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死前,陸長安才說破,而那時,她未給他回應。
柳雲湘本以爲還有很長時間,卻沒想到那一面是永别。
若說虧欠,上一世她唯一虧欠的就是陸長安了。
陸長安擺手苦笑,“胡永剛才若真動手,隻一腳就能讓我倒在地上起不來,身爲七尺男兒,實在是不中用。”
柳雲湘搖頭,“世子是天上的皎月,怎可與胡永一流臭蟲相比。”
陸長安擡頭看柳雲湘,但礙于禮教,隻看了一眼便别開了,“我随從快回來了,三夫人先行離開吧,免得被人看到,我是無所謂,别傷了你的清譽。”
柳雲湘見陸長安臉色好了一些,便從後門離開了。
不多一會兒,陸長安的随從常宇回來了,先喂陸長安吃了幾粒藥丸,而後舉着手裏的珠钗道:“也不知是哪家女眷掉的。”
陸長安想到柳雲湘,張手讓常宇給了他,“我知是誰的,等有機會還給她。”
柳雲湘從後門出去,本來想穿過回廊去海棠園跟國公夫人說一聲然後回府,卻又撞上了嚴暮。
想着他之前的戲弄,柳雲湘有些生氣,轉身想繞開他。
“過來。”他道。
當是叫狗呢,讓過去就過去?
柳雲湘不理,繼續往外面走。
“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擄走?”
“你!”
“當着再多人面也無所謂,看哪個敢攔我。”
柳雲湘氣的咬牙,嚴暮到底不是胡永,不是三兩句能吓唬了的,他也壞,隻是比胡永壞的坦蕩,壞的肆意嚣張。
沒辦法,柳雲湘隻能氣哼哼走過去。
“嚴大人,我又哪裏惹您不快了?”
嚴暮伸手掐住柳雲湘的下巴,迫使她仰起頭看他。
“剛才去哪兒了?”
“……”
“說!”
柳雲湘抿了一下嘴,道:“剛被胡永攔住了,他借着還我钗子的名頭,輕薄于我。”
嚴暮臉沉了沉,“怎麽逃的?”
“有人撞見了,他怕惹事就放了我。”
也算實話實說,隻是沒說是陸長安幫了她而已。
嚴暮輕哼,“活該,誰讓你押陸長安赢。”
“我……”
難不成押你?
臉大不大?
我恨不得你掉下馬,輸了比賽,最好被亂蹄踩死。
隻是看到嚴暮的臉色不善,想着聰明人不吃眼前虧,隻好道:“我知道你會赢。”
“哦?”
“所以我押給對方,然後我的珠钗就會成爲你們隊的彩頭。”
嚴暮眯眼,“你給我耍心機,讓我赢得你的珠钗,然後再還給你?”
“什麽耍心機,我沒想那麽多。”
“你喜歡我?”
“……”
上一世愛過,這一世不可能。
不過柳雲湘又不敢直接說,怕又惹到他,隻能低頭不說話。
嚴暮見柳雲湘這樣,便以爲她默認了。
他冷嗤一聲,“柳雲湘,我原以爲你隻是沒腦子,不想還沒有自知之明。憑你,也配喜歡我。”
柳雲湘心猛地一痛,這句話罵的是上一世的自己。
可他被斬首,是她收的屍,是她給他下葬,是她每逢清明給他燒紙錢。
柳雲湘點頭,自嘲道:“是我癡心妄想,以後不敢了。”
謝文晴等不到柳雲湘,坐别家的馬車先回去了,此時車廂裏隻有柳雲湘和謹煙。
謹煙給柳雲湘倒了一杯水,送過去時,卻見她哭了。
“夫人,您這是怎麽了?”
柳雲湘搖頭,“我沒事,隻是爲一個女人不值。”
“誰啊?”
“一個傻女人,愛上一個不該愛的男人,被辜負被抛棄,卻一輩子再沒裝下别人。”
她老時的孤苦一半源于謝子安一半源于嚴暮,這一世決不能重蹈覆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