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臧月點頭,“如此,隻剩制藥坊搭建的問題了,不必青磚大瓦,建個土坯房便可,留個前院,進院門就是一通敞亮的制造屋……”
“明白明白,老夫人你且放心。”
見對方胸有成竹,唐臧月也笑起來,“月錢就不開了,包兩頓飯。”肉菜肯定是有的,但味道肯定是一般般了。
家中其他人都有事,到時得請婆子來幫忙,給婆子開幾個銅闆就好。
“應該的應該的,搭建制藥坊本就是給村裏找活計做,建房子包飯就好。”
唐臧月:“還是那句話,優先考慮本村的人,但實在招不到合适的,消息往外散時,希望村長和鄉親們不要記恨我太過冷血。”
“不會不會!”
村長:“村裏大好事兒都是老夫人你帶來的,誰要敢對你不滿,我第一個上門打!誰要再敢做對不起老夫人的事,那我便将人逐出族譜!”
逐出族譜對古人而言是大事,不管是鄉下還是官場,都一樣的性質。以前村長從來沒提過這茬,看來是徹底以她是瞻了。
唐臧月:“那就多些村長給老身賣這個面子了。”
又寒暄了兩句,唐臧月才離開。
張村長召集完家中孩子,将事情闡述了下,幾房兒媳眸子一亮。
張大姐也挺了挺胸脯,道:“之前你們還怪我二老偏心,把蕭家食肆的活計給了老幺房的,可,如果老夫人看不上,我們也硬塞不進去啊!這下好了,制藥坊需要的人手多,你們幾個都可以去争取争取,入不了老夫人的眼,可别再将這錯失活計的事兒怪在我們二老身上。”
“娘,你放心吧,我曉得。”
“娘!我一定記得你和爹的好!”
早得到消息,也好早做準備。
做什麽準備?當然去鎮上問問薛大夫制藥需要什麽樣的人,平時要注意什麽。
有人來問,薛大夫才知道唐臧月要大量制造藥,他親自登門造訪詢問:“老夫人您是要?”
“糧食、烈酒、藥。”唐臧月直接戳明了。
薛大夫沉吟了下,道:“老夫人,需要我幫忙的,你盡管開口。”
“需要幾個藥童,起到制藥坊監督的作用,能給你帶來什麽……監督的話,藥方瞞不住。”
薛大夫:“你對鄙人孫女多有照顧,除了婦産知識,你也教了映雪其他。隻是幾個藥童罷了,無需這麽大的禮。”
“薛大夫,我要制的藥除了止血藥還有消炎、止咳、發燒這些常見藥。目的,想必你也看出來了。
不說朝廷賦稅的事,邊關乞兒由軍營親自鎮壓,不久前還發生撿回去的女乞兒是他國奸細一事,足夠說明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這些東西對外是說有渠道賣出,其實我想還是打着你的名義來,麻煩你幫忙遮掩,實則我會找地兒儲備起來,确保萬無一失。”
當然,至于鐵礦、鹽礦等事并沒揭露出來,是怕吓到眼前這個老大夫。
薛大夫怎麽來的,走時雙腿顫抖,差點栽了個大跟頭,還是奴仆攙扶,才沒防止意外發生。
唐臧月忙碌之餘,得了另一個驚人的消息。
蕭大朗在軍營混得不錯,借着那“無意間”發現折疊床的存在,在千戶那裏落了名,之後一場意外,那千戶發現蕭大朗有内勁,想到對方以前是镖師,有身手很正常,便幫着往上提拔。
雖然調到其他營還是小兵,但好歹有假了。那麽問題來了,在其他人知道自己有妻女,且在不遠的村子落戶,他該怎麽做?
蕭大朗:┭┮﹏┭┮救救我救救我……
收拾一個簡易的包袱,蕭大朗踏上探親的路。
他用輕功提前抵達九裏村,然後,趁着夜色與一線天的兄弟姐妹們彙合。
蕭大朗看了眼這裏的人數,還有兩個瘦巴巴的陌生女子,砸吧了下嘴,道:“這是在幹啥?”
沒等張蘭兒和梅花反應過來,小師父們七嘴八舌起來。
“老夫人讓我們教她們習武呢。”
“老大,告訴你件人逢喜事精神爽的事兒,不止你有便宜妻女了,老三也是!哈哈哈哈哈哈!還是一次就四個!哈哈哈哈!老夫人還讓老三裝傻子,蒙混過關!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其他人也笑得前俯後仰,控制不住。
蕭大朗:“……”看到有人比我慘,我就放心了。
梅花見狀,都忍不住眼角抽抽。貌似,她就是他們口中的“便宜妻”,當事人。
張蘭兒也憋着笑,上前詢問:“這位大哥是?”
他們又七嘴八舌地解釋起來。
“他呀,記得村裏白湘那對母女麽?”
張蘭兒聽母親說過,那對母女是千裏尋夫而來,夫君在軍營,見不上面,就在村子裏落了戶,不常與村裏往來。
“她們夫君就是老大!”
張蘭兒皺眉,“那,白湘原來的夫君呢?”
“死了。”蕭大朗:“我趕去的時候已經咽了氣,但我借了人家夫君的身份,不能沒個交代……這事兒還得詢問下老夫人有沒有主意,看看怎麽辦。”
“那你快去啊,和我們在這裏耗個什麽?趕緊走走走。”
蕭大朗:“……”爲啥當初就選了他進軍營啊!不能是老三嘛,反正那人腦子最靈活!
唐臧月之所以在一線天裏随便選個年長的進軍營,是因當時知道三年後會大亂,而三年時間,一個小兵必不可能一下子升到将軍級别之人身邊,引來懷疑。普通人沒那麽多心思。
她需要有個人穿插進去,靠着這個人以後在軍營中有點子話語權,能拉攏到部分士兵。
操練村民到底不如直接招攬士兵,而空間什麽都不缺,足夠養得起幾萬兵馬保衛以蕭家爲中心的方圓十裏安甯。
到時,現在的将軍即便有話語權,也沒東西攔住下面的小兵,流失兵力是遲早的事。
唐臧月摸着下颚,就聽到外面傳來熟悉的口哨聲。
夜裏風涼,她披上外套來到正房,轉身看到一道身影也沒先吭聲,而是倒了一盞涼茶,再看到對方是蕭大朗後,噗地噴出茶水來。
“你怎麽在這兒?!”她難得失控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