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和男主鬥法之時,男主落了下成,正是危急關頭,女主擋在男主前面,受了一擊。”
“然後呢然後呢?”老鸨激動地問道。
“然後啊……女主對悔恨不已的男二說,自己身體雖然給了男主,心裏裝的是他。”
其他人:“……”龜裂。
這是什麽修羅場!
唐臧月淡然地品了口茶,又抿了下香軟的糕點,插嘴道:“媽媽,你這兒的糕點不錯,我走時打包點,給家中孩子帶回去。想必他們應該很歡喜。”
老鸨急得額角冒汗,哪還注意什麽糕點?
匆忙應下後,催促道:“爺,後續呢?”
“女主死了。”
“啊?”
不僅是老鸨意外,其他人也很意外。
唐臧月挑眉,“這是梁祝衍生劇,梁祝結局不就是男女主死後雙宿雙飛嗎?”
“那男二怎麽辦啊?”
唐臧月看出他們很想再聽這些愛恨糾葛,思索了下,道:“不如,安排個男二殉情,相約來生?”
“這也太慘了……”
“說的也是。”唐臧月掃視了圈現場,道:“不滿意這個結局?”
她琢磨了下,摩挲着下颚,道:“還想繼續?”
“爺,再編編呗。”
“……那就繼續人鬼情未了?大不了男二對鬼魂的女主繼續強取豪奪呗。”
既然想瞎聽,她繼續瞎編呗。
唐臧月:“反正男二有權有勢,有錢收買道士,将女主魂體圈禁起來,再來一次人鬼間的強取豪奪。”
蕭鍾離:……
總覺得很荒謬。
原來祖母搭上環玉閣,是靠鬼馬行空的想象力吃開的。
漲見識了。
直至離開環玉閣,蕭鍾離都有些恍惚,沒緩過勁兒來。
他們駕着馬車離開,又恢複了原本面貌回到郡地。
三人在郡地蟄伏了幾日,直至蕭鍾離在環玉閣茅坑蹲到溫思悅吹哨,才從糞坑裏撈出那用牛皮紙包着的東西。
唐臧月在客棧等候多時,見蕭鍾離來,道:“算算時機,也該是今日了。”
蕭三郎接過在糞坑裏泡過的牛皮紙,拿去洗了幾遍,直到那股味兒淡了不少,才将之拿回來遞給唐臧月。
唐臧月也嫌,用筷子将牛皮紙解開,才取出宣紙,最後在煤油燈上烤了下,字迹才顯露出來。
越看,唐臧月眉頭微擰緊,待看完,被蕭鍾離接過。
這毛俊……
他們毛家,還真沒個好東西。
唐臧月讓溫思悅用千杯醉,讓毛俊酒後吐真言,再加上榻上盡興,毛俊什麽都招了。
的确是毛俊幹的,這夥人專挑周圍有姿色且窮苦的姑娘,元蘭兒完全是個意外,畢竟元玉郎家底不錯,又與白東家有合作。
她說爲什麽元蘭兒出事後,元玉郎娶了小妾,還慢慢得到白東家器重,原因原來在這兒。
元玉郎——
早已知曉害自家閨女的是誰。
元玉郎之所以沒鬧起來,是從中得了好處。
小妾是毛俊送的,原本也是毛俊後院裏姿色最好的妾室,最終忍痛割愛給了元玉郎,堵嘴。
毛家給了白東家不少好處,讓其當和事老,從中周旋周旋。
白東家沒懷疑去布料鋪子去打探的蕭三郎的身份,且當日壓根沒找上毛家。即便事隔幾個月,但毛家與他身份敏感,不管出于什麽原因,兩家最近沒聯絡。
若不是唐臧月想到乞兒在邊關愈來愈多,說不定查不到這層。
毛俊和白東家也就罷了,就連元玉郎也……
唐臧月捏了捏眉心。
蕭鍾離呼吸頗重,緩了許久,道:“祖母,這元玉郎……”
“隻怕這對母女是受到三方打壓才到如此地步,那個小妾被拿槍使了。”
“那,要告訴元蘭兒嗎?”
“自然是要,不過,先解決了毛俊再說吧。”
“那,白東家?”
“他?暫時動不了。”唐臧月眸光幽幽,少了平日裏處事不驚和淡然,“昏君沒有對我們蕭家完全放松警惕,這個白東家是京城那邊的眼線,雖然起的作用不大,但我們動了他,京城那邊會有所察覺。不過……商業上的競争可以加大了,讓這位白東家吃點苦頭,等時機一到,會讓他從雲端跌落泥濘的。”
“一切,聽祖母的。”
在郡地,唐臧月開始布局了。
索性,白東家和元玉郎并不知道那夜除毛俊外的其他人是誰。
她率先解決毛俊,其他人等個機會湊一起再制造意外發生。即便他們久久不能湊一起,她也能想個法子将之硬湊一起,更别說毛俊一出事,這些小喽啰會耐得住。
毛俊的解決法子啊……
自然是剪掉對方的作案工具。
她又與蕭鍾離查了查,終于在一衆受害者中查到一個沒自盡,也沒遠嫁,但神經失常的女子。
學醫學醫,除了身體上對病患治愈,還有心理上的安撫。不然她也不會将蕭家子孫教這麽好,自是了解每個孩子的性格,對症下藥的緣故在裏面。
她對這名女子進行心理暗示,待毛俊喝完花酒,獨自一人走夜路時,給受害者喬裝打扮再出馬,剪掉了對方的子孫袋。
毛俊視角大概是——
醉醺醺的,街道都在晃動,結果隐約看到一個莽莽撞撞的瘦弱小子,瘋瘋癫癫地沖過來,嘴裏嘀咕着:“是你了是你了,肯定是你了……”
然後趁他不備——
咔嚓。
“啊啊啊啊啊!”毛俊捂着下面,慘叫聲驚醒了四周院子熟睡的人。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好像是有人出事了。”
“我出去看看。”
……
翌日,官府在找毛俊所說神經失常的瘦弱男子,但整個郡地也找不到符合條件的,毛俊剛想砸錢宣洩無辜之人,唐臧月已混在毛家下人中,遠遠見庫房守衛森嚴,也不靠近,隔空收了庫房所有東西。
包括毛俊卧房、書房藏匿的玩物和銀子金子銀票等。
最後才是糧庫,一掃而空。
這原本是死去毛員外的東西,唐臧月想着子嗣無辜,沒動過收斂的念頭,誰曾想毛俊是這麽個東西。
斬斷毛俊作惡工具,收了對方仰仗東西,晾他也翻不出風浪來。
于是,待毛家發現詭異的事後,确實将毛俊想報社的念頭摁死在了沙灘上。
毛家忙着找銀子金子,誰還顧得上失了子孫袋的毛俊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