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湯圓是三個餡兒裏最好吃的,得到一衆好評,玲姐兒明日還想吃,卻因其他人口味不喜而放棄。
沒關系哒(#^.^#),反正祖母還會做其他好吃的。
于是乎,下午唐臧月就做了豬肉脯。
豬肉用的都是瘦肉,需要木槌捶打, 這活兒是王小六和蕭景歡做的,就連錢阿牛以爲是玩樂,也來幫了忙。
捶打過程很漫長,唐臧月去了趟鎮子,拿了在金木匠那裏定制好的木桌。木桌沒甚特殊,隻因爲家裏桌子僅兩張,玲姐兒生辰宴坐不開, 于是唐臧月專找金木匠定制了好幾張圓桌, 圓桌中間挖空的,方便擺放鍋。自然,也有沒挖空的,準備在那裏。
鍋沒買多的,是張大姐靠着自個兒人脈幫着蕭家提前說好,玲姐兒生辰當日在村裏借的。那些借大鐵鍋的人家自是樂意,畢竟自家孩子要在蕭家吃一頓好的,誰家糧食不緊缺啊?更妄論蕭家出手大方。
除了桌椅鍋之外,還有銅制的桶子,方便扔柴火或炭火進去燒鍋子,還買了其他季節的幹菜啥的。
采買了一大堆回到九裏村,就聽聞了陳老婆子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的,甚至傳到了隔壁村子。時間一久,不得傳更遠?爲九裏村的名譽着想,村民們跑村長家候着, 要個說法。
什麽說法?
村子與村子間都是有聯姻的,這家閨女嫁那嫁漢子, 長盛不衰。九裏村名聲壞了,還會有其他村大姑娘嫁進來?以後且不是隻能自産自銷?那怎麽行!
誰家沒個龌龊?相處久了還相看生厭呢,他們能因個陳老婆子就受這委屈?因陳老婆子而被限制?
自然是要來讨個說法!
那消息不通的,見村裏人這仗勢,還以爲出了什麽事。
“怎麽了這是?”
“你還不知道吧?咱們村的陳老婆子,把村裏風氣都帶壞了,我今日上了趟娘家,娘家人還跟我打聽呢,問我陳老婆子是不是……”
“是不是什麽?”
“我都沒那老臉說!她家兒媳不是借着唐大夫家的馬車上了趟鎮上,讓薛大夫幫着接生嘛。完了,看生的倆個丫頭就翻臉不認人,愣是污蔑薛大夫看光……哎喲喂我去!我長這麽大就沒見過這樣的!爲了那點子診金,兒媳名聲不要了,自家臉面也不要了!要不是當時薛大夫隻是号脈,讓自家兒媳幫着陳家小娘子接生,隻怕早被訛上了!
本來邊關大夫稀缺,你說她圖個啥?得罪了唐大夫就算了,薛大夫也敢訛!個眼皮子淺的老東西!我看她以後家裏會不會生個大病啥的!”
“你是說……”
“當時還有後續呢!見薛大夫家大業大, 賴不了賬,她還想讓蕭家馬車拉她在鎮上采購一番再回村!”
“怎麽臉皮這麽厚啊。”
“是啊, 就沒見過老臉這麽厚的。不過啊, 人家唐大夫也不是好欺負的,在薛大夫讓人上門讨了診金,王小六也上門讨了馬車費用。”
“馬車費用?多少多少?”
“二十個銅闆。”
那人聽了,倒抽了口冷氣,“怎麽這麽貴?”
“誰說不是呢。趙大爺家的牛車隻要一兩個銅闆就能搭上回程,如今趙大爺不趕牛車了,改駕蕭家馬車,害得我去鎮上隻能走幾個時辰。本想着若是馬車費便宜點,順路搭搭,能省點腳力,誰成想這麽貴。”
“搭馬車……美的你咧,人家買馬車一是爲了快,二是鎮上做生意,很多東西需要搬運,咱們去蹭,就算給得起那二十個銅闆,人家也沒多的地方騰出來給你坐的。”
“這倒也是。”
“走走走,不聊了,還是一起去村長家,讨個說法。不好好治治陳老婆子,咱們九裏村風氣遲早壞咯!”
“等等我。”
……
村長覺得頭疼,要不是家中碗有數,摔了一個還得去買,他早發洩般将家裏鍋碗瓢盆摔得哐哐響。
“這是要幹嘛!非要我說點好聽的,是不是!”
這反諷的語氣,讓張大姐聽了也太陽穴抽抽。
張大姐隻得安慰:“這陳老婆子的确過分了,她也不怕雷劈。村子裏名聲毀了,往後怕禍及孫兒,大家夥兒才這麽焦,再碰上貓冬,閑來無事……你好生勸勸,都是鄉裏鄉親的,大家都講理,實在不行,和族叔他們商量商量,給那陳老婆子一點苦頭吃。”
村長咬了咬牙。
他現在豈止是想給對方一點苦頭吃,把人逐出族譜的想法都有了。可說到底,這事兒鬧大了,也隻是名聲的問題,關起門來,也是她陳家自個兒的事。
别看現在村裏人鬧到自己頭上來,可懲罰一旦重了,這些個吃飽了沒事兒做的,就會怪他心狠手辣,甚至還會聯想到以後遇到同樣問題,會不會下場比陳老婆子還慘雲雲。
反正,當這村長也難,得做到公平公正,不然下面誰也不服你。
惹毛了,鬧到族叔那兒,一把把他這帽子薅了,下任村長說不定還會找上任的麻煩。
村長啃了口生蘿蔔,咬碎了才将剩下的往張大姐手裏一塞,道:“行了,你趕緊去忙你的,我去瞅瞅。”
門是敞開的,村民們有分寸,沒鬧到院子裏來,隻是那交談聲和鬧騰聲混在一起,吵得比夏季蟬鳴還煩人。
村長:“鄉親們呐!我曉得這次陳老婆子做法過分了些,大家要說法……可人家關了門也是自家事兒,咱們這麽大張旗鼓地去了,隻怕會落下個以多欺少的名聲。這樣,就一兩個跟着我去勸說勸說,其他人都散了吧!”
“不能就這麽算了!”
“對!村長!一定要給那老虔婆一點苦頭吃!就因爲她,我娘家侄女本說好了嫁到咱們村,今日我一過去,人家扭頭說到了其他村子!那可是我親侄女!他們都能改口啊!”
“村長!我可不想自家兒子以後說不了親事!”
“對,村長,讓她出出血!不然還不知道天高地厚!”
陳老婆子磋磨死兩個兒媳時,村子可沒這麽熱鬧,還不是她那破名聲影響到全村了?不然誰還管人家家事?誰家不是自個兒關上門過日子?
村長隻好領着人來敲響陳家大門,其他人也想跟去,都被村長勸退了。
主要還是不想落個以多欺少的名頭。
陳老婆子這會兒在院子裏罵冬菊冬梅,“倆賠錢貨!誰讓你們給她吃食的!自己肚子不争氣,生了兩個賠錢貨!還去了家裏大半年收入!怎麽不撐死那短命鬼!我命苦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