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歡覺着,母親對他是有愛的,隻是不多。
見其他人都是美美的貝殼手鏈、項鏈。就他,隻有什麽椒種子……
他覺着,母親應當是想把他培養成才,從最基礎抓起的。
他問過母親種植方法後,寶貝地捂着種子睡了一夜, 第二日燒水準備浸泡,嘗試種植。
唐臧月既然去了西域,辣椒是有多少買多少的。隻是西域對番椒不是很在意,即便是某個家庭有,那也是野外生長下的産物,量不多, 不過足夠她來年一二月份育苗播種就是了。
給蕭景歡那點種子, 是想嘗試嘗試,看看這個月份能不能種出來。
九月底, 北方開始入冬,邊關尤其寒苦,戰士連番換班駐守,用着寄回家後剩下的銀錢,來邊境小鎮采買些禦寒的東西。
唐臧月也在北方第一次睡上炕。
南方較爲潮濕,六七十年代沒大電器時,多是用軍用熱水壺暖好被窩才上床。唐臧月就是那個時代過來的。
北方的炕,燒得熱乎乎的,拉開被褥就能鑽進去,絲毫不需要時間來适應。
唐臧月仍很困,再加上,上炕前燃了自制的熏香,眼皮子這會兒直打瞌睡。
還要聽小五蕭月濃在一旁說着家中變化:“母親,那個孟媚手腳不算麻利,不過能說會道, 比我會拉客。她來了之後,我松快許多,隻負責對賬。月春負責鬧事的人, 姨娘則負責案闆,我們各司其職。
至于大哥哥二哥哥幫楚掌櫃收完糧食,見後院開始養起雞仔鴨苗,兩頭種豬也進了圈,就在廚房旁邊挖了個地窖,入口在廚房裏,不必擔心夜裏有人翻牆院,把地窖搬空了。
二哥哥還說,地窖挖得越深,溫度越低,夏季容易儲存東西……”
唐臧月嗯嗯嗯地應付着。
“還有還有,我前幾日才隐約聽村裏說,往年播種時,趙大爺家都是卸了牛車的車架,讓老黃牛下田犁地的,但今年爲緊着我們生意,趙大爺讓家中壯勞力下地。我想着,這次母親您回來,鹵煮生意是不是該做了?生意做大了,是不是家中就得買輛牛車或者驢車了?”
唐臧月再次嗯嗯嗯地應付, 最後,實在扛不住,呼呼睡了過去。
蕭月濃說着說着才覺不對勁,直至聽到母親濃重的呼吸聲,才被蕭月春拍了下肩頭。
“趕緊睡吧,明日看老夫人安排。”
蕭月濃嗯了聲,往唐臧月肩膀貼了貼,才安心地睡了過去。
誰說隻有玲姐兒想母親了?她也想的,好吧。
趁着将家裏變化和事宜說與母親聽,她才得來母親旁邊的炕位睡。
她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翌日。
唐臧月身上的疲憊一掃而光,精神抖擻的,容光煥發。
她吃過晨食,先是來兩個哥兒挖的地窖裏走了一遭。
還别說,地窖挖的不小。不過,是按照制黃豆醬缸子的規格來的,在擺滿缸子後,多的地方大概隻能放昨夜吃剩的一屜包子。
地窖地面結了層薄薄的冰,溫度夠低……
唐臧月琢磨了下,有了判斷。
她剛到廚房,就聽到前院傳來敲門聲。
蕭鍾陸去開的門。
家中兩哥兒賦閑在家中幾日,就等着她回來安排任務,順帶養身子。
柳姨娘她們去了鎮上做生意,而孩子們則在房中看書,是她走前留下的醫書。
是代表全村村民的村長。
他提着東西來看望唐臧月。
一家出了一顆雞蛋,沒雞蛋的,就摘了地裏蒜苗啥的,給送了過來。
唐臧月眼神示意蕭鍾離接過,村長便笑盈盈道:“咱們村一直在等老夫人回來。老夫人身子可是養好了?”
唐臧月柔弱地讓蕭鍾陸攙着,道:“還是有點虛,但不影響其他。隻是每年這個時候都得靜養一回。”
村長見她容色困倦,應是沒恢複好的征兆,對此深信不疑。
其他兩個渾身一僵,彼此對望了下,得到了肯定的想法。
每年這個時候修養=祖母會消失一個月。
擔心。
非常擔心。
唐臧月:“不過這次修養得差不多了,隻要村裏大家夥兒不是小病什麽的,我每日看診不會限制人數。隻是……”
不限制看診人數!
村長就知這次來是有收獲的!
村長順着她的話,道:“隻是?”
隻要造福全村,就是摘星星摘月亮,他都會捧到這位跟前來!
唐臧月笑道:“沒什麽大事。隻是來年,我們蕭家準備種點作物,需要買點村裏田地。不知村長看好那幾畝?”
“你需要買多少畝?”
唐臧月瞄了眼空間裏西域的種子,道:“至少得十畝。”
九裏村的田地分幾種,上等田、中等田和下等田。上等田便是良田,用糞沃得肥,什麽農作物都能種出來,當然,天氣和地理影響農作物的生長除外。下等田便是旱田,不但難開墾,頭幾年還需要糞水多沃下。中等田便是介于兩者之間,沃過田,但種植物成熟程度和幾率與良田沒法比。
考慮到家中對外展現的形象,唐臧月隻買了三畝良田,九畝中等田。
良田不着急種植,倒是中等田這幾個月需要人打理。
她舍不得家中哥兒做這麽累的活兒。
經常彎腰,太傷背脊了。即便她是大夫,可以醫理照顧,老了還是會受到影響。
便詢問了下村長,後者驚喜道:“你要請長工?!”
村裏壯勞力多去鎮上找短工做。
可小鎮就那麽大塊地兒,哪來那麽多活兒給分配?很多沒鎮上親戚的壯勞力無功而返,在家中也閑不住,去後山劈柴,勢必将家中柴火堆滿,度個好年。
唐臧月一番需要長工,可不解決了賦閑在家的壯勞力問題嗎?
村長已經迫不及想撒丫子跑,回去告訴村裏這個好消息了!
但被唐臧月攔住。
“村長你先别急,聽我把話說完。”
“好好好,老夫人你說。”
“我要長工是有條件的,一年四季聽我差遣,也就是說在自家田地和我這兒,隻能先顧着我家的田地。不然……我也不是做善人的,實在經不起這般消耗,即便是同個村的。這點也得在做事前說明了。”
“這是自然,這是自然。”村長也沒指望着唐臧月一味付出到底。
當對方說出需要同村人做長工時,爲避免自家田地受影響,他率先想到的是找那種家中不缺壯勞力,窮苦的人家。一家一戶,絕不影響自家田地農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