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伊人也知道再急也沒有用,隻能先按捺下來,點了點頭。
“迎春,你好好服侍伊人姑娘,有什麽事情,及時來向我禀報。”陶夭吩咐一旁的丫鬟。
“夫人放心,奴婢定當好好服侍伊人姑娘。”迎春恭敬應了下來。
陶夭點了點頭,想到一事,又道:“給伊人姑娘準備些宵夜。”
“是。”迎春點點頭。
安頓好了巫伊人,陶夭便回自己的屋去了。
剛進屋,冬兒便回來了,“夫人,國公說他今晚住摘星堂,就不過來了。”
陶夭知陸九淵是想避嫌,因爲巫伊人住在她的院子裏。
她想了想後,道:“我知道了。”
她沐浴過後,穿好衣裙,去了一趟摘星堂。
陸九淵也才從書房回來,打算去沐浴了,見她過來,有些詫異,“怎麽過來了?”
“沒你睡不着。”陶夭故意道。
陸九淵捏了下她的鼻子,“貧嘴,每晚上睡得雷打不動的人,是誰?”
“那是因爲你有在我身邊呀。”陶夭眨着眸道。
“行了,有事說事。”陸九淵無奈道。
“好吧,被你看出來了。”陶夭聳了聳肩,正色道,“就是伊人的事情啊,我剛才請大夫給她看過了,她竟是被毒啞的,也不知道是什麽人這麽狠毒。
可惜伊人不識字,要不然就能問出是什麽情況了。
不過那毒啞她的人,定然也是知道她的這個情況,才敢肆無忌憚,我奇怪的是伊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平西侯怎麽不管?”
陸九淵頓了下,才道:“裴儉自請去了西北鎮守,已經有半年了,我估計他并不知道巫伊人的事情。”
陶夭聞言,已經不意外了。
她從前就看出來平西侯對巫伊人很好的,他若是知情,定然不會讓巫伊人變成這樣。
看來那害巫伊人的人,就是趁平西侯不在時,害的她。
“也不知道伊人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能不能去封信給平西侯,将伊人的事情,告訴他?”
陸九淵沉吟道:“平日去信的話,沒什麽問題,但我收到消息,與西北接壤的南蠻國,正虎視眈眈,近日可能會征戰。”
“那怎麽辦?”陶夭蹙眉,“伊人不會說話,也不會寫字,我們想要知道她身上發生了什麽,也無從下手。
而且伊人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是得告訴平西侯才好。”
陸九淵想了想,道:“巫伊人被人毒啞,肯定跟她的婆家脫不了關系,你讓人去裴家打聽一下,應該能打聽到情況。”
陶夭一愣,“是啊,巫伊人好端端地被毒啞,還淪落到一品樓,說不定就是她婆婆幹的。
我從前就聽她說起過,她婆婆是個表裏不一的人,對她一直沒能有孕,心生不滿,想趕她走。
這次定是趁平西侯去了西北,将伊人毒啞,又将她扔到了一品樓後門的巷子裏。”
陸九淵頓了頓,提醒道:“不排除你說的可能,但是裴儉是自請去的西北,說明他們夫妻之間,在此之前已經有矛盾了。”
陶夭點點頭,“但是不管如何,我還是先派人去裴家打探一下情況再說。”
“嗯。”
陶夭觑了觑他的面色,抱住他的手臂,撒嬌道:“還有一事想請你幫忙。”
陸九淵無奈道:“說。”
“伊人的情況比較複雜,一般的大夫,恐不會治,你能不能跟郭太傅說一下,讓他給伊人看看?”
陸九淵歎了口氣,“跟老師說一下,倒沒什麽,隻是你自己都有身孕了,還老是爲了别人的事情操心,你累不累?”
陶夭忙搖頭,“我不累的,而且我跟伊人也有幾分交情,她如今落難,我總好袖手旁觀吧?那也太冷血了。
而且你跟平西侯不也有一些交情麽,他的妻子出了事,你能袖手旁觀啊?”
陸九淵無奈道:“說不過你。”
“那我說的事情,你可要幫我哦。”陶夭繼續撒嬌。
陸九淵失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知道了。”
陶夭一聽,立即松了他的手,“那我先回去睡覺了。”
陸九淵一滞,連忙拉住她,“你不留下陪我?”
陶夭眼珠轉了轉,故意打了個哈欠,一副困倦的樣子,“我困了,想睡了,你這裏的床太硬,我睡不慣。”
陸九淵似笑非笑,“利用完了,就想跑?”
陶夭蹙眉,一臉嚴肅地說:“咱們是夫妻,我有事情,你就該責無旁貸,怎麽能說是利用呢?”
陸九淵哭笑不得,“那倒是我的不是了。”
“本來就是。”陶夭輕哼。
“真不在這裏睡?”陸九淵的拇指輕輕摩挲着陶夭的手背。
陶夭笑道:“你這麽離不開我呀?”
陸九淵勾唇,“離不開倒不會,就是你不在身邊,有些不習慣。”
“那不會,就算了,我回去睡了,晚安。”陶夭說着,朝他揮了揮手,便向門外走去。
陸九淵揉了揉眉心,心裏倏然有些失落感。
陶夭走到門外了,回頭看見他依舊伫足在桌邊,想了想,又折返了回去。
“算了,哪裏睡都是睡,我懶得再多走路了,今晚便在這裏睡下吧。”
陸九淵一怔。
陶夭已越過他,徑自爬到了他的床上。
陸九淵哭笑不得,“真不回去睡?”
“不回去了。”陶夭擺手,“誰讓我這個人心腸軟呢,見不得别人失落的樣子。”
陸九淵輕咳一聲,“我沒有失落……”
“你不承認沒有關系,左右我也順了你的意,隻是以後我不在你身邊時,你可怎麽辦呀?”陶夭哀聲歎氣地說。
陸九淵聞言,忽然走過去,将她抱進懷裏,“别瞎說。”
陶夭一愣,奇怪道:“我瞎說什麽了?”
陸九淵薄唇微抿。
他也說不上來,隻是方才夭夭用那樣的語氣,說着以後的時候,他心裏蓦然湧起一種恐慌的感覺。
“以後你就待在家裏,哪裏也别去,需要去什麽地方的時候,必須同我一起。”他摸了摸她的頭,溫聲告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