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盲班結束,大家休息了三天,就開始幹活了。
以前的蘇杳,幹活都是被遠遠的撇開,就算是有人同意和她一個隊,也是指桑罵槐,話裏話外都是嫌棄。
剛穿進來的蘇杳,還有些不平衡,時間長了,竟然也就習慣了。
蘇杳和往常一樣,掐着點到大隊委院子裏應卯。
剛進院子,喬闫唐就揮手:“蘇老師,這邊。”
蘇杳疑惑的走近,卻看到喬闫唐拿了一個比較新的鋤頭。
“我今天趕了一個大早,特地給你選的”,喬闫唐解釋道:“荒地硬,就我們這些幹慣了的莊家戶開墾起來手都疼,你是個文化人,以前沒幹過這些事,拿利索的家什,幹起來容易一些。”
蘇杳确實沒有經驗,但是别人的好心還是不能辜負的,順手接過來,道了一聲謝。
“蘇老師來了,今天和我們一組呗”,蘇杳轉頭,看到了之前在自己班上學習的幾個嬸子,主動的拉自己進他們的小團隊。
突然之間被熱情對待,蘇杳還有些不适應,但是開荒這種事情,還是人多幹起來順暢點,蘇杳沒有矯情。
很快,闫福生也到了,這一次要開荒的地方都五六塊,預估計最少都要四天。
受之前掃盲班的影響,闫福生爲了鼓勵大家積極幹活,這一次又增加了工分的獎勵。
之前掃盲班已經嘗到甜頭的人,這一次更是積極,開始找一樣肯幹的人組隊。
闫福生看着大家的激情,很是滿意,沒有開口,讓大家自由行動。
蘇杳之前已經和幾個嬸子組了隊,那幾個嬸子家裏的人口不少,幾家人合在一起,一支隊伍就組好了,找闫福生領了任務,就直接出發。
蘇杳跟在人群的後面,看到了夏雨露跟着趙志美,曾經的夏雨露是香饽饽,開掃盲班,一個村裏的人都找她,而現在,卻在趙志美的幫忙下尋找着隊伍。
擦肩而過時,兩人一個對視,蘇杳竟然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喬闫唐現在是光棍一個,在村裏人的印象也不差,看到蘇杳已經跟着人群離開,趕緊追了上去,一陣說套之後,也順利成章的加入了進去。
喬闫唐一大清早就給蘇杳獻殷勤,所有人都看在眼裏,而進了隊伍的喬闫唐,也是跟着蘇杳并肩走在最後面。
見狀,就有人調侃了起來:“闫唐這是賴上人家蘇老師了,跟前跟後的,還有沒有個男人的樣子。”
喬闫唐自打分家之後,就好像是打開了任督二脈,沒有了之前的木讷:“嬸子這話說的,我就是和你唠嗑,叔也不讓啊。”
“人家蘇老師不也是有守成嘛。”
“誰讓守成不在這兒呢。”
一行人哈哈笑過之後,帶隊的王妮兒認真的問起了話:“闫唐啊,你這也老大不小了,以前在家裏的時候,你那後娘攔着不讓給你說媳婦,就想讓你打光棍,天天上工養一家子的人,現在分出家來,是不是應該考慮考慮自己的事情了。”
喬闫唐偏頭看了看蘇杳。蘇杳低着頭,看不出她想什麽,轉回頭回起了王妮兒:“我名義上分家了,但是住的還是别人的屋檐下,就我這窮的叮當響的情況,哪家的姑娘能看得上我。”
蘇杳聽了這話,擡頭看起了喬闫唐。
回想第一次見到喬闫唐的時候,畏畏縮縮沒有一絲的生氣,嘴上說着想去大城市看看,但是眼睛裏沒有一點對未來向往的光彩。
而此刻的喬闫唐,大大方方的回應村裏人的調侃,嘴上說着家裏窮,但是臉上沒有一絲的窘迫,眼裏也有了鬥志。
“有個媳婦給你照看着家裏,你出去打拼不是更好嘛,一裏一外,兩人這小日子也越來越紅火。”
“是,闫唐,你想想看,還有什麽事情比老婆孩子熱炕頭更好。”
“闫唐也是一表人才,别的不說,這娶媳婦還真不是什麽難事。我娘家有一個侄女,和闫唐也就差了兩三歲,我看挺般配的。”
王妮兒歎了一口氣:“我以前和你娘關系好,你娘走的時候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以前我管不了,以後就有機會了,你想要什麽樣子的,和我說,我保準給你找個合适的。”
蘇杳也是一臉的看戲。
喬闫唐見狀,趕緊拒絕道:“老婆孩子熱炕頭也得先有炕頭才行,總不能娶了人家進門,讓人家跟着我吃糠咽菜過苦日子。”
看着蘇杳的側臉,喬闫唐說起了自己的理想型:“我自己家裏條件不好,也不要求人家條件,隻要心地善良,踏實肯幹就行。”
“你小子還說要求不高,就這條件,方圓幾裏能讓你看上的姑娘就不多了。”
喬闫唐在衆人的調侃中,腦子有些熱了,嘴急了點,比腦子先反應過來,把話說了出去:“也不難吧,蘇老師這種性格我就很喜歡。”
蘇杳正吃瓜吃的開心呢,結果瓜落在了自己的身上:“每個姑娘都有她們的有點,不要因爲别人而給自己未來的媳婦兒上框上架,緣分到了,怎麽樣都好。”
王妮兒應道:“還是蘇老師有文化,這大道理能說出來。你小子也不要挑,多看兩家,總有合适的,等忙過這段時間,我就找媒婆帶人給你相看相看。”
不管怎麽說,王妮兒也是長輩,話說到這個份上,喬闫唐也沒道理拒絕了。
王妮兒看喬闫唐沒再說話,轉頭和蘇杳唠了起來:“蘇老師結婚時間也不短了,怎麽肚子還沒有動靜。”
蘇杳尴尬的笑了笑:“不着急,眼下也不是要孩子的好時候。”
王妮兒端着過來人的身份勸道:“生孩子受苦的是女人,趁着年輕,身體好,趕緊把孩子搞定。”
蘇杳點頭:“這事急不來,随緣分吧。”
“還得有心,心誠,這孩子自然而然就來了,不用你們惦記”,王妮兒的話,引來了其他嬸子的注意力。
一時之間湊上來,從開始說生孩子養孩子的不容易,到最後嫌棄自家的男人不靠譜,一直到低頭邊上,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蘇杳走在衆人的中間,聽着各種的抱怨,都有了恐婚恐育的念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