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霍時淵已經決定誠懇直白的跟她交換,用錢和勞力還有身體兌換一個日後她能完成的條件,如今不用白不用。
霍時淵自覺走在顧泠身邊,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白紙指路的方向,黑字已經在那邊守着了,見顧泠過來也飄到顧泠身邊:“剛才裏面有一陣拉鋸的聲音,現在聽不見了。”
說着指向了一個樹洞。
顧泠拿出一個鏡片給王總,王總按照她的意思,将鏡片舉着,透過鏡片看那個樹洞,竟然看到了一條幽暗的小徑,樹洞的入口不小,普通中等身材的人鑽一下就能進去,但對武魁來說,會有點卡。
那條小徑看不到盡頭有什麽,隻能透過眼鏡勉強辨認,這是一條無法讓兩人并行的路。
他已經無力感慨顧泠這些神奇之處了,因此對鏡片的出現并不驚訝,詢問現在要進去嗎?
“要進去,你小姨生魂離體那麽久,又被抓到鬼蜮裏,你不出現,很難讓她相信我們。”哪怕信物也不行。
王總二話不說就靠近樹洞要進去,不過顧泠攔着他,安排了一下先後順序,白紙黑字打頭,自己第二,王總背負一下小姨,霍時淵斷後,武魁在外面守着,以防萬一。
衆人都沒異議,彎腰朝着樹洞内走去,走進去後,霍時淵自覺點亮狐火,給幽暗的小徑提供了一點光線,讓人不至于靠着感覺尋路。
王總背着小姨,走路的時候看着腳下,隻覺得要不是腳下踩着實處,還真像是在空中行走,如果失去了那藍色綠色相間的怪火,兩邊牆壁和地面幾乎是同一個顔色,堪比高科技的某種會“吃”掉光線的塗料。
走了約莫一刻鍾,路越走越寬,也出現了一個類似出口的大洞,白紙黑字優先飄出,沒發現任何問題,對身後的人點頭示意。
顧泠走出來,發現出口外面還是林子,但不遠處就有一個巨大的戲台。
周圍還有幾個樹屋,幾個平房。
在這種寂靜得鳥叫都聽不到的地方,忽然看到房子,房子面前還有花牆、整齊的地,難免有些驚訝。
“有人在這種地方生活嗎,還是什麽東西,在這裏回憶當人的時候做過的事啊。”王總沒忍住問了一句。
顧泠還沒回答,王總就瑟縮了一下,眼神帶着點驚恐和戒備,因爲剛才還空無一人的戲台上周圍,忽然多了一些黑色人形,在搬凳子披彩色緞帶。
村子忽然熱鬧了起來,甚至還有幾個小孩子的人形再追來跑去,倒像是十幾二十幾年前的鄉下搭台唱戲的架勢。
顧泠以前也看過,戲台會被一分爲二,巨大的幕布後面是演員們準備處,她曾經溜到後台,因爲長得好,被好幾個男女戲劇演員送過零食糖果,甚至還有人想收她當團員,隻不過一句沒有工資,隻是純教學,滅了這個能離開村子發展的機會。
回憶不過一兩秒,顧泠護着王總,戒備了一會,見這些人似乎隻是按部就班的完成任務,就更用心的打量起周圍來。
幾個樹屋很幹淨,沒有多少陰氣,有花牆的最多陰氣,種了一地藥材的,嗯?反而有種生機。
霍時淵也看到了,低聲表示自己過去打探一下,見顧泠沒反對,就幾個起跳來到了平整的菜園子邊上,入目的就是一大片野生藥材,菁純的生機,似乎在昭告所有見過它們的人,拿下我,要麽大補要麽大富。
霍時淵不缺錢,沒生出貪心,剛要走,一個扭曲的脖子忽然從花牆後伸出來,在霍時淵面前吸了一下。
見沒吸到人味,那脖子又收了回去。
霍時淵的爪子也慢慢松開,後退幾步,回到了顧泠身邊。
剛才那一幕,大家也都看到了。
顧泠猜測:“如果是人類被那藥材吸引了,走路過去,下場一定是慘烈的。”
剛才的嗅聞,估計是檢查是不是生人或者剛進來的生魂的辦法。
她的猜測沒錯,那等她也靠近的時候,那脖子也伸出來,但它這次不像對着霍時淵那麽簡單,而是長脖子繞着顧泠寬松的盤旋了兩圈,一雙要暴突出來的雙眼和顧泠平視,似乎要看到她心裏去。
這畫面看得霍時淵爪子再次彈出,看得王總後背發麻,但他很快沒辦法再提顧泠擔心了,因爲戲台那邊,似乎是指揮衆人搬運的一個長衫男子一百八十度扭過臉來,随後脖子也甩出好幾米的長度,來到了王總面前嗅聞,并且微微張開了口。
王總腿軟,幾乎就要往地上倒,但被黑字扶住了。“顧泠給你戴了東西,你不必害怕。”
王總後知後覺,進來之前,顧泠确實給了自己一張符,進來前還對霍時淵說了一句人味。
他還以爲那是驅邪保平安的,沒想到是,蓋人味兒的嗎?
果然,那長衫男人沒察覺到異樣,隻多看了王小姨兩眼,脖子又彈力帶異樣收回去,一百八十度的脖子卻沒變化,就這樣用正臉、後背的詭異搭配,朝着王總走來。
顧泠那邊的長脖子也檢驗完畢,退回花牆,讓顧泠能快速走回王總身邊。
從她的挎包裏,掉出來幾張紙片,非常不起眼,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連花牆後的存在,也沒給哪怕一個眼皮的關注。
“客人遠道而來,今晚戲台看戲,不如一同欣賞?”
王總下意識說謝謝不用了。
“客人遠道而來,今晚戲台看戲,不如一同欣賞?”
王總又大聲重複了一遍,對方眯起眼,表情看起來很陰森。“客人遠道而來,今晚戲台看戲,不如一同欣賞?”
“謝謝,什麽時辰開始唱。”顧泠接話。
那長衫男人看向顧泠:“再過一個時辰,但位置隻有兩個了。”
說完就走。
“位置隻有兩個,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王總問兩人。
“會不會是,開唱之前,它們要對我們做點什麽,隻有兩個位置可以坐,其餘的存在,會被抹殺?”霍時淵猜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