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
唐臧月一直守着藥罐子,給咩咩和媚娘煎藥。
咩咩要比剛買回來時好多了,至少能進食了,雖然吃的量很少,總歸是往好的方向在發展。
除了煎藥,唐臧月也開始幫着洗菜和大豆。
幸好後院擴建得很廣,之後想要添建個什麽也很方便。
比如?過一個月要領兩隻豬仔回來,總得圈個豬圈吧?再比如,快入冬了,還得弄個柴房出來,初步規劃是建在正房西側,挨着豬圈。
整體規劃便是:茅房西側是豬圈,東側是浴室;正房在茅房和浴室正南方,正房坐北朝南,倒是不用整改,隻是卧室得挪到東面,挨着廚房,好打炕。
待蕭鍾陸三人拆完舊茅房,便開始搭建豬圈,其次便是人有三急的新茅房建設。
三個壯勞力,再加上蕭景歡也逐漸适應這樣的生活,完全沒了在京城懶散的纨绔樣兒,進度一再推進,倒是不用唐臧月操心什麽。
在忙完洗菜工序,柳姨娘做大醬和泡菜的功夫,蕭月春負責晚食的大鍋飯問題。
蕭月春在錢家時除了重活兒,劈柴燒火和做飯也沒少做,不過隻在普通水準。
晚上依舊做拌面,加了爽口的蔬菜和泡菜在裏面,仍是肉醬鋪在上面厚厚一層,能讓一家子吃完一覺睡到天亮,不至于中途餓醒。
拌面過了道冷白水,倒是不用在鍋裏溫着,也不會成坨,再澆上肉醬和蔬菜泡菜,王小六決定回到家再讓媚娘自己拌。
隻是,王小六沒想到唐臧月要跟着一同去王家。
看着一臉懵逼的王小六,唐臧月解釋:“藥錢,你拿那半籃子雞蛋和一條臘肉抵了。在我們蕭家做工,我們暫時出不了工錢,但至少得保障你們的身體健康吧?
你家娘子身子養好了,對我們蕭家百利無一害,我當然是希望你家娘子越來越好。如若你真覺着愧疚,這一筆藥錢記下,以後等能發工錢了,從你工錢裏扣。
至于爲什麽跟去你們家看看?需要清一次脈,開新的藥方。”自然,其中還有要去端看端看那位坐月子的小娘子有沒有白瞎家裏買的新棉花和布,若真白瞎了,及時止損。
左右不缺這點銀錢,這些想法也是順帶罷了。叫人看出心思也沒什麽,隻會讓外人覺着蕭家人除了吃食上,其他方面還算勤儉持家。
王小六将唐臧月請到了王家。
媚娘剛生完那會兒,渾身不能動彈,閨女跟小貓兒般,倒是不哭不鬧,能省不少事,可王老娘嫌自己伺候兒媳晦氣,讓孫子将田裏王家其他房兒媳喊回來。
當時反應最快的便是王二嫂。
哪裏有偷閑的機會,哪裏就有她。
地裏的活兒哪比得上給弟媳收拾輕松?求之不得呢。
王小六見回來的是王二嫂,當即就黑了臉。
接着王二嫂一進屋,他便聽到媚娘隐忍的哼聲。
這,他能忍?
當即,王小六什麽也顧不上了,将王二嫂轟了出去,即便親娘罵罵咧咧,王二嫂順勢給王老娘上眼藥水,王小六兀自我行我素,輕手輕腳爲淚流滿面的媚娘收拾完炕,快速用溫水擦拭完媚娘身上的血迹,連忙将人用新褥子裹起來,舊褥子自己去搓洗幹淨咯。
所以這會兒屋内幹幹淨淨的,媚娘氣色也比剛生孩子那會兒好不少。
唐臧月爲媚娘清脈的同時,視線落在旁邊縫制了一半的衣裳上。
不管媚娘的親娘以前是不是繡女,她眼見爲實,瞧着媚娘的針線活兒确實不錯,況,在坐月子的時候,媚娘的手腳居然比柳姨娘還快?一件衣服居然縫制了大半了,再過幾日豈不是要完工了?
唐臧月:“今日這副藥喝完,明日我再去鎮上買幾貼藥回來煎。”
媚娘心思細膩,很快察覺唐臧月的視線,怕不是清脈在次,主要還是端看她縫制得如何。也是,雖說料子一般,但棉花可是好棉花,若是手藝不好,不得白糟蹋棉花和針線?主家來巡視也是應當的。
媚娘主動且笑容大方地對唐臧月道:“媚娘正愁該怎麽向唐老夫人告知衣裳縫制一事呢,沒想到老夫人恰好登門造訪,是媚娘的榮幸。老夫人也應當看出來了,六郎他不善言語,我也怕他轉達給老夫人有纰漏……”
唐臧月笑迷了眼,“這不,來得早不如趕得巧,恰好撞上時候了嘛。”就怕對方沒個小聰明,跟王小六一樣愚鈍,連個說熱燙話的機會都沒有。
二人聊了幾句,唐臧月越瞧媚娘越順眼。
還别說,這小娘子性子頗有後世小綠茶的風格,但她的茶言茶語,不單是對自家男人,對唐臧月亦是如此。
唐臧月還挺受用的。
好話誰不會說?說得這麽熨帖、舒心的,唐臧月還是頭回見。
更是定下這小娘子以後幫着家裏幹活的計劃。
有這麽個八面玲珑的小娘子在,往後對小五或者玲姐兒都是受益匪淺的。就是蕭家兒郎見多了,也該有點子鑒茶能力,以後在女子一事上少踩一個坑。倒不是瞧不起這類女子,但古代重男輕女的觀念根深蒂固,女子心思隻能被迫鑽研于男子身上,她更喜歡那種有小心思的,譬如媚小娘子這樣的。
唐臧月離開時,恰好撞上王家人回來。
王老娘看了眼唐臧月,沒主動打招呼。王老娘都沒發話,其他房更是不敢輕舉妄動,倒是王二嫂,敢脫了褲子在太歲娘頭上拉屎撒尿。
王二嫂主動上前套熱乎,“哎呦喂,這位就是剛來我們九裏村的蕭家老夫人吧?老夫人,久仰大名啊,我便是小六的二嫂!平日沒少聽小六提及老夫人……”
唐臧月打斷道:“你家人走遠了。”
“誰管他們。”王二嫂話音一落,似乎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扭頭望去,就見王家人甚至自家郎君都将自己拉開一大截。
“嘿嘿,唐老夫人,我還有點事,下次再寒暄啊。”說完,王二嫂便火急火燎地跟上王家隊伍,生怕慢了,這幾日輪到老四一房的活兒,被婆母罰在自己身上。
事實證明,王二嫂還挺了解自家婆母的。
王老娘的确将這幾日屬于四房家的活兒,劃到了王二嫂頭上,當做是王二嫂不要錢上趕着攀附唐臧月的懲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