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們,韓局長的部署我聽了,安排的很好很仔細,各個方面都想的很周到。
在這裏,我代表部的要求大家要嚴格執行方案,落實作風整頓工作。
這次部裏部署的作風整頓工作,是我們部裏爲了建設現代化鐵路,爲了鐵路強國奠定基礎的舉動。
現代化鐵路勢必是要求作風優良,紀律嚴明。
咱們鐵路人是有曆史傳承的,不管是烽煙四起的戰場,還是如今建設現代化國家。
我們都要牢記使命,不忘初心。
這些年,由于一些曆史的原因。造成我們鐵路管理上面一些混亂,鐵路職工素質的參差不齊。
這是我們鐵路人心中永遠的痛,可我們能讓這種現象繼續下去嗎?
不能啊,同志們。
我們鐵路擔負着國家經濟建設大動脈的角色,可千萬不能在這大奮進中掉了隊。
我們應該是國家改革開放中,拉動經濟發展的主要動力。而不是,制約國家經濟發展的因素。
我希望的是我們所有的職工幹部,可以拍着胸口告訴别人,我是鐵路人。
而當人民群衆聽到你是一個鐵路人的時候。我希望聽到的是他們的誇贊,而不是他們的鄙視和仇恨。
如今我們系統内的問題,不用我說,想來你們比我更清楚。
你們能不能扪心自問一下?
敢不敢問一問自己?
對不對得起自己的這身身份?
同志們,這次的整頓作風,不僅僅是我們鐵路系統自己的問題,還涉及到了國家發展的重大問題。
所以,不僅部裏看着我們西京路局這次的整頓結果。上面也在關注着大家的行動跟結果。
我今天對大家就一個要求。
所有人必須嚴肅對待這次作風整頓工作。對整頓工作中的任何不作爲、懈怠、懶政問題,部裏都将追究責任。
這次我離京的時候,老領導拉着我的手說,‘解成同志,這次伱去督辦放心大膽的去做。
不管涉及到什麽人,哪個層次。隻要有問題,你都可以現場去處理。
我們這次要對這些不作爲的幹部。腐敗分子進行從嚴、從重、從速處理。’
所以同志們,我警告大家。自身有問題的還請盡早坦白從寬,争取得到組織的寬大處理。
大家可以先找西京路局的紀檢部門。以及到我們工作組紀檢小組來說明情況。
我的話就這些。
最後預祝我們這次的作風整頓工作,能有一個比較圓滿的結局。”
閻解成說完,便坐下喝起了茶。
對于台下的掌聲,閻解成沒有理會。這種掌聲與鮮花,無疑是沒有必要的。
會議結束後已經是下午六點了,閻解成他們也沒有直接回招待所。而是留在了西京路局機關食堂,吃了頓晚飯。
晚飯準備的中規中矩,畢竟閻解成他們是作風整頓工作蹲點督辦組的,沒有人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搞幺蛾子。
晚飯後,在回招待所的路上,閻解成跟别人換了車。
他的專車還是往招待所的方向開去。
而他自己跟戴茂、呂志平、張寶天以及幾個工作組的成員,坐着另外三輛車直奔西京火車站。
他們準備去火車站附近走走看看。
車子在離火車站大概七八百米的距離的時候,閻解成他們便早早的下了車,步行前往火車站。
“領導,前面那個穿白襯衫的青年男子不對勁。”
就這幾個人快到火車站的時候,張寶天突然對閻解成小聲說道。
閻解成好奇的問道:“怎麽,這有什麽問題嗎?”
張寶天接着說道:“領導你看,他不時的四處打量。這分明就是在尋找下手的目标,這人肯定是一個賊。
領導,你看他左邊那個拿着籃子的女人。
他們應該是一夥的,是專門負責放風的。”
然後一旁的呂志平也說道:“他們應該在樓頂上面也有人。如果這時候有人被搶了,上面的人會及時觀察有沒有巡邏人員。
這種,應該就是那種搶劫犯。
這種犯罪手法生硬,沒有多少技術含量。隻是由于熟悉地形,跟守衛打遊擊戰,所以沒辦法清除。”
閻解成聽了這兩個專業人員的分析,不禁感歎這些賊是真的賊呀。
三十計全部用在這種地方了。
閻解成看着火車站周邊,乞讨的、擺攤的還有那些眼睛圓鼓溜溜的盯着來往旅客的。
總得來說,給人的感觀非常不好。
别的閻解成沒看到,但是他心裏也清楚。
像小偷、拐帶孩子、攔路搶劫、持械傷人這種事情,應該也不會少。
閻解成他們一行雖然想低調的視察一下,可他們的穿着,還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那些搶奪、偷竊者自然是早早的盯上了閻解成這頭肥羊。
一旁的張寶天跟呂志平兩人,雖然早早的就發現了這些人,可卻是依然沒有采取行動。
隻是兩人默默的一左一右,将閻解成暗暗的保護在了中間。
兩人甚至已經将手槍揣進了褲兜裏,緊緊握在手中。
就在這時,突然兩個20多歲的年輕人,開始大聲的争執起來。
兩人邊走邊吵,越吵越激烈。
漸漸的,兩人慢慢的靠近了閻解成他們這邊。
突然,兩人大大動手。
一人直接将對方推到了閻解成身邊。
閻解成看着這個莫名的撞到自己懷裏的年輕人,心下了然。
知道這可能是自己被人盯上了,這是人家給自己做的局。
隻是他閻解成身手異于常人,眼亮耳明,自然看到這人手指夾着的一個小刀,伸向了自己的衣兜。
一旁的張寶天,剛想用手槍頂住對方後腦勺。
就見閻解成突然像喝醉了一樣,左腳踏空,整個身體向左傾斜過去,直接躲開了這年輕人的手。
然後站直身子,又向左挪了一步,直接跟這年輕人錯開了兩個人的位置。
這小夥子也是被眼前的場景一驚,不過他可不相信閻解成是有意躲開的。
就是他準備接着沖上去時,張寶天趕緊走到閻解成旁邊,将他跟閻解成這肥羊隔開了。
這小夥子見這種場景,隻能咬咬牙,恨恨的放棄了這次機會。
想着過一會兒在制造機會,總之,這肥羊他可不能被被放過。
時間久了,這肥羊被别人盯上,那他可就虧大發了。
就在他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一個五十來歲,穿着中山裝的男子,碰到閻解成旁邊,突然倒地。
手裏還抱着一個布袋子,摔在地上,發出一陣嘩啦的聲音。
“哎呀,疼死我了。
你這人怎麽走路的,也不看着道。
你撞到我了,你知道嗎?”
閻解成有些好笑的看着倒在地上這個男子。
不由得點了點頭,對方這演技還是不錯的。
可不像後世那些老頭老太太,沒有一點點演技,還非要出來演。
就老家夥這逼真的演繹,放到北影,那也是教科書級别的。
這男子叫了幾聲,見閻解成他們沒有任何反應。便自顧自的開始準備拿起那個布袋子。
結果剛拿起布袋子,裏面發出了一陣碎瓷片的聲音。
這人頓時臉色大變,趕緊打開布袋子,隻見裏面全是碎瓷片。
“啊,啊,怎麽會?
怎麽可能?
這可是我們家的傳家寶啊。
爹,我對不起你啊。
原本我想着,偷偷的拿咱家的傳家寶賣了,給您老人家治病。
可咱家就傳家寶,卻叫人打碎了。”
然後,這人擡頭看向閻解成。
一臉怨恨的指着閻解成,向周圍大聲說道:“是他,是他就是他。
大家幫我評評理,就是他打碎了我的傳家寶。
這可是賣了給我爹治病用的。
我爹躺在病床上,就靠着這東西來救命了。
大家一定要幫我批評理。
大家趕緊圍住他們,不要叫他們跑了。
我求求你們了,一定要幫我評評理。”
接着,這人便哭的稀裏嘩啦的。又向周圍跪着磕了幾個頭。
閻解成見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漸漸的圍成一個圈,臉色不由得黑了起來。
這尼瑪,叫什麽事嗎?
居然跑到老京城人面前來碰瓷兒。
還他娘的叫人家給幹成了。
說說還有沒有天理?還有沒有王法?還有法律嗎?
閻解成在一旁跟着的一名幹部,使了一個眼色。那人見了便立馬明白,趕緊悄悄的離開了隊伍,從人群中走了出去。
這時,閻解成制止了想要發飙的張保天。
笑着對還坐在地上的男子說道:“這東西真是你的傳家寶?”
那人聽了閻解成這話,一臉生氣的說道:“答案是我傳家寶的,我自己家的寶貝兒,我還能不認識。”
閻解成聽了也沒有反駁這人的話。笑着接着問道:“哦。
就算是你的傳家寶吧,你是說這東西是我碰碎的?”
那人罵罵咧咧的說道:“怎麽,你還敢作不敢爲?不是你碰碎的,難道是我自己故意摔碎的?”
然後這人轉頭對着圍觀群衆說道:“大家來評評理,說說有沒有這個理?
撞到人,碰碎别人東西,不道歉不說,還這麽嚣張。
這世上有沒有這個道理?還有沒有王法?”
閻解成聽了這家夥的話,差點被氣笑。
難道這句話,是壞人們專用的台詞?
閻解成一臉詭異的看了一眼這人,笑着問道:“那你什麽意思?說說怎麽辦?”
這人像是有些爲難,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時候,突然從圍觀的群衆中走出了兩個同樣50歲左右的人。
一臉誠懇的說道:“後生啊,這事兒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裏。
我來說句公道話吧。”
閻解成聽到這話,心裏想着,這些同夥兒終于出現了。
閻解成也樂的陪他們演演戲,便趕緊說道:“啊大哥,您一看就是忠厚的人,您來評評理。”
這人,聽着閻解成這話,瞬間有些得意。
說道:“要我說啊,你這後生撞到人,确實是你不對。
不過想來,你也不是故意的。”
然後轉頭看向坐在地上的中山裝,說道:“這位老先生,這後生呢也是不小心撞到你,看你有沒有什麽事就算了吧。
畢竟咱們老秦人,是出了名的大氣。出門在外嘛都是鄉黨,何必互相爲難呢?
這位老哥,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坐在地上的這位中山裝,聽到這人的話,想了一下說道:“得,既然你說了,我也是個講道理的人。
撞我的事情就算了,畢竟咱們老秦人也丢不起這人。”
接着,這位中山裝又是一臉的糾結。
吞吞吐吐的,想說什麽又沒有說。
閻解成看着這一幕,心裏不由得吐槽,今碰瓷都這麽賣力嗎?
這劇情演繹的可比電影飽滿,情感層層遞進,劇情環環相扣。
果然,那位好心人像閻解成想的一樣,開口說道:“這位老哥,您還有什麽事嗎?
看你這吞吞吐吐的,想必是也有難言之隐吧?”
坐在地上的中山裝聽到這話,頓時神态一松,對着衆人說道:“不瞞諸位,我自個被撞了,無所謂怨我倒黴。”
“是個爺們,是咱老秦人的種。”
周圍圍觀的群衆聽了這話,也是紛紛誇贊。
這人繼續說道:“大夥兒不知道,我這次出門,就是要将家裏的這個祖傳的宋代汝窯的瓶子,拿出去賣了,給我癱瘓在床的父親治病。”
這樣說着,你看了一眼閻解成,一臉的懊惱神态。
歎了一口氣,說道:“可是,可是大夥兒也都看到了,這瓶子卻被這位小哥給不小心撞碎了。
我這這怎麽辦?我爹還等着錢治病呢。”
說着,一個大男人便開始抹着眼淚哭哭啼啼的。
讓一旁圍觀的衆人,心下也是戚戚然。
閻解成看了這個中山裝的精彩表演,恨不得直接開始給鼓掌,順便給發一個奧斯卡小金人。
心裏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話。
看看,這特麽的就叫專業。
這時候,那位好心人歎了兩口氣,便看下閻解成說道:“後生,你說這事兒。
也怨你運氣不好,撞到了人家的傳家寶。
要我說呀。這事兒還真怨你,還是給人家賠兩個錢吧。
畢竟這不管走到哪裏,撞壞别人的東西都是要賠錢的。你說,是不是我說的這個理?”
閻解成這時候,發現張寶天給了自己一個眼色。
他看明白張寶天的意思後,也專門向人群外面也看了一眼。
在不遠處,已經有幾十人穿制服的人隐隐的将這裏圍了起來。
便笑着說道:“大哥,你說的真對,這裝壞了别人東西是應該賠錢。
隻是這位先生的瓶子,聽說是他家的傳家寶,又是宋代的汝窯的。
這東西想來是很珍貴的,所以我這會兒身上帶的錢不夠,可能需要你們跟我們去拿一下。”
閻解成這話說完,這有好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閻解成見這情況,又一臉誠懇的說道:“不瞞你們說,我就是從京城來的,聽說你們西京這邊的古玩多,所以這才準備來開開眼的。
隻是我這身上才裝了200塊錢,别的錢都在招待所裏,怕是不夠陪這位老先生的損失。”
坐在地上的這個中山裝,聽了閻解成的話,一臉的震驚。
他原本想着能訛幾塊十幾塊錢就算不錯,可沒想到,這人居然說200塊錢不夠,還有更多的。
想想心裏就是火熱的很。
幾人對視一眼之後,那名熱心人說道:“哎,這就對了嘛,事情不就解決了嘛。”
然後轉頭看向坐在地上的那中山裝說道:“老先生,你還坐在地上幹什麽?
趕緊起來吧,我們幾個作爲公證人,跟你一起去招待所,跟這後生拿錢,你的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圍觀的群衆,見這件事情已經解決了,沒熱鬧可看,便漸漸的散去了。
現場除了閻解成他們,還有五個人依舊沒有離開。
閻解成看這五人都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心下便已然清楚這些人都是同夥。
見無關人員已經散去,周圍隐藏着的保衛人員立馬沖了上來。
直接将這八個人,牢牢的控制住。
“你們做什麽?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行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