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随着各種報紙,電視、廣播的宣傳,全國上下都在讨論京津客運專線。
大家也是第一次,了解到了高鐵這個詞。當然了這也在閻解成口中說出來的。
然後,高鐵一詞便爆火全國,成爲了當年最熱的詞。
全世界都爲京津客運專線的成就,議論紛紛。
然後,部裏剛剛創刊的《高鐵時代》徹底的火了。
堪稱洛陽紙貴,簡直一書難求。
你就算是看不起閻解成這個初中生,你就算是在小看這個落後貧窮的華夏。
可那條京津客運專線上,每日高速往返的列車做不得假。
所以,他們都準備從《高鐵時代》特刊上刊登的論文着手,了解這所謂的高鐵。
京津客運專線剛開通兩天,不僅國内一些文藝工作者,科學研究人員買票體驗。
各國駐華的團隊,也都紛紛買票,前往乘坐體驗。
京津客運專線,每日雙向各發8次車。
京城發津門的分别是按照G001~G008這樣編号的。津門往京城方向則是按照G011~G018編号。
從京城發往津門,是從早上七點開始,每兩個小時一班次,直到晚上九點最後一班車,結束運行。
當然了,從津門往京城也是同樣的時間。
這幾天,閻解曠作爲京津客運專線的首發司機,可快樂了。
以往開車,他都是出去一連好幾天才能返回來。
如今京津客運專線,司機每天分兩個班次駕駛。
閻解曠上的是早班,從早上六點到下午三點。每天早上,上班後他接過行車單,便開始檢查車輛狀态。
七點準時從京城發車,下午兩點多從津門回來,完成交接班,便可以早早的回到家。
不要太舒服。
閻解成爲了躲開外面的紛紛擾擾,開通儀式之後他便回來了指揮部。
跟大家一起做竣工材料。
做材料的時候,閻解成離電話機遠遠的。一般電話都是由秘書陳漢良接的,隻要不是領導,通通便告訴對方,閻解成不在。
自從18号線路開通以來,各種找閻解成的人不要太多。
各個路局的領導,這個行業的專家,他們都有太多的疑問,需要詢問閻解成。
還有各種學術期刊,也都紛紛抛來橄榄枝。他們再也不說閻解成他們指揮部占用太多版面這事了。
紛紛提出,他們可以開綠燈讓指揮部的論文,早日登上他們的期刊。提出免除版面費,更有甚者還還開出了千字五十的稿費。
指揮部收到的訪問交流的公函,已經裝了一大箱。
閻解成對于這種訪問交流學習的申請,是一律拒絕了。雖然這裏面除了個别是打着交流學習的旗号,準備來吃吃喝喝的。
大多數還是真心想來學習的,但是閻解成他們指揮部哪有時間來應付這些人。
再說了,學習交流的機會多的是,也不急于這一會。
閻解成對于所有媒體,全部讨論京津客運專線的事情,也是有些驚訝。
這熱度,超過了他的想象。
更有甚者,小說月報張閻解成來約稿,還給他開專欄讓他來寫京津客運專線從立項到開通的故事。
對這種事情,閻解成是拒絕的。畢竟這個專欄一聽就跟地攤文學似的,這種事兒上輩子閻解成是幹的夠夠的了。
畢竟上一世他工作之餘,也曾做過科普類的公衆号,寫東西對他而言早就煩了。
可讓閻解成沒想,小說月刊這邊卻是堅持不懈。
在閻解成拒絕後,他們的主編親自找到了指揮部。
人家說的很客氣,說是讓閻解成給全國人民科普一下什麽是高鐵,培養一下年輕朋友對高鐵的興趣,這也是爲了國家的高鐵事業。
然後,人家主編說了,他們編輯社經費緊張,給不出多少稿費。
隻能以千字一百的價格,給閻解成給予稿費。
聽到主編這話,閻解成頓時來了興趣。當然了,他早就脫離低級趣味了,才不是爲了什麽稿費,主要是爲了跟大家交個朋友。
千字一百啊。
上一世他有個朋友,叫黑虎村民。
每天累死累活的在某點上寫小說。成績還算不錯,據說是什麽精品。
那也達不到千字一百的水平啊。
沒想到自己提前幾十年,就能簽字一百了。
要知道如今對于稿費的個稅起征,跟四十年後是一模一樣的。每月稿費超過八百塊錢,便要按照12%收稅。
想到這裏,閻解成便不由得有些同情那位朋友了。
答應小說月刊主編的約稿後。閻解成他還跟指揮部的同事們說,是爲了讓更多的人,知道大家的努力付出。
他這才決定将他們指揮部發生的故事,寫成長篇小說的。
衆人一聽閻解成這麽說,都很感動。
他們這領導是真的爲他們大家着想,都是覺得自己不應該背着閻總指揮給他起外号。
如此,閻解成便在指揮部光明正大的寫起了小說。沒人打擾,第一天閻解成便寫了八千字,叫陳漢良給寄去了小說月刊編輯社。
編輯社收到閻解成稿子,便連夜安排矯正、排版這事不提。
9月20日,晚上。
常可欣從家裏給他打來了電話。
“可欣,家裏怎麽樣,都好吧?”
自己老婆大晚上打電話,閻解成擔心家裏出了什麽情況,畢竟他倆也沒有煲電話粥的習慣。
聽到閻解成的話,常可欣笑着說道:“家裏一切都挺好的,我就是給你說一下,最近幾天伱最好還是在指揮部裏躲一躲,不要回家。”
閻解成聽了這話,有些差異。自己家爲什麽不能回?自己又沒有在外面欠債。
不等閻解成想清楚,電話那邊的常可欣便說道:“你的采訪上了電視,我們都看了。
爸也看了,老頭子看了你說他是閻老西、葛朗台。已經在家準備好了雞毛撣子。”
常可欣說着,便哈哈笑了起來。實在是,她一想起自己公公那黑着臉急眼了的樣子,便忍不住。
閻解成聽說他采訪視頻被電視台給放了出來,還被自己老爹給看了,也是心下一顫。
他是真的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回事兒
他想了一下說道:“沒事兒,你又不是知道老頭子。
當了一輩子老師,最讨厭棍棒教育了。我小時候都沒有打過我,再說我都這麽大了,他怎麽可能打我?”
常可欣聽到自己老公這話,笑呵呵的告訴閻解成。
“你還是躲兩天吧,小心點。
老爺子這兩天在家裏唉聲歎氣的,說是後悔當年啊,就應該學一下後院二大爺,趁着你小的時候揍揍你。
一直對咱媽說,這個逆子,到處污蔑我的名聲。”
閻解成沒想到,這閻埠貴老了老了,居然還想打兒子了。
不過這事兒也怨他,這一下子全國人民都知道,老閻同志的摳門了。
就在閻解成兩口子打電話的時候。
閻埠貴這會兒也正在跟自己老伴兒抱怨。
“你說,老大這個逆子,怎麽什麽話都往外面說。
這下子可好了。
我這積攢了一輩子的名聲,都讓這個逆子毀于一旦了。
如今,全國人民都誤會我摳門了。
我這出去跟人家下棋,以往人家都叫我閻老師。
如今都叫我閻老西,葛朗台。
簡直是豈有此理!”
三大媽看着氣呼呼的,坐在在那邊,一口一小杯茅台酒喝着的閻埠貴。
便沒好氣的說道:“老頭子,你嚷嚷着就行了,還真沒完沒了了。
你不會真以爲我不知道,你這會兒心裏多得意呢。”
閻埠貴裝了一天的生氣,沒想到被自己老伴兒給一眼看穿了。
對這事,他是一點都不生氣,并且心裏還有說不盡的得意。
他當然得意了。
如今,到處都是自家兒子閻解成跟他們的京津客運專線的報道。街坊鄰居們談論的也都是這些事情。
難道不夠他得意的?
再說了,他作爲一個老師。閻解成在世界人民面前,說他愛子有道,教子有方。
這是對他一輩子教育事業的最好的肯定了。
從這兩方面來說,他覺得自己臉上有着無限榮光,這輩子也是值了。
至于被人叫閻老西,葛朗台。
叫就叫呗,他反而覺得這是一種榮譽。就像閻解成給人們說的那樣,他之所以摳,就是爲了讓子女都讀書。
所以,他的内心是極爲驕傲跟得意的。
他禁不住想着,他家老大閻解成,如今也算是跟古之聖賢一樣。
不僅有背後的默默奉獻,更有如今的人前顯聖。
簡直就是完成了立功、立德、立言的偉大成就。
所以,這會閻埠貴聽着三大媽的話。嘿嘿笑道:“他媽,你說我們當年怎麽生的老大?”
三大媽聽了這話,像是想起了什麽。
臉色一紅,一把奪過閻埠貴桌前的半瓶酒,收了起來。
罵道:“你個老東西,酒喝多了吧,一把年紀了沒個正形,胡說什麽呢?”
閻埠貴聽了這話,還沒有反應過來,結果看到自家老婆子的臉色,頓時像是想起了什麽。
小眼睛一眯,說道:“嘿,你這是瞎想啥呢?”
這幾天的事,讓指揮部全體工作人員爆發出無限熱情,大家加班加點日夜相繼。
終于在9月25号完成了所有材料。
閻解成這幾天,也是頻繁的跟部裏以及其他單位開會。
就工程建設尾款移交,建設器材車輛的設備歸屬問題,展示了激烈的談判。
平日裏,一群溫文爾雅大有長者之風的領導們。這一刻,都像是窮鬼化身、潑婦罵街,整個談判過程都是情緒激烈、口水亂濺。
更有甚者,都卷起袖子準備試試身手。
大家吵了好久,見閻解成坐在那裏,一直沒人說話,衆人也有一些好奇。
部裏領導便問道:“你小子不是對那些設備也很眼熱的嗎?怎麽不見你說話?”
閻解成看了一眼會議室裏幾個卷起袖子的老頭兒,吞了吞口水。
說道:“領導,這不指揮部的工地大多數都已經撤場了。
那些重卡沒地方放,這不怕丢了。
這不正好,我們研究所的院子夠大。所以我便往我們研究所放了八輛。”
衆人聽了閻解成這話,頓時心裏難受。沒想到這狗東西已經悄咪咪的開回去了八輛。
衆人都知道,閻解成這邊的他們搶不到,這些東西畢竟都是閻解成搞回來的,所有人都要考慮閻解成的感受。
這時候,建築設計院的總設計師賈老,罵道:“閻解成你小子,既然已經給你們研究所搞到了重卡,你還一天到晚裝模作樣的在這裏,充什麽大尾巴狼?
你不會是,專門來看我這糟老頭子的笑話來的吧?”
閻解成看了一眼賈老,也是沒有絲毫的脾氣。
自己以前跟茅老學習的時候,茅老大多數時間太忙,沒時間教他,都是都賈老代替教的。
所以說起來,這位也是他閻某人的老師。
所以,閻解成趕緊說道:“老師,您可是冤枉我了。這不是部裏通知,所以才我來的。”
領導聽了這話,看了閻解成一眼,心裏想到:這怨我了!
“你小子少跟我在這打馬虎眼,别人不知道你多鬼,我還不清楚。”
閻解成聽到這話,隻能露出一副憨厚的表情,笑了笑不說話。
看閻解成不接話茬,賈老說道:“哎,小閻。
你看看我,今年已經七十歲了。還要跟你們這些年輕人,在這裏掙這點東西,說出去确實叫人笑話。
可是我卻不得不這樣,你是知道咱們設計院情況的。
咱們所要錢沒錢,要設備沒設備。這次再争取不到這些設備跟重卡,以後搞建築隻能靠我跟老茅倆人肩扛手提了。”
賈老說完,還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閻解成見此,心裏直後悔,自己剛才怎麽沒有逃出去。
在賈老頭兒,不僅要争取剩下的設備跟重卡。居然還想從自己研究所那八輛裏面,掏出了一部分。
閻解成不得不心下感歎,大意了,沒有閃。
這老同志要是不講武德,真沒年輕人什麽事。
閻解成看了一眼部裏領導,倆人這兩年配合默契,一眼就知道閻解成的意思了。
閻解成是在問,自己幫忙停到研究所的那八輛重卡,是不是就歸我們研究所了?
領導給他回了一個,這次給你小子面子。以後要是再敢這樣先斬後奏,小心我收拾你的眼神。
閻解成确定了那八輛重卡的歸屬,便看向一直虎視眈眈看着自己的賈老。
說道:“老師,這些年沒見,有些技術上的問題,需要跟您請教請教。
這裏太吵,要不咱倆出去說。”
賈老聽閻解成這樣說,便知道了他的意思。說道:“你小子,學習的時候不認真,這會兒知道找老師了。
看在你小子,也算沒有辱沒門庭的份上,我便再教你一次。”
閻解成聽到這話,也是一陣牙酸。這賈老是能占他的便宜,從不放過。
看着兩人出去,會議室的衆人這才反應過來。都想追出去,把倆人喊回來。
在他們眼中,閻解成說的那八輛重卡,那可都是他們的。
怎麽能讓這倆人私下裏去分?
雖然,他們這些人在這裏張一張嘴,就是要所有的。
可他們心裏也知道,能分個一輛兩輛的,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所以,他們對于閻解成跟賈老兩家單位分八輛重卡,是非常眼紅的。
隻不過在他們要追出去的時候,部裏領導敲了敲桌子說道:“那八輛不算在總數之内。剩下的,你們自己先商量着來。”
閻解成倆人出去後,也沒有急着說那重卡的事情。
兩個人找到一家小飯店點了幾個菜,便聊了起來。
賈老端起酒杯對閻解成說道:“還沒有祝賀你小子呢,你這個高鐵可是大漲國威啊,大大的鼓舞了全國建設四化的決心。”
閻解成也是很謙虛的說道:“謝謝老師誇獎,說到底都是國家上下鼎力支持,才取得的成績。”
賈老聽了閻解成的話,感歎道:“當初就覺得你小子不簡單,沒想到比我想象的更厲害。
老茅這兩天,可是一個勁兒的在誇你。
說你小子,雖然設計的橋梁醜的不能看。但是京津客運專線的高架橋,修的還是有模有樣的。
老茅還說呀,他這個學生,最孝敬他了。有什麽好東西,都想着他。”
閻解成聽到這裏,整個人都不好了。
賈老自顧自的,喝了一杯酒,接着說道:“嗯,小閻,你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
那八家重卡都給我們設計院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自己還是小看了賈老,什麽師徒情深,什麽尊老愛幼,一切都是假的。
之後,兩人更是抛棄了所謂禮、義、廉、恥掙得面紅耳赤。
最後閻解成他們研究所留了五輛,賈老硬生生的從閻解成這裏要走了三輛。
倆人分贓後,閻解成看着得意洋洋的賈老。感歎道:“老師還是一日既往啊,學生佩服。”
賈老得了便宜,也不想在去刺激閻解成,不然這臭小子不知道心裏還怎麽诋毀自己呢。
倆人說好事之後,閻解成便告辭離開了。
等到賈老反應過來時,才發現飯錢沒有結。
這是一家私人開在胡同裏的小餐館,沒有在吃飯前結賬。
所以,賈老這會便坐蠟了。
他出門根本就沒有帶錢啊。
“姑娘,這個…出門比較急,忘記帶錢了,能不能先挂個帳,一會我叫人送錢來。”
賈老尴尬的看着店裏收錢的姑娘說道。
人家小姑娘看了他一眼,指了指牆上貼着的紙說道:“您老看見了,我們小本買賣,概不賒賬。”
還好,賈老戴着手表,将手表壓在小飯店裏,便罵罵咧咧的出來了。
等到閻解成他們指揮部,将所有材料上交以後,完成材料移交,經費審計,設備移交工作後。
閻解成讓後勤拿着提。預留的一部分經費,購置了大量的食物、飲料、酒水。
過了今天,他們指揮部便不存在了。他這個閻總指揮,也就正式下線了。
大家辛苦了兩年,閻解成準備給大家好好慶慶功。
除了這些,提前制定好的35274枚京津客運專線建設紀念章,已經發到了衆人手裏。
這種紀念章。正面四個大字寫着華夏高鐵,背面有兩行小字寫着,1980京津客運專線建設紀念。
當然了在這期間做出突出貢獻的的有功人士,部裏還會專門開表彰大會進行表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