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解成他們從西域返回金城的路上,專列剛開出三個小時。
閻解成正在與戴茂抽着煙,讨論着接下來的行程。
接下來金城這邊沒有什麽事情,關鍵問題還在西京。
西京這邊自然是需要再去好好看看他們的整頓情況。
突然,專列一陣激烈的刹車,兩人直接向前栽倒。
這個時候,還能聽到車輪摩擦鋼軌的尖銳聲音。
倆人爬起來,對視一眼都知道這是前方發生了什麽。
戴茂便趕緊扶着車廂邊緣,向着機車方向走去。
就在戴茂還沒有到機車位置,列車便徹底的停了下來。
呂志平跟張寶天倆人也找到了閻解成。
“領導,您沒事吧?”
面對倆人的關心,閻解成擺了擺手。說道:“沒事,前面怎麽了?”
倆人聽了閻解成的話,張寶天趕緊說道:“領導,司機那邊傳來消息說前方有人卧軌,所以這才緊急制動的。”
閻解成聽了點了點頭,問道:“人沒事兒吧?”
張寶天搖了搖頭說道:“這邊視線很好,那女人剛卧軌,便被司機發現了,緊急制動後,所以沒有撞到人。
這會兒我們的人,已經将那女人帶到了車上,正在詢問情況。”
閻解成見面都撞到人了,便也不再關心這件事情。
說實話,這種事情在張寶成看來都是小事情。
隻要不是前方線路被破壞等,都是可以忽略的。
列車上,守衛将卧軌的女人帶上車。
這女人看樣子五十歲左右。
面無表情,隻是嘴裏念叨着:棒梗,棒梗,我的棒梗……
衆人見從她嘴裏問不出什麽東西,便隻好安排兩個女性乘務員進行了搜身。
結果還真讓他們發現了點東西。
一張皺皺巴巴介紹信,還有一些碎票子。
他們這才知道,這女人原來也是京城人,叫什麽秦淮茹。
見基本搞清楚了狀況,可眼前這裏地處沙漠,也不知道這女人一個人怎麽走到這裏的。
衆人也不敢将這女人一個人丢在這裏,再說了這要是萬一還尋死,這不是害了人命嘛。
所以,便趕緊将消息跟閻解成彙報了。
看領導怎麽處理了。
閻解成接到彙報,也是有些驚訝。
沒想到這要卧軌的居然是秦淮茹。
便隻好對張寶天說道:“先讓她在我們車上待着吧,到了金城給她安排車票,讓她回京城吧。”
張寶天剛要轉身去處理,結果又被閻解成叫住了。
“等她情緒穩定了,帶過來我見見吧。”
張寶天雖然不明白領導爲什麽這樣安排,也沒有敢多嘴,答應一聲便出去了。
閻解成也沒有心思繼續工作了,他不由得想着原本世界這秦淮茹結局。
這秦淮茹都到了這一步,這一切也許都是自己造成的。要是沒有自己,這女人這會還有滋有味的跟傻柱過着日子。
不過,這一切可不能怨自己。有今日的下場,都是她自己招惹的。
閻解成又想起了何雨水,不由得心裏一陣煩躁。
閻解成看着窗外的胡楊,心裏不由得回顧他這二十幾年的經曆。
往日的一切都像電影畫面一樣,在他的腦海裏一幕幕的閃過。
最終,定格在了羅老拉着他的手叮囑他的畫面。
想起羅老,閻解成心裏問自己,這些年也不算做的太差吧?
能對的起羅老的囑托吧?
下午的時候,張寶天來跟閻解成彙報了一下情況。
“領導,那個女人現在情緒已經基本平穩了。您要不要見一見?”
閻解成點了點頭,說道:“帶她過來吧。”
張寶天出去不到五分鍾,便帶着秦淮茹走了進來。
看點進來的兩人,閻解成讓戴茂泡了茶。
秦淮茹看着坐在那裏的閻解成,一時間心裏也是極爲複雜。
雖然前面一直覺得,是閻解成害得自家棒梗。可當她真的見到閻解成時,她卻又不敢張嘴說話。
有一種莫名的氣場很是壓迫,這一刻,秦慧茹覺得自己窩囊極了。
她努力的試着張張嘴,可始終從喉嚨裏發不出聲音。
閻解成看了一眼戴茂跟張寶天,對二人說道:“你們倆先出去吧,我跟秦師傅聊聊。”
兩人出去後,閻解成看着一言不發的秦淮茹。
微笑着說道:“賈家嫂子怎麽在這裏,發生什麽事?
居然讓你……”
秦淮茹看着面前這個男人,心裏是百感交集。似自嘲又凄苦的說道:“呵呵呵,我爲什麽在這裏?
你說我爲什麽在這裏?我家棒梗我的兒就在這裏受苦受難,我怎麽能不管。
他做了錯事兒,我也認了。
可老天爲什麽要這樣對我?
棒梗還是個孩子啊。他沒有給我們賈家留一個後。
伱說我爲什麽?”
閻解成聽了這話,這才想起來,棒梗當初好像是被發配在這裏了。
隻是聽秦淮茹這話,棒梗好像出事了。
“這棒梗怎麽了?是出事了嗎?”
秦淮茹死死地看着閻解成,說道:“三天前,我那可憐的孩子,被一塊石頭給砸死了。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的地方。”
閻解成聽了之後,心裏也是很震驚。沒想到這棒梗居然就這樣沒了。
閻解成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怎麽安慰着秦淮茹。
隻好說道:“回京城去吧,好好跟傻柱過日子。
我聽說你離開以後,傻柱還是像以前一樣,一心一意的照顧着你們家裏。
你那婆婆賈張氏,據說是比以前還要胖了一些。
小當跟槐花也大了,還需要你這個當媽的,給她們主持人生大事。”
秦淮茹聽了閻解成的話,也是不由得沉默了下來。
這會兒,她心裏已經沒了死志。
人啊,就是這樣,有時候一時間想不通想要去尋死。可事後誰又不想偷生?
活着難道不好嗎?
秦淮茹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還能回去嗎?
當初我抛下傻柱跟一家子人,去西域的時候,早已經傷透了他們的心。
再說了,你們這些人哪裏理解我們平頭百姓的苦楚。”
閻解成聽秦淮茹這樣說,便不留情面的罵道。
“你秦淮茹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你的苦楚,你什麽苦楚?
你這人啊,有時候就是太聰明,把别人都當成傻子。
可你要明白,這世界上隻有一個傻柱。你這輩子能遇到傻柱,你就偷着去笑吧。
這些年要不是傻柱幫襯着,你賈家一家老小有什麽好日子過。
你要明白傻柱就是唯一對你好的,你這輩子已經辜負傻柱太多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做人可不要太禽獸。”
說完,閻解成也不再理這個女人。
說實話,閻解成覺得她秦淮茹遇到傻柱是幸運的。
除了傻柱,這世界不可能再有一個男人願意爲他她拉幫套了。
閻解成對桌子上的一個按鈕按了一下,不一會戴茂便走了進來。
閻解成對戴茂說道:“戴秘書,這位秦師傅是我的一位老街坊,麻煩你先将她安頓下來,到金城的時候直接給她安排一下去京城的車票。”
然後又對秦淮茹說道:“賈家嫂子,你先在我們的車上待着。
到金城那邊我們會安排你前往京城,你還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我這邊要是有能幫到的,你也不用客氣直接開口就行。”
秦淮茹見此,搖了搖頭,說道:“不用啦。”
雖然他們秦淮茹這些年都在吸血,可面對閻解成的時候,她還是在盡力維持着那一絲的尊嚴。
盡管外人看來有些可悲可歎。
随後倆人便出去了。
秦淮茹的事情沒有太影響閻解成的心态,随後他又開始了工作。
下午他還接到了老領導的一個通知,那就是三天後讓他去金城參加一場由國科委舉行的會議。
這場會議是關于鐵路隧道設計标準的讨論。
閻解成也沒有驚訝,畢竟國家鐵路從一開始就與國防息息相關。
隧道設計标準這一方面确實也需要那邊的一些資料。
畢竟,要是坦克等裝備不能通過鐵路隧道,那不出大問題了。
國防運輸,可是他們鐵路重要的使命之一。
一路上很順利,到了金城,閻解成安排工作人員對金城路局的整改情況進行驗收。
秦淮茹也被送上了前往京城的列車。
閻解成也是難得大方,自掏腰包給了100塊錢。
做完這些安排以後,他自己則去參加會議了。
這場會議,參會的單位很多。
有他代表的鐵路,還有交通部門,以及總裝,東風快遞等國防單位。
好久不見的大舅哥,這次也是代表東風快遞來參加會議。
兩人見面自然是一番親近。
“哈哈,妹夫,沒想到在這兒遇到你。前兩天我去西京的時候,可是遇到安安了。
我沒有跟他打招呼,隻是遠遠的看了他一眼,聽說被訓練的正懷疑人生呢。”
閻解成也笑道:“哈哈,你也知道那孩子,沒有吃過苦。
估計一開始不怎麽适應吧,不過年輕人嘛,适應性強,早晚就适應了。”
說着,兩人便笑了起來。
拉了一會兒家常,大舅哥拍了拍閻解成胳膊。
小聲說道:“我聽說你們部裏老領導馬上要退了,怎麽樣,你有沒有什麽想法?”
閻解成聽了這話,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搖了搖頭說道:“關于這件事,其實上面已經跟我聊過。
我個人覺得時機不合适。
你也知道,按照我們的組織規定。我要是再進一步,在鐵路也就最多幹兩屆。
以後就得去其他地方了。
可接下來幾年,就我們國家這種經濟形勢,你也知道。
所以鐵路方面不會有大的發展,很難讓我實現自己心裏的抱負。
所以,我覺得還是再等等吧,等時機合适。”
大舅哥聽了這話,瞪了他一眼,說道:“你怎麽想的?
你要知道,你現在年紀輕,就算是幹兩屆,去了其他地方。
可說不定過些年,你要再往上走一步。那你的意見,不是照樣一樣有用。”
閻解成聽了這話,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這事你也不要勸我。
你也知道,我幹了一輩子鐵路。别的東西也不懂,再往上再走,怎麽可能?”
“你呀,你難道不明白?
現在正是國家大力建設時期,你們這些懂建設的工程師,可是很吃香的。
你要真有這種想法,家裏這邊所有的資源,都給你用上,也不是不可能啊。”
閻解成也不是客氣,他真的覺得自己沒有那個能力。
到了那種位置,已經不是多少知識可以做好的了。
而是需要天生的大氣魄、大胸懷、大毅力、大智慧。
他閻解成說穿了,也就是憑借着前世的眼界,和腦子裏的專業知識才混到今天。
說到底胃疼比普通人強一點而已,那種位置他從來沒有想過。
他隻是想着,自己努力這一生。最後将華夏高鐵,變成華夏人民驕傲自豪的一張名片。
這樣就足夠了。
倆人聊了一會,見會議快開始了,便也聯袂向着會場走去。
這場會議的級别很高,
這次會議是爲期三天的閉門會議,整個會議期間都是嚴格保密的。
會議的主要議題,就是在新時期的,要做好軍地交通設備需求的技術規範。
概括起來就一句話。
就是規定了哪些等級的交通基礎建設,需要滿足軍方的使用條件。
比如說,你鐵路的隧道必須可以讓,火車裝着裝甲車、坦克等安全通過。
會議進行了三天,基本上都是在各個組,讨論對接标準中度過。
閻解成也帶着從京城趕來的技術人員,與軍方進行了親切的交流。
讨論了路基的承載水平,火車的運輸能力。
關于大舅哥的東風快遞,閻解成也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内幕。
全線網有八輛他們的快遞專用車,在無時無刻的進行有序的移動着。
如果有需要,他們可以在線網的任何地方,進行緊急的快遞寄送業務。
當然這些消息,他們部裏知道内情的不超過五個人。
除了他們這些領導,還有一個就是總調度室主任。
一般人,可能不了解他們部裏總調度室主任這個崗位,當然有時候也被稱作總調度長。
這個崗位在部裏是非常重要的,一般來說都是高配的。
除了不是部裏委員會成員,享受的級别可是跟閻解成一樣的。
總調室是他們部裏運營的指揮中心,是行車運行大腦,是部裏運輸業務的核心部門。
每天應付着很多突發事件,所以,對于總調室主任的人選要求非常高。
就這麽說吧。
閻解成他們總工辦,如果半年不上班,對部裏基本上沒有任何影響。
而總調室要是一天不上班,那全國的鐵路線網就會立刻陷入癱瘓。
當然,這不是說總工辦不重要,而是大家的職責不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