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湘知道對方既然提了,那這人現如今也在邊關,好相見那種。
“誰?”
“曾經楚國太傅嫡女,如今環玉閣海棠姑娘,溫思悅。”
邊關最近又陸續有大臣被抄家、流放,直到引起抗議,京中才消停下來,但外面局勢已經亂了。朝中有些大臣收拾好東西,準備逃到邊外,有那些理性的,在籌謀怎麽搞垮昏君改朝換代了。
如今環玉閣,可不止海棠姑娘一個以前的大臣嫡女,這在坊間可是津津樂道的。
白湘想去見環玉閣海棠姑娘,挺難,畢竟對方現在是媽媽桑手中的大紅人兒。但她女扮男裝不求與海棠姑娘共度春宵,隻待個半炷香不到,媽媽桑還是同意了。
白湘有些心疼那幾十兩銀子,但見到海棠姑娘後,開門見山,将畫展到對方眼前,“認識這個人嗎?”
溫思悅如今也有了演技,這會兒裝作努力回想時,呲了聲,才道:“有些眼熟,好像是我還在京城時某家宴上見過幾次。”
“真的?是家宴?光明正大在大臣宅子内見到的?”
溫思悅嗤笑:“我騙客人有什麽好處?還沒來及問客官,這畫中之人是誰。”
白湘将畫卷了卷,收拾好便走了。
畫是找童生畫的,用的是:“我夫君去了軍營,十天半個月也沒法子回來,我念他時還能多看看畫像,還得麻煩您了。”這樣的借口,花了幾十文得來的。
她是當天去環玉閣,當天又搭着牛車回來的。
趁着茵茵去了學棚,她與蕭大朗約法三章:“你的确不是奸細。不過我們母女被迫與你綁在一起,總不能一直處在被動位置。”
“哦,你想如何?”
“第一,每次發了軍饷得拿回來給我們母女,我沒有一個進項,容易坐吃空山。”
蕭大朗端起茶杯,剛點頭應:“好。銀子乃身外之物,反正我隻想過安穩日子。”
就聽對方又道:“我得生個屬于我們二人的孩子。”
噗——
蕭大朗來不及咽下的茶水,噴了出來。
“你、你說啥?”
“我們生個孩子。”隻有生了孩子,才能真正将眼前這個男人捆綁在一起。
白湘之所以想得開,是作爲镖師的女兒,兒時走南闖北過,見識過男子三妻四妾,自然也被爹娘教得如此。男人靠不住可以踹,家中不差錢,還可以招一個上門女婿。
在九裏村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兒,她又是帶着一個閨女,怕不是會被歪瓜裂棗盯上。
眼前這個男子,長得倒是周正,眉宇間沒有輕浮之意,之前願意将軍饷寄回來養她和孩子,現在更願意聽她的指揮,她讓埋亡夫的屍首,他就二話沒說做起來,可想而知人家是真的想要這個身份。
對方有把柄在自己手上,她又完全拿捏不住,隻得靠這法子捆住了。
至于亡夫,她已經接受過一次亡夫死訊,這次能緩這麽快,也因如此。
蕭大朗見她沒有絲毫玩笑成分,手心腳心都冒出汗來。
來真的啊?!
蕭大朗強行穩住心神,道:“……你容我考慮考慮幾日。”
“嗯,下次你探親回來再給我答複吧,正好我也要與女兒說明情況。”
“……哦。”
半個時辰後,深林。
張蘭兒和梅花如同旁觀者般,躲在一側,識趣地沒有插嘴,乖巧地豎耳聆聽。
“看開點,白得一個媳婦兒,還有個閨女叫爹,有啥不好?”
“是吧,身份解決了,就連娘子閨女也一并完成,實現了我們未來人生三連跳啊!挺好的,其實。”
“你說你一個男子,怎麽愁眉苦臉的,活像被人占了便宜似的?”
蕭大朗:“你們說得容易!你們以後有了身份,可以自己挑選歡喜之人,那我是被迫的!我不樂意不成嘛!”
蕭十二嘿嘿一笑:“哎,小娘子嘛,煤油燈一吹,黑燈瞎火的,不都一樣……哎喲!誰敲我頭!”
扭頭,就見老夫人黑着一張臉,蕭十二頃刻立了标準習武的站姿。
唐臧月:“小姑娘家家的,上哪兒學的這些葷話?”
蕭十二:“這不是……”
“下次再這樣,罰你失去三日味覺。”她輕描淡寫地打斷。
打蛇打七寸,唐臧月對這些死士的管教,自然不是體罰。而是在他們接觸正常人際交往圈後,有了人性,有了各自愛好後,拿捏住對方愛好進行懲罰。
不巧,蕭十二喜歡吃。
讓她失去味覺,比什麽鞭刑牢刑還叫人痛苦。
蕭十二憋着苦瓜臉,道:“是,老夫人。”
撥開人群,唐臧月視線落在蕭大朗身上,見對方要說什麽,她擡手打斷,“來的路上,十五已經将來龍去脈與我說了。”
“那,現在怎麽辦老夫人?總不能真的上吧……”
唐臧月也覺得荒謬。
這白湘,真敢提的啊,比她一個後世人還思想前衛!
唐臧月被問得一陣語塞,半響,才道:“要不,委屈你,處處?”
聞言,蕭大朗委屈地都快哭了。
“其他人都可以挑歡喜的姑娘、少年郎,就是老三也不必負那個責硬上,爲什麽獨獨我……”
唐臧月歎了口氣,“算是我欠你一回,以後你可以向我提三個條件,除非殺人放火,我都可依你。”
聞言,蕭大朗來了精神,一掃喪臉,用力捶自己胸口咚咚直響,“老夫人你且放心,殺人放火我可以自己來,無需勞煩你!”
唐臧月:“……”你變臉這麽快,實在叫我懷疑是不是真有那麽不願意啊。
說着,蕭大朗又爲難起來,“隻是,該怎麽圓房?還請老夫人賜教。”
“……”她空間倒是有不少花冊,姿勢挺多。
她扔給了蕭大朗一本。
蕭大朗穩穩接住後,一線天的男子便蜂擁而上,“是啥是啥?”
“還能是啥?”
“扔過來的,肯定是圓房的步驟啊!”
“哦哦哦,是這樣,我也瞅瞅,反正我以後也要娶歡喜的姑娘,多研究研究,不能讓姑娘看扁了!”
唐臧月:……神特麽看扁了。
也幸虧當初蕭大朗跟着火頭軍去軍女支那兒,沒真正成事,否則以他青澀經驗和已經有妻女的名聲,遲早露餡兒。
以後的大朗:嘿嘿,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