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沒點子數是吧?
經常拾掇前院和後院的牲畜,皮子都老了,還一副小孩子的做派。
她巴掌毫不猶豫地揮向對方後腦勺,給予他重重一擊,“還不趕緊去!”
“哦哦哦……”蕭景歡被扇得兩眼冒金花,可想而知唐臧月下手有多重了。完全把他那股自以爲是的母慈子孝給扇沒了。
待蕭景歡走後,正房也有幾個嬸子照料着,盛淺予才來看蕭景歡端回來那盆活魚活蝦。
她空間不缺海鮮,夏季也時常蒸了吃,燒了吃,煮了吃,消耗了一丁點。但像這種活魚活蝦,還真沒有。
可以養在……嗯。
唐臧月思忖了下,決定在别苑挖個池子,養在張小妹那兒。
爲什麽不養在蕭家?
蕭家擴建後,前院種植農作物和普通藥草,後院也有牲畜,她打算在後院搭建葡萄架,讓蕭景歡去折騰出新鮮葡萄來。
空間裏有是一回事,未來掩人耳目又是另一回事,唐臧月是不會嫌物資少的。
這魚苗蝦苗,就暫時養在盆裏吧。
另邊。
邱家人将邱婆子擡回來,幾個兒子哭得泣不成聲。
是真哭。
他們回憶起兒時的記憶,邱婆子守寡後,将他們獨自撫養長大。爲養大他們,早早下地幹活,也爲了一文錢能和人吵得粗紅脖子,變得強勢,好不容易将他們養大,老了卻沒享到福氣……
兒媳們哭得就有些假了,都在盤算下葬的問題。
這邱婆子死狀确實慘。
全身凍得僵硬,衣裳褴褛,頭發淩亂。且,邱家人去擡邱婆子的時候,對方屁股和後背都黏在樹洞裏了,好半天才拔起來,有些衣服和皮肉都黏在了樹洞裏。
除此之外,四周還有缺了口子的碗筷,以及陶罐,火柴還有,但火折子用完了,這大概也是邱婆子緻死的真正原因。
邱家人還沒哭夠,就有幾個老嬸子沖上來,想打罵邱家兒媳,被張村長讓人給攔住了。
“你家那喪盡天良的老東西,死了就死了!作甚還吓壞我們家孩子!那可是我們家唯一的孫子啊!你賠!你們邱家賠!”
“是啊!賠償!必須賠償!”
邱家兒媳們本來捏着鼻子認了這場意外,但一聽賠償,考慮到漏風的屋頂和掉土疙瘩的牆,瞬間不依。
“賠什麽?難道這不是一場意外?娘走那麽遠,不願叨擾我們了,我們事發當初不是沒想過去找娘!是村裏覺得雪太大,危險!你們自個兒不管好孩子,在這大雪地,任由他們跑這麽遠,就是不撞上娘這吓人的模樣,他們也遲早出其他事!”
“你個賤蹄子!你說什麽!你敢咒我們家孩子!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張村長腦瓜子疼。
好不容易讓各自家裏的男人将這群潑婦分開,才發怒道:“吵什麽!鬧什麽!邱家的,你們趕緊将邱婆子擡回家去,别吓着村裏其他孩子!”
見那幾個老嬸子還想說什麽,張村長怒道:“行了!制藥坊幾個人回來說了,有老夫人在,你們寶貝疙瘩沒事兒,現在好着呢。有我在,你們少在這兒訛人,會發生這些全是意外,你們心疼,他們邱家人就不難過了?一個村的,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少惹事。趕緊散了,散了。”
等人都散開了,張村長才招來狗剩道:“你和你娘去蕭家看看,那麽多孩子在呢,有用得着的地方勤快些。”
“欸,好,爹。”
邱家人将邱婆子擡到二哥家裏,幾個兄弟還悲戚地擡不起頭來,妯娌們已在商讨後事的問題了。
“娘的棺材本被邱玉鳳那黑心娃子騙走了,隻得我們來張羅後事了。”
一道聲音不甘道:“憑啥我們以前幾房養着邱玉鳳,出了事還得給那黑心的買單?娘的棺材本……”
“行了,少說兩句,非要弄得你跟自己男人離心不成?”
那人閉了嘴,畢竟邱婆子再怎樣,也将自家男人撫養長大。沒瞧見自家那漢子還在那兒悲戚戚的嘛。
“找鎮上金木匠打一口好棺材,我們幾家一起出錢。”
金木匠接所有關于木材的生意,也打得一口好棺材,就是收起銀子來不手軟。再有,跟唐臧月長期合作後,鮮少接打棺材的生意,畢竟,與死人沾邊的生意,古人都嫌晦氣。
金木匠現在即便接打棺材的生意,那也是翻倍的收銀子,想讓買主知難而退,實在想做這生意的,看在銀子的份兒上,金木匠也不會推辭。
一想到要漏出那麽多子兒,即便是幾家均攤,她們當中也有人有意見。
“弄啥給她打那麽好的棺材?自家不過日子了?我們一年到頭得種多少糧食,我男人得去找多少活計,才能賺到那些銀錢?就爲了她一個入土的……就算你們不考慮自家孩子,我也得爲我兒子考慮吧?這些銀子得攢多久啊!”
“三弟妹,你别急啊,聽我說。我們在村裏名聲本就不好,找金木匠打棺材,不就是爲了個孝順嗎?你瞧蕭家過得多風風火火啊,我們敢去招惹嗎?人家就算不針對我們家,村裏人也會看在蕭家指縫裏漏出那點活計,暗中針對我們。
所幸我們村村長是個明事理的,隻要咱們有一點做得說得過去,日積月累的,誰還記得曾經的事兒啊?畢竟真正的肇事者邱玉鳳跑了,娘也去世了。”
“二嫂說的是,咱們幾家名聲本就差了,得做點什麽挽回挽回。這次銀錢雖說會花出去,但落回一個孝字,指不定村裏人會對我們改觀不少。”
商商量量,邱家男人還在悲恸中,邱婆子後事已經被自家婆娘們安排得妥妥當當。
至于他們會不會同意……
咋不會?
不管出于什麽目的,爲邱婆子走好,多多少少能讓邱家男人安心些,盡最後一份孝道,他們當然不會反對這群婆娘們的自作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