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褲子和鞋子都濕透了，對方吃的好像是加了麻薯的奶茶，黏糊糊的樣子，是紙巾沒辦法擦掉的。
“真的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小姐姐，真的對不起。”道歉的女人出了個主意：“我會賠償的，那邊有個休息的地方，我去買一套新衣服給你換上。”
說着就牽惜玉的手。
“不用不用，我這個沒~”惜玉剛要拒絕，走出幾步的女人身邊多了兩個身材比較高大的漢子，其中一個拿着香水對着惜玉就是噴一下，原本還要開口拒絕的惜玉直接頭一歪倒下，被另外一個男人接了個正着。
“怎麽效果這麽好？”往常還要等個幾秒才見效的，女人有些狐疑，但人來人往的，她也沒辦法扒開眼皮檢查。
等将惜玉拖動到無人的街巷，女人這才故意扒拉了一下她的眼皮，怕惜玉是裝的，又狠狠掐了她一下，确定對方一點動靜都沒有，是真的昏迷了，女人才松了一口氣。
“阿湘，你就是太小心了，這藥水三下能放到一頭熊，她一個不過百斤的小女子，怎麽可能不中招。”
“小心點好，小心駛得萬年船，老祖宗的話是不會錯的。”
“都什麽時代了，嘴邊成天挂着那些古代的話。”
“好了，都别鬥嘴了，把人送到老貓那邊去，玩得凄慘點，留一口氣再去收。”
雖然不知道這小女子和雇主有什麽仇，但幹他們這條道的，有錢拿就是。
惜玉被人擡走的時候，留在攤位附近的顧泠無所覺，一張絕美的臉龐吸引來不少愛慕的眼神，和搭讪，她局促的擺擺手：“我和人一起來的。”
“我隻看到你一個啊，美女，給個面子，去那邊喝一杯？”
“不了，你不要拉我，我會動手！我真的會動手！”顧泠被人一拽，再三警告後對方還是不聽，直接一個鞭腿過去，要不是收了力道，這個自以爲是的搭讪男估計脖子能馬上斷了。
這姿勢，怎麽看怎麽像練家子。
同一時間，“惜玉”已經被帶到了一個人聲鼎沸的地下市場，阿湘等人将她送到一個矮個子老頭的手上：“留一口氣，随便玩，要拍賣還是你們自己玩都行，記得再錄一份現場。”
“呦，這是得罪誰了，小妞長得不錯，也就那麽回事，咋這招人恨呢，要你們辦事，沒有這樣下不來吧。”說着比劃了個二。
這不是說兩千，也不是兩萬，甚至不是二十萬。
而是，二百萬。
定制服務，出得起錢，模闆雇主說了算。
“老頭，你就别關那麽多了，給你們白爽一下還給服務費，差不多得了，這個妞的成色，一晚上少說能得個三五十萬，好了，麻利的接着吧，回頭給我們電話，别弄死了啊。”
“曉得，今晚剛好來了幾個喜歡特殊玩法的。”
阿湘等人離開，去讨論二百萬怎麽分配了，老貓則是捏着惜玉的下巴，冷不丁的，他感覺背後一股寒氣蹿升。
這不祥的預感，他很久沒體會過了。
猛地回頭看，隻有幾個小弟在疑惑的用眼神詢問：老大，咋了？
“沒事，把她帶去拍賣場。”
“知道了。”這就有人直接把“惜玉”扛起來，帶去了更角落的地下大廳，這裏跟電影院的布局差不多，展台弄得不小，一張類似醫院的移動病被推出來。
上面躺着一個妙齡少女，看那臉，不是惜玉是誰？
老貓陰恻恻的笑着，話筒傳音，這女子可以随便玩隻要留一口氣，立馬有人豪氣的開價，五萬十萬十五萬二十萬。
最後是個大肚男得了名額，交了錢，就有人立馬安排了房間。
“那您，慢慢享用，對了，千萬留一口氣，不然我們要另收二百萬賠償款的。”
“知道，我知道規矩。”大肚男驅趕其他人離開，還不許他們随便打擾，他最少要三個小時。
兩個看門狗會心一笑，關上門，厚重的門關上，隔音效果簡直一流，外面的尖叫哭嚎，以及興奮的叫價聲，全都聽不見。
當然，裏面要是鬧出點動靜，外面也聽不見。
“這服務速度要是放在别的行業，早就成龍頭企業了。”
“誰說不是，你！你怎麽。”
大肚男驚訝的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已經擺脫了手上的毛毛鐐铐，坐了起來，雙腿懸空擺動，似乎一點都不爲自己的處境擔憂。
這種詭異的違和感，讓大肚男皺眉，但到底是兩人的體形懸殊，讓他色膽包天，竟還是按捺下這些懷疑，朝着惜玉一步步走去。
“你現在停下來，我還能放你一條生路。”還送你去國企裏白吃白喝，免費上學。
奈何對方現在腦子裏隻有一件事。
根本聽不進對方說的話。
手都要碰到對方的時候，“惜玉”的臉忽然變了。“火神祝融，急急如律令，焚魂！”
“啊——”幾乎是一瞬間，男子身上立馬冒出青綠色的火焰，他整個人被燙得原地起跳随後一個屁股墩，狠狠砸在地上，馬尾處振得發麻。
可他根本就顧不上這股痛楚，因爲來自靈魂深處的灼燒感，一秒都沒停歇的燃燒着，似要将他整個人燒得灰飛煙滅。
再看病床上，哪裏是惜玉坐在哪兒。
明明是顧泠，穿着惜玉的着裝，晃蕩着雙腿，好整以暇的欣賞這一幕。
“沒找回自己刻意丢下的情感時，看到這一幕隻覺得像是觀賞默劇。”顧泠點評道：“如今看，竟覺得有一絲代入感了。”
受害者們看到加害者遭受報應的代入感。
“我還以爲一個小鬼就能讓人家出三千多萬請我來一趟，原來還打着這個主意，想折磨我是吧。”可惜，她早就觀察到惜玉臉色随着進入小吃街，開始出現死相，找地方和惜玉換了衣服，在臉上動了手腳。
要是這點手段都能害到她身邊人，那她顧泠名字就倒過來寫好了。
地上男人已經被這股痛苦折磨得昏死過去，顧泠憑空降下一盆水，讓他又清醒的享受這股生不如死的折磨。
這人手上雖然沒人命，但是造孽也不少，鍛煉鍛煉他也好。
顧泠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臭，惡臭，臭不可聞。”
這個地方，所有的人都爛了良心，或者根本沒有良心。
到處都是罪惡，黑色。
既然如此，不如廢物利用，給她當個魚餌？
顧泠站在原地，雙手展開，兩手成爪狀，一個意念，手下已然凝聚出一團黑氣，随着顧泠手法的變動，黑氣在她腳下成了陣盤圖紋，随後擴散、擴散、再擴散！
直至整個地下黑色市場，全都被包圍，她才掏出來一張符，投擲到空中：“招！”
一股對鬼怪來說，根本阻擋不了的香氣，以這個陣盤的空間爲圓心，向四處散去、
不多時，從某個下水道，冒出來一個隻有半張臉的貓咪冤魂。
又一會，樹上脖子朝下的吊死鬼也不再躲閃，動了動鼻子，看向顧泠所在的黑色市場。
廁所外面、湖面上、臭水溝，甚至是小樹林，景點某個畫像，都鑽出來各種形态的詭異，朝着顧泠所在的方向奔襲。
越靠近，那股味道對他們來說就越緻命。
緻命的吸引力。
“好香好香，我要，都給我！”
“是我的，你滾開~”
尖銳的鬼吼鬼叫，已經到了能被顧泠聽到的距離。
各種詭異在黑色市場這些人的身體穿來穿去，不少身體素質差的立馬就咳嗽、胸悶，頭暈目眩，再來幾次說不定就要嗝屁了。
它們在這個黑色地下市場裏搜尋、穿梭，根本就找不到香味的核心源頭，氣得它們更加沒規矩的亂闖，立馬就有人受不了詭異穿身而過的副作用，一個個都要收手不玩了。
就連工作人員和打手，都有中招的。
老貓那股不安的感覺再次襲來，他莫名的往旁邊一躲。
在他看不見的畫面裏，一個吊着半米長舌頭的女鬼正好路過他，要不是他躲閃了一下，估計也免不了被穿一穿。
“不對！不對！”有什麽事情不對了，要脫離掌控了。
老貓來回踱步，卻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了哪裏？？
火冒三丈加氣急攻心之下，倒還真叫他開竅了。
上一次有不祥預感，還是見到那個被送來的年輕女人時！
“快，去把阿湘他們帶來的那個女人弄出來，弄到我面前來！”
“可是他們才進去半個小時，肯定還在辦事……”
“辦他奶奶個串，全都給我拉出來，算了，我親自去！”老貓腳下不停，直接朝着玩樂室而去。
門被推開的一刹那，原本室内聲音仿佛又流動起來。
老貓看到室内的景象，直接一個腿軟給跪了下去。
原因無他，之前被抓來的女子，竟不是之前那張臉，而且還虛空幻化一把交椅坐在上面，房間是根本沒這種奇怪造型椅子的！
不！這還根本不是實體的椅子。
栽了。
老貓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