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總指揮這會饒有興緻的看着,這些出來幫張望京說話的委員。
其實事故一發生,他就将情況跟上級部門做了彙報。
他的那位老領導,讓他放心大膽的做。
千萬不要對邪惡勢力低頭。
他自然聽懂了這話的意思。
這會之所以選擇在這個時候開炮,就是爲了摸一下他張望京的底。
順帶着看看這委員會裏,那幾個一直以來的獨行俠的想法。
結果讓他很滿意。
他的小弟都還沒出擊,那倆人就已經向張望京發難了。
局勢對他很有利啊。
這會又有幾個委員發言了,都是劍指總指揮張望京。
張望京雖然覺得自己對指揮部失去了掌控力。
但他并不是很擔心,隻要他度過這一關,這些跳梁小醜他會一個個慢慢收拾的。
他很清醒,知道自己的問題關鍵在上面領導的意思。
而不是在委員會。
再說了,他最大的倚仗是這年頭搞建設,哪有不死人的,哪裏還沒有意外。
所以他心裏其實對這件事,沒有太大的擔心。
唯一讓他有些膈應的是閻解成。
要是沒有閻解成這些文件材料,别人也就找不到攻擊他的借口。
可惜的是,他前面小看了這些材料,讓它們都存了檔。
張望京跟副總指揮這會都想到了這件事的一個核心人物——閻解成。
張望京見委員們還在争執不斷,便強自結束了會議。
副總指揮這會也想着心事,便也就同意了。
會議一結束,倆人都開始了行動。
找到閻解成。
這是他倆目前最急切的想法。
閻解成這會,去了楊莊楊支書家。
倆人相識一場,現在人走了,他想去送一下。
“閻老師。”
楊成文見閻解成,聲音沙啞的說道。
“好了,苦了你了。一定要堅強起來,以後家裏就靠你了。”閻解成見楊成文穿着麻子跪在靈堂輕聲說道。
“老師,我…”
說着便哭了起來。
閻解成默默的在一邊安撫着他。
村裏人這會見閻解成,也沒有對他發恨。
出事後,楊成文跟村裏人說了這事故的前後因果。
大夥也明白,不怨閻解成。
再說,要不是閻解成給大家送羊肉,死的人要更多。
這會幾個年輕的漢子,突然跪在了閻解成的面前。
“閻老師,多的話俄們嘴笨,也不會說,俄給你磕一個頭。”
人多,閻解成也沒有辦法拉起來,生生的受了幾個人的磕頭。
他還一臉疑惑。
衆人這才低聲說起,原來之前他們也是在工地幫忙。
要不是閻解成,他們也會被埋在山下。
見他們的樣子,閻解成心裏一陣難受。
給楊成文手裏塞了一百塊錢,說道:“我知道伱家也許不缺錢,但是這是老師的一點心意。”
見楊成文不要,他便接着說道:“拿着吧,往後你還需要讀書,家裏就你母親一個人,用錢的地方多着呢。
大不了,你以後工作了把這錢再還給我。”
聽了這話,楊成文這才收下了錢。
這場事故對閻解成的沖擊是很大的。
他深深地感受到了,這個年代搞安全生産的困難。
難的不是沒技術、沒資金。
核心問題是觀念。
如今全國的工程,基本都是由各種工程兵在做。
長久以來的戰場經曆,大家都将生命置之度外。
所以這就導緻了很多的問題,甚至是提倡犧牲精神的。
大家沒有将身份轉變,還拿着打仗的那一套來做工程。
所以,這才是閻解成所有安全措施都失效的根本原因。
對此,閻解成知道要改變很難很難,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所以,他需要幫手,需要把安全生産的理念深入人心。
閻解成看着傷心的楊成文,說道:“你想不想讓這種悲劇不再發生?”
楊成文一時之間沒有理解閻解成的意思。
見這樣子,閻解成說道:“你知道老師一直重視安全生産,一直把生産安全放在首位。
但是,這種理念不被大家都認可,所以我需要大家的幫忙,需要一些志同道合的人。”
楊成文這才聽懂了閻解成的話,說道:“老師,我願意。”
閻解成看着他說道:“好,那你就這裏拜師吧。也好讓你父親走的安心些。”
楊成文二叔見狀,趕緊說道:“成文,趕緊跪下給閻師磕頭。”
他是知道傳統收徒的,這是要收自己侄子教真本事了。
所以這才趕緊催促。
閻解成聽了這話,說道:“不用,不用,都是新社會了。”
叔侄倆執意要按照古禮拜師,閻解成也隻好答應了。
楊成文拜了師,楊家人臉上也多了一絲欣慰,沒有一開始那般絕望了。
閻解成之所以收楊成文,是因爲他知道以楊成文的經曆,他以後一定會成爲安全生産最堅定的擁護者,必将成爲他的得力助手。
張望京跟副總指揮打聽到閻解成在出事村民家,倆人都遲疑了。
倆人遲遲沒有行動,他們可不敢面對這些憤怒的村民。
隻得,一個勁的催促蔣友軍趕緊處理善後的事。
副總指揮更是陰恻恻的說道:“蔣主任,你的問題就看你善後處理的怎麽樣。”
見,蔣友軍積極了不少,副總指揮不屑的笑了一下。
有句話他沒有,就算你善後處理的再好,擅自抓人的事也不會就這麽算了。
他可是知道,他的老領導都跟他說了。
人家鐵總的電話都打到他那裏。
他們能不給人家一個交代?
畢竟,欺負人也沒有這麽欺負的。
人家給你支援兩個技術幹部,結果你還要單方面的抓人審問。
人家鐵總不要面子的?要知道鐵總老大,那是他們金城軍區都得罪不起的大佬。
待在楊家的閻解成,知道這會估計指揮部很多人都在找自己。
這些人要麽是讓他閉嘴的,要麽是想讓他當槍的。
反正都沒有好人。
出事前一個個都漠不關心,出了事都想找他爲自己多謀劃利益。
所以,他才躲到了這裏。
反正就是一晚,明天一大早他就出發去西京坐火車了。
從此這裏的紛紛擾擾,就跟他閻解成沒關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