來。
啪!啪!啪!……
她聽着心情十分舒暢,要不是嫌他臉髒,她都想自己過過手瘾。
老夫人看得心疼,連連求柳雲湘,見她不爲所動,也隻能捂着臉别過頭去。
柳雲湘再看薛氏,夾着尾巴躲在人後,生怕她尋她的事。大夫人還是病恹恹的,冷眼看着這一切。
二公子三公子四姑娘皆是惶然之态,顯然比起三叔這點委屈,他們更怕丢了小命。
謝子安自己拿捏着力道,自然不舍得太用力,隻是六十巴掌,還要聽到響,兩頰還是很快就腫了。
謝子安停下,侯府其他人松了口氣。
謹煙道:“五十八下,還差兩下。”
“你這死丫頭!”老夫人氣得渾身發抖。
謹煙吐吐舌頭,“我怕三爺不識數。”
那謝子安咬着牙又打了兩下,擡頭看柳雲湘,“這下你滿意了吧?”
說這話時,他嘴裏像是含了一顆大棗,說的十分不清亮。
柳雲湘看着謝子安那腫的跟饅頭似的臉,啧了一聲,“夫君,你一個大男人,膝下有黃金,以後别随便下跪了。”
“還不是你……”
柳雲湘一笑,“少惹我,少犯賤,自然不用跪。”
“我,記住了!”
柳雲湘再掃了一眼麗娘,“至于麗娘,她到底給謝家生下了子嗣,我這人一向寬厚,便準夫君收她爲妾了。”
麗娘嗚咽一聲,“我不爲妾!”
“莫不你想做平妻?”
“我……”麗娘看向謝子安,想着他爲自己争一争,“夫君,你說話啊!”
謝子安剛要開口,聽到外面山呼海嘯般一聲喝,吓得哆嗦了一下,忙道:“麗娘,委屈你了。”
麗娘怔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謝子安,“夫君……”
“你出身山野,大概不懂大戶人家的規矩,這妾室進門是要給正室敬茶的。”柳雲湘道。
“是是,是這個規矩。”老夫人忙應着,讓玉蓮給這麗娘端一杯茶來。
玉蓮倒了一杯茶給麗娘,讓她上前給柳雲湘跪下。
“我爲夫君生下康哥兒,夫君說過定不負我……”麗娘哭道。
“麗娘,大局爲重,你别逼我!”
“我逼你?”
“是,你總不舍得我爲難吧?”
麗娘看着身後的大門,隻要踏出去,她便什麽都沒有了。她不甘心,于是低頭抹了一把眼淚,跪到柳雲湘面前,舉起茶杯過頭頂,道:“請夫人喝茶。”
柳雲湘接過那茶,眼神一厲,道:“妾本爲奴,往後記住自己的身份。”
麗娘低頭,“奴婢記住了……”
外面在催了,老夫人見柳雲湘似乎順了氣,忙道:“老三家,京郊大營圍了咱侯府!那是裏三層外三層,前門後門都堵了,逃都逃不出去。”
柳雲湘挑眉,“京郊大營圍侯府,總要有個說法吧?”
“那嚴大奸賊,咳咳,大理寺卿嚴暮,他來頒旨了。”
“皇上有旨,你們接旨就是,至于一個個吓得面容失色。”
薛氏趕忙接話,“弟妹不知,昨兒後半夜那嚴暮帶着京郊大營圍了咱對門的瑞伯府,阖府上下老老小小就地處斬了,血都流到街上了!”
想到早上看那一眼,薛氏還止不住打冷顫,不想回頭就圍了他們侯府。
柳雲湘一怔,上一世的這時候也有聖旨,但不是這般腥風血雨啊!
她回過神兒道:“你們别自己吓唬自己,咱侯府又沒有犯事,總不能說殺就殺吧。”
薛氏哎喲一聲,急道:“可不就是嚴大奸賊一句話的事,刀架到脖子上了,他還跟你講理啊!”
薛氏拍了怕胸口,接着道:“據說是在查太子謀反一案,昨晚殺了三家,已經殺紅眼了,嚴暮說哪家與太子有勾結,隻他一句話,根本不經三法司審理,直接帶人過去,就地處斬。
老夫人接話道:“所以隻要那嚴暮肯放過咱侯府,咱們就還有活命的機會。”
柳雲湘暗暗心驚,連殺三家,上百口人,這嚴暮造了多大的殺業!
“你是三房的夫人,到了這種時候,你必須站出來。”
柳雲湘挑眉,“您想讓我求他?”
老夫人幹咳一聲,“他有法子救你,便有法子救我們。”
柳雲湘垂眸,這幫人真是被吓到了,也不想想,憑嚴暮一張嘴真能定上百口人生死,肯定是之前就查到證據了。而且真要拿人,也不會容他們這些功夫。
“躲着也沒用,聖旨還是要接的。”
老夫人捂着頭,“哎喲,我不大舒服。”
大夫人也忙咳嗽幾聲,一副随時要倒的樣子。
薛氏趕緊往後躲,死也不能死在前頭。
那謝子安更指不上,彎腰躲在角落裏了。
柳雲湘冷笑,“行,我在前,你們在後。”
上一世,她怎麽沒發現,這一家子都是窩囊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