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和佟春生有過約定,要結伴一起,而且自己現在帶着一老一小,有個男人一起也是好事。
蘇杳便先去了龍城。
佟春生在自己的店裏招待了蘇杳三人。
如蘇杳料想的一樣,佟春生也是在飯店的角上,專門開了一個窗口賣稻谷香的點心,外面排隊的人不少,看起來生意不錯。
看蘇杳有興緻,佟春生也有些小得意:“沒找你從稻谷香進貨之前,我比不上對面的,現在有了稻谷香的加持,有些人爲了點心,也會來我這店裏坐坐,對面那人沒少受氣。”
之前是從夏雨露的口裏聽說了兩個師傅有怨,現在和佟春生相處下來,覺得這兩人不是有怨氣那麽簡單。
古人說和氣生财,以佟春生的心态,這店可能開不長。
和佟春生認識有段時間了,作爲朋友,蘇杳還是勸了兩句:“你和那邊有什麽矛盾,值得你花這麽大的代價。”
佟春生的手頓了頓,有些事情,在龍城老人耳裏不算是什麽私密事,佟春生沒有顧忌,講了起來。
“錢老二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當年我爺爺看他苦,連口飽飯都吃不上,就把他領回了家,還教給了他做飯的手藝。誰知道這人不是個好的,關鍵時刻,反咬一口。因爲他的誣告,我爺爺心梗發作,死在了審判席上。而我爹被打斷了腿,沒兩年也死了。”
“他倒是會算計,知道我家裏孤兒寡母,就以義子的名聲上門照看,還美曰其名教我手藝。我年紀小的時候,好多事情不懂,爲了不讓我也被害,我媽也瞞着不告訴我。我傻乎乎的跟在他身後,以爲能學點真本事,沒想到他每天就讓我切菜。一切就是十二年。和我一樣進了飯店的人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我還總是因爲切菜的事情,被他訓斥。”
“我心裏不服氣,就想自己出來,找個靠譜的師傅重新學習。我把這個想法告訴我媽,我媽這才把家裏發生的大小事情告訴我。”
佟春生說到這兒,咬緊了牙龈。
“家仇己怨,我忍了下來,他們做飯的時候,我偷偷學着,下了班就從店裏拿些不要的菜回家試做。”
“花了三年的時間,我把他的手藝學了七七八八,加上我爺爺留下來的獨家菜譜,開始準備單幹。”
“我選址在對面,就是讓他看看,他是怎麽被踩在腳底下的,我要讓他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
殺親之仇,确實不是可以一笑而過的。
蘇杳沒有再勸,隻是提醒了一句:“報仇固然重要,但你也要爲自己考慮,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永遠保持理智的思維,看到不對勁的,就趕緊往出撤,别把自己埋進去了。”
佟春生沒有把蘇杳的話當回事,舉起酒杯,作爲東道主,歡迎蘇杳。
隻是今天的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失敗來的這麽快,他也沒有想到,最後救了自己的是蘇杳。
一頓飯吃的很舒心,佟春生把三人送到了賓館,約好了見面時間後,便走了。
團團有午休的習慣,把孩子哄睡後,趙小鳳和蘇杳說了起來:“這來了龍城,我想回家看看。”
蘇杳不明白趙小鳳怎麽突然有了這個想法。
私心來說,蘇杳是需要趙小鳳陪着去京城的,有她在,團團才有人照顧。
趙小鳳這一去,就是兩個可能,回來和不回來。
如果趙小鳳能夠回來,蘇杳自然是高興的。
如果趙小鳳看到蘇海茂的慘狀,或者被蘇大軍給留下來,蘇杳得考慮要不要把孩子送回去。
蘇杳猶豫的空擋,趙小鳳開口了:“以前蘇海茂那麽欺負我,我心裏這口氣一直都沒有咽下去,我這次去,就是想讓蘇海茂看看,我倆到底是誰離不開誰。你放心,我有主意,不會因爲任何人選擇留下照顧蘇海茂的。”
趙小鳳有自己的自由,蘇杳沒有權力攔她。
而且話說到這個份上,蘇杳再攔,就是自己不對了。
“行,你去吧,早點回來。”
得了蘇杳的應允,趙小鳳樂滋滋的離開了。
看着趙小鳳離開的背影,蘇杳隻希望她能得償所願。
趙小鳳走了一個小時,蘇杳估摸着時間,她應該回家了。
團團醒過來,看到趙小鳳不在,情緒有些低落,蘇杳也擔心蘇大軍會不會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強行留趙小鳳下來。
想來想去,蘇杳還是帶着孩子出了賓館。
蘇杳到了蘇家院子的時候,趙小鳳剛好從裏面出來。
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哄了哄團團。
王青禾跟了出來,隔空叫罵:“老巫婆,怪不得你兒子甯願養我媽,都不願意養你,你這種人不配。”
蘇杳猛地回頭:“當媳婦兒的,挑和丈夫一家不和,你還有理了?”
趙小鳳今兒個是豁出去了,開罵道:“你個小蹄子,自己不孝,還說得好聽。人在做,天在看,你在做,你兒子在看。你這麽嚣張,遲早也落得和我同一個下場。不過我好歹還有姑娘可以依靠,你呢,就能這餓死在家裏吧。”
說完就走,不再給王青禾說話的時間。
走出了巷子,蘇杳才問了起來:“你去了他們怎麽說?”
趙小鳳冷哼了一聲:“蘇大軍好歹也要點臉的,把蘇海茂接回家了。他們兩口子上班,這照顧人的事情,就是丈母娘負責。平日裏負責給蘇海茂做一日三餐,至于蘇海茂吃不吃,能不能吃得下,她就不管了。你是沒看到,我和蘇海茂結婚這麽多年了,他還是第一次這麽落魄。”
“看我到家,他高興的都哭了,隻不過沒想到被我一頓奚落,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
“看到我回家,他們就給蘇大軍兩口子通風報信,想把我留下來。蘇大軍的廠子離得有點遠,還沒有回來。我和王青禾可沒什麽關系,打了一頓。我赢了,她就隻能看着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