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一個面目清秀的男人,捏着東珠,靠近了她一點,似乎是要爲她照明。
顧泠微怔,沒想到鄭天嬌看着要一統八大家的架勢,卻将這次的第一步讓她來走。
擡腿靠近,顧泠似乎隻是很好講話而已,眼看一腳就邁進黑霧。
身後,一股推力同時襲來,顧泠一個趔趄摔進黑暗。
黑霧外,鄭天嬌側身,對着其他人的目光:“咳,我太着急了,不過她那麽厲害,應該沒事,那現在我第二個進去吧?”
衆人沒異議,看着鄭天嬌也緩步進了黑霧。
下一刻,凄厲的慘叫聲從黑霧中傳來,之後再無動靜。
原本想第三個進去的東珠男立馬将腳收回來,後退兩步,警惕的看着黑霧。
但,沒有東西出來。
衆人面面相觑,也沒能安排出誰下一個進去。
大家議論紛紛,以爲陷進去的人遭到了攻擊。
黑霧内部,卻完全不是那麽回事。
因爲,顧泠正用抹布堵着鄭天嬌的嘴,狂扇巴掌。
“我的鞋,新做的,第一次穿就被你害得弄髒了。”
“你有病啊明明公事,還在那玩什麽陷害,你說你要害人好歹做一下一招斃命的大手段!多大了,推一下是能讓我死還是怎麽的,沙比。”
“那麽喜歡害人,肯定沒受過教訓吧,那我就替天行道。”
顧泠把鄭天嬌摁着打了十幾分鍾,才停手。
站起身來活動下筋骨,顧泠看着朝着身後路膝行,眼看着就要站起來的女人,一句話不吭,轉身進了一個岔道。
鄭天嬌往後看一眼:“不追了?”
嘶,麻的,痛死了,顧泠這個神經病,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自己兩隻腳剛進入黑霧就被她抓着頭發一把撞在地上。
瘋婆子,跟菜市場打架鬥毆的老太婆一樣。
要不是不能召喚岩龍,她一定弄死她。
顧泠進來後,發現這是一座巨大的墓葬内部,能聽見水流的聲音卻見不到河水,她驅動自己的感官最大化,追着水流聲而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在一片昏暗中,瞧見了水光,蹲下來拿着棍子攪和攪和,水面蕩漾出銀色的光暈。
這是一條被人爲設計成圓環的河道,中間一個三米高的平台,上面架着兩個棺材,下面的小,上面的大,圓環水池周圍遍布雕刻着陌生文字的石闆。
顧泠不敢貿然過去查看觀察,而是從挎包裏掏出來一疊傀儡紙人,操縱他們向四周分散查看周圍情況。
石闆,沒問題。
喝水,蘊含腐蝕成分。
棺材,有異樣。
上面的棺材是一種做封印法器的材料,巴掌大一塊就很昂貴,不知道是誰,把這種材料做成了巨大的棺材。
按照人類的床尺寸來形容,那就是個一米八乘兩米三的大床。
别說躺一個人了,并排躺下五個瘦子都不是問題。
底下的棺材大小正常,卻極爲珍貴,隻有古代帝王才能使用的圖騰刻在棺材闆上。
一個棺材壓着一個棺材,有什麽特殊意義麽。
她甩出一條長繩子,在紙人的配合下,制造出一條空中索道,顧泠輕盈的跳上去,一點一點朝着棺材靠近。
周圍沒有機關。
鬼怪毒蟲也沒有。
她站在大棺材旁邊的繩子上,驅使小紙人推開棺材蓋。
一股惡臭,随着縫隙變大,而逐漸濃烈。
顧泠拿出口罩帶上,點燃了去味的檀香。
可這股氣味還是萦繞在鼻尖。
就在顧泠都要幹嘔的時候,棺材闆終于被推開了,一個骨架出現在顧泠面前,顧泠一看,震驚不已。
這骨架竟然是扒着兩邊棺材的姿勢,這絕不是死後裝入。
他身邊散落着各種奇怪的小骨架,看起來是一些動物,幾個甲殼類的昆蟲化石隐于其中。
這人是躺在其他動物屍體和排洩物中死去的。
是誰做的?
底下這個棺材的主人嗎?
可,這種鎮壓的方式,反而是上面棺材占便宜。
顧泠蓄力,直接将棺材捆起來,順着繩子推到平地上,看向底下的棺材,還沒等打開,一股威嚴襲來,比無臨刻意營造的強者氣息,要猛烈得多。
顧泠差點被沖擊得從繩子上摔下去。
屋漏偏逢連夜雨。
在顧泠勉強站穩時,附近傳來了腳步聲。
還不止一個。
顧泠單手掐訣,準備設個屏障,卻有東西先她一步。
轟隆隆,過門石砸下,将顧泠坐在的這個圓環水池隔成一個百平米的大單間。
顧泠抓着一把符篆護身,符篆卻自燃,失去了威力。
深沉的歎息,圍繞在整個封閉的空間。
“終于移開了。”
“誰?”顧泠四處查看,怎麽都沒發現有其他人影。
終于移開,難道是?
顧泠看向那個棺材,上面的花紋似乎會動,看得人眼睛發疼。
顧泠移開視線,也從這個棺材旁離開。
“女子,你不必擔憂,吾乃華夏的人皇,被奸人設計,盲目追求長生道,困于此處不得超脫。”
暗河,人皇,長生道。
顧泠站直了身體。“?”是那位?
“爾果然知道,咳,你們現在是用你我他來描述人稱吧,我改改口,上次來了個身負功德的小夥子,他身上的符咒抗住了我身上詛咒之力,從他口中,我得知了關于我的一些評價,沒想到我的名氣,傳揚了幾千年,看來他沒騙我。”
您的名氣确實大。
随着考古的進步,當初統一六國,實行三公九卿,管理國家大事;地方上廢除分封制,代以郡縣制;同時書同文,車同軌,統一度量衡。對外北擊匈奴,南征百越,修築萬裏長城;修築靈渠,溝通長江和珠江水系,
還兼具身高一米九,帥哥,戰鬥系猛男,更是被萬千女子所喜愛崇拜。
但,就是一個焚書坑儒,以及追求長生,讓他背負了一大堆罵名。
“當時的情況下,我所做的,都是圍繞一個一統天下,可惜,沒有好的繼承人,一個軟弱、過度善良,人雲亦雲,一個不學無術腦子長草,
現在的人罵我,我是不怎麽認的,當初燒的書是有選擇性的,技能書我可沒要求燒,還允許百姓學,至于坑儒,一群敵軍來犯隻會關起門來感慨,敵軍被打回去,又出門說我殘暴搶占他國的嘴皮子精,留着何用,
儒生、讀書人,給一堆人上教條,對女子更是諸多束縛,這些人還經常動不動就批我,甚至還到處說本朝的不是,這就是好的行爲了?一群嘴巴比骨頭硬的東西。
他們說我想,愚民,愚民才方便管理,少紛争,少戰亂,才可将國發展起來無可匹敵。”
似乎很久沒人聽他說這些了,對方吐了個大槽後,轉而說起了長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