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時的路上有些不安,回時的路上卻出奇的放松,時不時的捏捏兜裏的二十塊錢,闫守成心裏隐隐有了決定。
老房子裏,蘇杳已經收拾好竈台,鑽進空間看了看自己種下的莊稼,已經有一掌高,長勢喜人,一看就能有個好收成。
有了空間裏的地,吃喝是不愁了,心滿意足的出了空間,轉頭看向屋裏唯一的炕,蘇杳有些頭疼,發愁今晚怎麽睡比較合适。
和闫守成的結婚比較倉促,到現在都是空有夫妻之名,并無夫妻之實。
唯一一次同床共枕,還因爲白天過于勞累,晚上倒頭就睡。
現在清醒着面臨這個問題,蘇杳隻覺得頭大。
片刻間,蘇杳腦子裏閃過好多種設想,而闫守成也踏着月光進了門。
“還沒睡啊”,闫守成順口問了一句。
蘇杳也随口一說:“等你回來呢!”
話音落下,兩個人的耳尖都有些泛紅。
蘇杳是在爲自己剛剛到答複懊惱,擔心會不會讓闫守成誤會。
闫守成則是因爲第一次感受到家人的溫暖而有些激動。
腦子跟不上身體的反應,闫守成還沒想好和蘇杳怎麽說,就把兜裏剛拿到的二十塊錢遞了出去。
蘇杳重生後還是第一次見到錢:“哪來的?給我幹什麽?”
“家裏的院牆壞了,得修一修,不然你住着我不放心。爹答應了幫你招呼這事,這錢你留着,到時候去買點米面油,管幫忙的人吃飯,也買點雞蛋,給他們做辛苦禮。”
闫守成能想到自己的安危,蘇杳有些感動。接過了錢,揣進了自己的褲兜:“行,這事我看着辦。不過買東西還得有票吧,我現在手上什麽都沒有。”
“我明天去找其他人借點。”
話音落下,又是一室寂靜。
尴尬的一陣對視過後,蘇杳主動開口:“天色不早了,早點先睡吧。”
老房子的土炕都很大,住三四個人都不成問題,兩個人中間隔着一人寬的距離,安靜的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或許是身邊多了個人的緣故,蘇杳一晚上睡得不踏實,直到第二天早上,聽到闫守成起床後,才沉沉的睡去。
而闫守成看着蘇杳睡得深沉,也沒有喊醒她,而是拿了農具,代替蘇杳去上工了。
蘇杳是被一陣叫罵聲喊醒的。
從被窩鑽出頭,就看到了王紅英一手叉腰的站在門口。
“你個懶婆娘,自己在家裏睡覺,要男人去上工,你怎麽臉皮這麽厚。”
蘇杳眯了眯眼:“我爹不也天天上工嘛,你那麽疼男人,讓我爹也在家歇着呀。”
王紅英頓了頓:“那能一樣嘛,你爹他就天生是個莊稼漢,下地上工就是他的命。我兒子以後可是當大官的,要是被人知道他下地,以後怎麽擡起頭。”
蘇杳翻了個身,看着房頂:“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怎麽不一樣了。你說你兒子當領導就能當領導啊,攤上你這種娘,就是有那命,也被破了。”
王紅英聽出了蘇杳話裏的意思,一個箭步沖上來,一手扯掉蘇杳的被子,一手就要打人:“有娘生沒爹養的小蹄子,家裏倒了幾輩子的黴才攤上了你這麽一個玩意兒。我今天就替你爹娘教教你。”
蘇杳一手擋住王紅英,身子一歪,坐了起來:“吃不用你管,穿不用你管,都分家了,還跑我家撒野,我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麽叫尊重人。”
兩人在屋裏撕扯,闫守成一進門看到的,就是兩個披頭散發的人。
一手一個拉開,王紅英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老二啊,你看看你娶了一個什麽媳婦,你在家都敢打婆婆,等你走了,指不定把我欺負成什麽樣子。”
闫守成轉頭看向蘇杳,想要一個解釋。
而蘇杳接收到這個眼神,突然有些委屈,忍着淚水不掉:“我就沒見過這種婆婆,天天罵兒媳婦命硬,克人,還找上門打人,誰嫁進你們家誰倒黴。”
兩人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闫守成深吸一口氣,指揮起了蘇杳:“蘇杳,到底娘是個長輩,給娘道個歉。”
蘇杳頭一扭,看向了一遍,怒火燒到了胸口。
王紅英的臉色倒是好看了些:“連尊老都不懂,一看就是沒家教的東西。”
“比你家家教好”,蘇杳不服氣的辯解了一句。
卻迎來了闫守成一聲呵斥。
委屈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
“你還有臉哭”,王紅英有些得意的說了一句,繼續撺掇道:“這種女人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再管不好,就給她送回娘家,讓他們一家人看看,養了個什麽東西。”
王紅英沒有一點長輩的樣子,闫守成也聽不下去了:“娘,進了門,就是一家人,說話那麽難聽幹什麽,蘇杳在上合村沒有親人,我們就是她最親的人,我們都這麽欺負她,外面的人還怎麽看。”
“你個白眼狼”,王紅英跳了腳,扯住了闫守成的耳朵:“果然娶了媳婦忘了娘,這才幾天,魂就被女人勾去了。我告訴你,隻要我一天是你娘,你就得乖乖聽我的話,按我說的去做。”
闫守成受夠了王紅英的控制:“娘,當初結婚,是你逼着我結的,說我今年不結,會影響了全家的運勢,現在又怪我娶的媳婦兒不對,早知道現在這樣,你當初就别讓我結婚。”
王紅英也是有理:“我當初要你娶的是她嗎?同樣都是知青,人家夏知青知書達理,一看就是好人家教出來的孩子,人家爹還是市裏教育局的領導,有這樣的老丈人在,你讀書出來,還不是順順利利的找到了工作。誰知道你眼瞎了,非要找這麽個玩意兒,别說村裏人不待見了,就是她自己家裏人都不待見。天生就是克我的。”
闫守成冷笑一聲:“你看上了人家,人家看得上我嗎?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想的美,什麽鍋配什麽蓋,我能娶上蘇杳已經不錯了,别不知足。”
蘇杳聽着闫守成娘倆的你來我往,心裏也泛起了嘀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