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楚培閻解成待了一會,便有客人陸續上門了,李楚去負責招待了。
閻解成跟一個老人聊了起來,這人說是李楚的師叔,也是位老中醫。
倆人也算是相談甚歡。畢竟一個活的時間久閱曆豐富。一個來自後世見識多。
所以聊起天來都很是有趣。
不一會,閻解成見李楚帶着幾人過來。
閻解成看去,發展這幾人他都算認識。畢竟大家經常一起去開會,屬于那種,見面互相點頭問好的程度。
隻不過,讓閻解成不想到的是,外務部門的譚覃也在這些人裏。
衆人走過來後,李楚歉意的說道:“諸位,你們先在這邊休息會兒。我去前門那邊,迎接一下客人。”
衆人客氣的讓他先去忙,閻解成也是說道:“你趕緊去前面忙吧,這邊有我。咱兄弟誰跟誰?我幫你招呼他們,大家想來也沒有什麽意見。”
閻解成說完,李楚點了點頭。
譚覃趕緊說道:“李院長伱去忙吧,大家都是熟人沒事的。”
閻解成笑着跟大家打了聲招呼,然後看到不遠處的閻常安。
便趕緊喊道:“安安,你小子過來。”
安安本來路過中院,準備前往跨院,結果被閻解成給喊住,便趕緊過來,接着便對在座的人問好。
閻解成見大兒子過來,便說道:“你去找你文慧姐,問問那裏還有酒杯,拿幾個過來。”
這本來就辦婚禮,酒水自然是不缺的,隻是這裏的酒杯缺兩個,所以閻解成才讓準備幾個。
閻常安聽了閻解成的話,自然屁颠屁颠的過去了。
閻常安離開後,幾人笑着誇贊閻常安懂禮貌。
大家見閻解成準備酒杯,自然是知道他想喝酒,譚覃更是說道:“閻老弟這是酒蟲造反了,還想拉我們一起下水啊。”
閻解成笑道:“俗話說,見者有份嘛。”
不一會,李文慧帶着安安跟樂樂,帶來了酒杯還有一些下酒菜。
李楚姐夫也過來作陪。
一群人行起了酒令,喝酒的花樣多的很。
行酒令的方式可謂是五花八門。
一開始還有人用對詩、猜字、猜謎等,畢竟大家都是讀書人,多少肚子裏也是有點文化的。
可喝着喝着,一切都變得簡單粗暴了。
有人做令時,喊起了同數,也有人叫嚷着要猜拳。
所謂猜拳,即用手指中的若幹個手指的手姿代表某個數,兩人出手後,相加後必等于某數。
出手的同時,每人報一個數字,如果甲所說的數正好與加數之和相同,則算赢家,輸者就得喝酒。
如果兩人說的數相同,則不計勝負,重新再來一次。
輪到閻解成做令的時候,他直接開啓了地圖炮,大家一起來開火車。
開火車的遊戲自然是簡單明了,也非常符合閻解成的身份。
譚覃笑道:“閻老弟,你這喝個酒也不忘本職工作啊。”
閻解成笑道:“陸放翁曾言,位卑未敢忘憂國。我這不是也學習着喝酒不忘公事。”
衆人聽了閻解成這話,也是一陣笑罵。
喝個酒你還喝出高尚了。
十點的時候,李文軒帶着人要去接親了。
閻常安自然是跟着一起去了。
那股子的勁頭,跟自己娶媳婦一樣。
一個小時後,一陣鞭炮聲過後,李文軒那小子抱着新娘子到了院裏。
閻解成他們酒也不喝了,牛也不吹了,都跑去看新娘子去了。
真是人老心不老。
閻解成看着這個叫王月的姑娘,也是爲李家父子的眼光點了個贊。
看了一眼還在放鞭炮的兒子,不由得搖了搖頭。
李楚的親家也來了,沒想到一見常可欣便上前喊道:“欣姐,這您也來了?”
然後又對着閻解成說道:“欣姐,這就是姐夫吧,姐夫您好。”
閻解成看着對方的年紀,分明比自己跟常可欣大,所以有些疑惑,卻還是趕緊握手,說了聲恭喜。
可能是看到閻解成的神态,對方笑着解釋道:“以前我們住在一個院裏,小時候欣姐是我們那院裏面的大姐大,所以我們一直都喊欣姐。”
閻解成笑着點了點頭,這麽一說他就明白了。這麽多年,自家媳婦以前是什麽樣子,他自然是知道的。
常可欣對閻解成小聲說道:“嗯,這就是王家老大,以前跟着二哥在西南那邊打仗。
如今也跟二哥一起回京城這邊了。”
閻解成聽了這話頓時有些無語,這麽一說他就清楚了。這家夥說到底還是常家這的,或者說是常家的盟友。
閻解成又想了一下,便清楚常可欣所說的王家是誰了。
兩個新人舉辦完儀式後,便正式開始坐席了。今天來的人比較少。
李楚也沒想着大操大辦,隻是小範圍的邀請了一些人。
所以隻安排了五桌。
飯菜自然不必多說,在這年頭來說已經是極爲豪橫了。
婚禮結束後,閻解成跟常可欣帶着兩個孩子往家裏走。
一路上樂樂叽叽喳喳的,一會兒說慧慧姐如何如何,一會兒又說這月月嫂子怎麽怎麽樣。
而安安一路上但是很安靜,沒有插話。隻是整個人好像有别的心思。
周一閻解成去了鐵科院那邊,主持了院裏年中總結大會。
聽取了院裏上半年工作進度的彙報,以及對重要科研成果做了點評。
當然了,這總結大會可不是一天能開完的,流程上是需要整整三天的。
畢竟,很多下屬研究所,企業工廠都需要彙報。
工作彙報嘛,大家自然都是往多了說,畢竟這可是公開表功的時候,不能謙虛了不是。
閻解成像是知道泥菩薩一樣,一直坐在那裏聽大家念經。
其實他心裏還是比較滿意的。
今年一開始院裏的經費,相比去年提升了一大截。所以,各項科研任務的進展還是比較順利的。
當然了,有些科研項目,并不是經費多了就能突破。需要日積月累,一點點的進行。
整個彙報聽下來,業績最亮眼的還是屬于金化所。他們對鋼軌的熱處理技術的研究,目前已經走在了世界的前端。
而高鐵所這邊,還是一副老樣子。各項工作不緊不慢的向前推進着。雖然。看起來沒有多大的進展。
可閻解成知道,如今正是練内功打基礎的時候,這樣按部就班的就可以了。
而電化所,可以說是技術轉化最多的研究所了。他們所目前研究的很多項目,都是可以直接轉化爲生産力的。
閻解成聽完,卻是搖了搖頭,雖然他們所看似成績最多,可這恰好暴露了他們的短闆。
沒有前瞻性的研究,隻能跟在别人後面亦步亦趨的學習。
這種情況對于研究所的發展而言,是非常不利的。在楊景生看來,他們必須投入到大量的理論性,前瞻技術的研究上。
會議到了第三天,閻解成知道自己要頭疼了。
按照傳統流程,這最後一天是大家哭窮的日子。
這一天所有單位負責人,都會向閻解成要經費,争取好處。
幹的好的覺得自己有功勞能出成績,前半年任務沒完成的,覺得自己完全是由于經費短缺造成的,更是一個勁的要錢。
反正,在閻解成眼裏都是一群死要錢的貨。
這些人啊,要起錢來,基本上是不要臉的。
什麽研究經費短缺,什麽群裏職工生活苦難,什麽廠裏職工住房緊張……
看閻解成就像是在看财神一樣。
閻解成開着會場亂哄哄的樣子,不由得拍了拍話筒。
衆人聽到音響裏傳出咚咚咚的聲音,這才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諸位,你看看你們像什麽樣子?”
閻解成說着用嚴肅的眼神,對衆人掃視一圈。
然後,接着說道:“怎麽?都想要錢。
你們覺得院裏是開印鈔廠的?還是覺得我是開銀行的?
要不你們看看,我這140斤能賣多少錢?”
見現場鴉雀無聲,沒有人說話。閻解成繼續說道:“國家有困難,這是我們大家都清楚的事情。
你們在這裏吵,在這裏嚷,就能有錢啦。
想要錢可以。
要知道自古以來,有能耐的吃肉,沒能耐的吃屎。
你們想要經費,那就自己去賺。将你們的研究技術轉化成生産力,轉化成産品。
這樣自然是可以,賣個不錯的價格。”
閻解成喝了一口水,接着說道:“看看金化所,他們的鋼軌熱處理設備,跟鷹醬那邊賣了整整8000萬。
他們所裏面不僅蓋起了新的家屬院,設備也更新了一大批。
人家還給院裏上交了3000萬。
嗯,對了。這3000萬。就是院裏撥給你們經費中的一部分。
你們看看,大家同樣是研究所。你們在這裏嚷着要錢要經費,人家還給院裏交錢。
這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
衆人聽了閻解成這話,都是一臉的苦笑。
要不是閻解成是領導,他們肯定沖上去,抓下來狠狠的暴揍一頓。
這能比嗎?
大家的基礎不一樣。
實力上的差距像兩座山那樣高。
再說了,這有些東西是能出口的嗎?
隻不過這會兒閻解成拿這話,來堵住了他們的嘴。
他們隻好心裏歎了一口氣。默默道,算了算了,職工宿舍不建,家屬院兒也不修了,職工福利也不提升了。
這哭窮,本來就是一年一度保留節目而已。
他們漫天要價。
也沒想着院裏能夠答應。
隻是以前,有沒有這種一褒一貶的對比呀。這跟金化所一對比,自己顯得好垃圾啊。
會議結束,各個單位的負責人,也沒有立即離開,都在京城逗留了幾天。
這些天,他們除了找閻解成彙報工作。自然是去各個部門處理了一些私人事情。
當然了,閻解成作爲他們的主管領導,找閻解成彙報工作是他們的頭等大事。
有些事兒,閻解成在會上沒有說。在私下裏這些所長、廠長們找他彙報工作的時候,閻解成提點了幾句。
當然,大家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哪些話是重點。
所謂開大會,自然是不會談一些核心問題。
這種耳提面命才是最最重要的。
閻解成跟這些人說了一下,他們各個單位三産的問題。
讓他們主動的,積極的将三産剝離出去,讓他們自負盈虧。
閻解成說完就不放心,叮囑他們一定要注意。手段不要太過激烈,一定要保障生産企業人員的生活問題。
閻解成建議他們,要解決三産問題,必須提升三産企業的競争力。
不能直接将他們剝離出去,不管死活,這樣肯定是不行的。
所謂的三産,就是由于前兩年企業閑置人員多、負擔重,生産經營困難,不少職工面臨下崗待業。
所以要求企業單位自己廣開門路,搞多種經營,大力辦好三産。
基本都是成立了勞服公司,辦旅館又開飯館。
基本上沒有任何技術含量,完全是依附上面單位存活的。
比如說是某個研究所,搞了一個服裝廠。這個服裝廠沒有任何銷售渠道,隻能給研究所職工做一些工服。
各個單位,又拼了命的往三産廠子塞人,所以情況自然可想而知了。
在閻解成心目中,科研單位自然是要輕裝上陣,不能有這麽多的包袱。
主要經費,必須用在科研人員和科研項目上。
将錢花在養活三産上面,那就是在犯罪。
這三産企業,一開始本來是爲了讓他們自謀生路,可慢慢的就變成了主營單位的負擔。
這裏面問題,閻解成也不好說。畢竟,這幾年可以稱得上有史以來失業率最高的時候。
所以,上面一方面鼓勵大辦三産企業,是爲了解決社會待業人員,穩定社會治安。
畢竟,要給大家一口飯吃,有個盼頭。
每一個來閻解成這裏彙報工作的人,出門都是一臉的愁眉苦臉。
閻總工提出的這個問題是真的棘手。他們都裝作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
可這次既然領導提出來了,他們肯定要想辦法解決。
可問題的核心是,他們現在自己本身研究所,好像就沒有多大的競争力。
還怎麽幫三産企業增強技術,提升競争力?
至于閻總工說的,把他們所裏的一些科研成果,轉化爲民用技術。
這件事,他們隐隐覺得大有搞頭。可具體想來,卻又千頭萬緒的,一時理不清楚。
其實,他們不知道他們的閻總工自己,對這一塊也沒有什麽研究。
也不知道後世的時候,是怎麽處理的。
閻解成想着有這麽多單位,總有一兩家會拿出令人滿意的答案。
然後鐵科院進行推廣,大家去抄作業總能抄的好吧?
閻解成的做法雖然有些老六,可領導嘛,不都這個樣子。
不能有什麽事,都是他自己想辦法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