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那邊有蕭月濃幫忙,蕭月春則幫着唐臧月。
蕭玲兒和兩對雙胞胎年歲小,唐臧月隻叫這三隻崽在附近玩,别跑遠了。
而蕭鍾陸夜裏巡邏,白日則負責補眠。
便是那以前的混賬東西蕭景歡,也沒停過,不是劈柴就是挑水。
水是用浴桶裝的,又打了個蓋子蓋上,夠一家人吃食用。隻是路上想沐浴什麽的,想都不要想。
他們被流放的地方隸屬邊關,正是北方,這個架空時代未有南水北調這造福子孫後代的浩大工程,到了邊關水也得吃緊。不過唐臧月已想好對策,她率先想到水庫和河邊的積水。
南方降雨量大,即便河水被抽空,下幾天雨水很快便補上。隻是戶外總歸容易被發現,水庫倒是隐蔽性強許多。
這些,她都讓十五好生留意了。
這麽思忖的功夫,唐臧月将藥材泡制好,柳姨娘那邊也将腌蘿蔔和黃豆醬做好。
她皺眉。
因爲過于投入,就沒留意到柳姨娘那邊的動向。按照柳姨娘的忘性,沒道理整個過程不詢問一番吧?
她繼而又看向蕭月濃。
是了。
柳姨娘忘性大,小五卻是打小聰慧的,說不定是小五記住她說的,才在制作過程提醒的柳姨娘。
蕭月濃用一個小碟裝了點黃豆醬,興奮地小跑至唐臧月跟前,“母親快嘗嘗。”
唐臧月見她難掩的喜色,便知成功了。
誰知一嘗——
意料之外,十分驚喜!
之前的野菜粗糧粥,是材料有限,限制了柳姨娘發揮,但唐臧月也粗粗認定柳姨娘有點子廚藝天賦在身上的。
這黃豆醬才豁出了口子,讓唐臧月切切實實認識到柳姨娘在廚藝上不止一點天賦!
這天賦,可比她想象中要高得多。
蕭月濃還打消唐臧月的猜測:“母親,姨娘制作期間,都是她自己完成的,月濃沒提醒姨娘。”
唐臧月掃了眼這丫頭。
觀察夠入微啊,連她想法都猜透了,難怪原主在的時候,這五姑娘雖不是原主所出,卻也得寵。
柳姨娘身上那股不自信又來了,眼神飄忽,看都不敢看唐臧月,隻道:“老夫人,味道還可以吧?”
唐臧月也沒糾正對方稱呼,隻點了點頭,“很不錯,放市場賣,都能賣個好價錢。”
柳姨娘灰白的眸子微亮,對上唐臧月的視線,道:“老夫人說的可是真的?”
“我還能騙你不成?”
唐臧月又嘗了口泡菜蘿蔔、黃瓜,酸酸甜甜,酥脆爽口,很是下飯。
泡菜蘿蔔黃瓜放一夜就能吃,吃完可以再現做,倒是大醬得一個月後才能吃。
她敲定了,以後家裏就由柳姨娘掌廚。
夜裏唐臧月仍去收購後生采集的東西,隻是這藥材沒想象中多。
後生解釋:“便宜藥草不值幾個錢,藥鋪即便教了四周百姓泡制方法,也嫌少有人真正去做。畢竟按照收購價,泡制前後差不了幾個銅闆,除非是那真正窮得揭不開過之人……
村民甯願多些功夫在地裏頭,盼着糧食多些。
所以藥鋪東西,很多都是學徒去采摘了泡制的,分量沒多少。聽說我們要收購,也比往常價格高出許多,我瞧着實在不劃算,沒收多少,還是得端看夫人你的意見。”
唐臧月皺眉,沒說再收購藥材的事。
接連五天,皆是白天同蕭月春跑鎮上,夜裏與後生彙合,順帶收納十五兌換的現銀。
鐵打的身體都吃不消,更别說原主還上了年紀。
索性,派去上報的衙役總算回了消息。
一同的,還有新的衙役跟随而來。
按照上面的意思,流放之路不能再耽擱了,得盡早啓程。
唐臧月掃了眼新來的衙役,沒想象中那麽好說話。
負傷的衙役則留在了鎮上,待傷好回京,等下次認令,新衙役押送着他們繼續啓程。
新的一批衙役是有點子功夫在身上的,可對比一線天,又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白日,一線天聽從她的吩咐,提前在路過的河水裏加點東西,夜裏,這群衙役包括蕭家人睡得死氣沉沉。
隻抵達一個鎮子或者縣時,才會加藥,方便她行事。
仍是一線天幫忙兌換現銀,包括提前聯系鎮/縣點上的商人,用同樣的方法進行采購。隻是這一路上,除了一開始遇到的後生還算安分,其他人或多或少貪了點。
小貪,她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大貪……比如知道是一次性買賣,拿了馬車押金就跑路。這些人的結果便是,跑路中途,被十五徑直給劈暈了,奪回馬車押金不說,還廢了一雙手。
至于唐臧月,想交易給的錢,也随着對方暈厥過去,不宜當面成交,第二日又急着趕路,錯過了。
十五:==
原著裏匈奴派的細作,都被流放路上的衙役抓獲,送去了當地官府。
這些細作原著裏能成功,靠得是衙役們沒有武功,會的隻有花拳繡腿,二是蕭家唯一能抗事的蕭鍾陸即便武藝高強,也有一家子老小護着。
當然,細作來了幾批,讓這些後來的衙役身受重傷,也有一線天從中作梗,參雜進去渾水摸魚的緣故。
目的是爲了她在附近多逗留幾日,囤更多的東西。
期間,她更是随着十五的打探,找到幾處水庫。
讓十五等人在水庫外看着,她親自潛入水庫裏。
潛入底部瞬間,将水庫的水一掃而空。
收納這些水無需承裝物,畢竟空間是禁止的,裏面東西不會自己動,全靠她意念進行分類。她将這些水收進空間後,分到遠離物資的位置,抽出一柄長劍,開始串這些活魚。
魚活着不能收入空間,隻能串死了納入,得廢些功夫。麻是麻煩了些,倒是以後到了北方也不缺魚吃。
直至蠻荒之地,手中的銀票全數換成現銀,囤的東西也比剛流放那會兒多得多,水也夠一家老小十年使用。
他們一行人中,就屬小易那批衙役淚流滿面。
無他,太可怕了。
他就沒押送過這麽困難重重,讓他九死一生的隊伍!若不是同僚和老夫人幾次救他,他差點命喪黃泉!
不顧後來加入的那批同僚,小易沖着唐臧月作揖,“多謝唐姨出手相救,救命之恩無以回報,以後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我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铿锵有力的語氣,直讓唐臧月眉心抽抽。
就連小易的兄弟也忍不住扯了扯他衣袖,示意他小聲些。
等蕭家人大包小包,推着三輛架車子離去,其他人也散去,小易兄弟才怒道:“你抽的哪門子瘋?不要命了是不是?!知不知道剛剛那些人什麽來頭?說好聽點是爲了保護老夫人,難聽點,那是監視!你想和朝廷作對?你不要命了,你家人還要!”
小易這才緩過神來,眼尾猩紅,負氣道:“其他的我不知道,我隻知好幾次若不是唐姨拉了把手,我早就成了那刀下亡魂!且旁邊不止唐姨,還有那幾個同僚……他們壓根視而不見,見死不救!”
知道小易氣,他也緩了下神,道:“行了,知道此行驚心動魄,你也的确欠了老夫人一條命。我隻是提醒你,你想表态用不着這麽明目張膽,老夫人也受不住啊。”
“你……什麽意思?”
“你想和那位老夫人往來,她又何嘗不是?可有外人在,她不能與我們太親近,更不能表态,畢竟咱們隊伍裏不止一雙眼睛盯着。被你這意氣用事,一時是爽了,可今日過後你再拜訪,老夫人爲了不拖累我們,也會對我們避而不見。”
“這、這不是我想要的……”
“行了,先整頓休息,趕緊回程吧。下次來時再做打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