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咳一聲,不客氣地伸手揪住了兒子的耳朵,咬着牙道:“陸小昊,你覺得我老了,不漂亮了?”
陸昊“哎喲哎喲”地叫疼,急忙道:“娘當然不老了,還且還很漂亮,但好歹您也生了我這麽大的兒子了,當然不能跟那種小姑娘比。”
秦氏聞言,這才松了手,笑罵道:“真是白疼你了。”
“怎麽會白疼?至少您跟爹吵架的時候,我都是站在您這一邊的,有時,我還幫您罵他呢。”陸昊不服氣道。
“這麽說來,你還挺孝順的?”秦氏好氣又好笑。
“那可不?”陸昊揚着下巴,頗是驕傲道。
秦氏無奈地搖了搖頭。
陶夭摸了下陸昊的腦袋,“我們小昊還是很孝順娘親的。”
“對嘛,以後我也會孝順九嬸。”陸昊表忠心道。
秦氏好笑道:“你九嬸再過不久,就會生了,到時候哪裏還輪得到你孝順?”
“那可說不定,萬一弟弟妹妹們不孝順呢?”陸昊道。秦氏一滞,拍了下他的腦袋,“别胡說!”
“我怎麽胡說了?以後的事情,很難說的嘛,這不是你們大人常挂在嘴邊的話麽?而且我說的是萬一。”陸昊振振有詞。
“那我還想說你以後可能不孝順呢。”秦氏道。
陸昊歎了口氣,“那爲了您的将來,現在開始對我好點吧,您對我好了,我将來鐵定也會對您好。”
秦氏:“……”
陶夭好笑地說:“你娘對你還不夠好啊?”
陸昊嘻嘻一笑,“我沒有說不好啊,我開玩笑的。”說着,傾身過去抱了抱秦氏。
秦氏被他逗笑了,但嘴裏卻訓斥道:“皮猴!”
陶夭看得有些羨慕。
雖然平時陸昊很會拆秦氏的台,母子之間時常打打鬧鬧的,但是看得出來陸昊是很愛秦氏這個娘親的。
秦氏和陸昊一直陪陶夭坐到傍晚的時候,才走。
陸九淵進屋來,看到陶夭坐在窗邊,輕撫着肚子的樣子,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在想什麽?”他問道,大手覆在她的肚子上,輕輕摸了一下。
陶夭回神來,看了他一眼,笑道:“我就是有些羨慕三嫂有小昊這麽伶俐可愛的兒子。”
“你喜歡兒子?”陸九淵問。
陶夭搖頭,“不是,女兒我也喜歡的,你呢,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女兒。”陸九淵道,目光落在她漂亮小巧的臉上,“若是女兒,肯定像你。”
“那可不一定。”陶笑道,“說不定是長得像你,很多人都說,女兒像爹,兒子像娘。”
不過她不用擔心如果是女兒,會像陸九淵。
因爲陸九淵的長相很好看,并且不是那種粗犷的長相,所以如果生的是女兒,且長得像他,她也不用擔心女兒相貌會過于男性化。
“那還是生兒子吧。”陸九淵道。
陶夭一頓,“其實你更喜歡的還是兒子吧?”
陸九淵蹙眉,“爲何這麽說?”
“感覺。”陶夭道,“不過你可别抱那麽大的希望,生兒生女,可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她先給他打一記預防針。
否則到時候生出來是女兒,他怕是要失望。
“我沒有要非生兒子不可,我就是更喜歡女兒,但你說女兒會像我,我才想說生兒子。”陸九淵捏了捏她的臉,無奈道。
“像你不好嗎?我覺得挺好的啊。”陶夭不解。
“像你更好。”陸九淵道。
“好吧,你不會非要生兒子就行,女兒兒子都好。”陶夭道。
“嗯。”
……
這日,陶夭在屋裏午憩,這時陳伯來禀報,“夫人,國公的老師來了。”
陶夭聽到了,立即醒了過來,匆匆穿戴好後,走了出去,“國公的老師?”
陳伯點點頭,“是,國公不在,老夫人今日也出門會友去了,所以老奴隻能來禀夫人。”
陶夭的第一反應是,宛潤和皇上有救了。
她克制住心底的激動,吩咐道:“即刻派人出去找國公,另外,麻煩陳伯先去招待一下,我馬上過去。”
“是。”陳伯應了聲,匆心回前院去了。
陶夭冷靜下來,回屋重新收拾了一下。
既是陸九淵的老師,她便要慎重一點。
她到前院的時候,前廳裏坐着一老一少。
老者發須皆白,卻仍給人儒雅的感覺,而少的,則是一個年輕的姑娘,生得唇紅齒白,很是清秀靈慧。
“郭大儒,這位就是我們國公的夫人。”陳伯忙給老者介紹。
老者眯眸打量了陶夭一眼,還沒說什麽,陶夭已先一步上前,向他行了晚輩禮,“晚輩陶夭,見過先生。”
郭大儒見她這般有禮,面色微霁,“你既是九淵的夫人,便不用如此多禮。鍾靈,向你師嫂見禮。”
被喚鍾靈的姑娘,已打量完了陶夭,聞言,笑眯眯地上前,“鍾靈見過師嫂。”
“鍾姑娘不必多禮。”陶夭扶了她一把。
鍾靈笑着誇贊道:“想不到師嫂竟是這樣的美人,我那陸師兄,真是豔福不淺。”
“鍾靈,不得無禮!”郭大儒訓斥道。
鍾靈吐了吐舌,“我沒有無禮呀,說實話都不行?”
郭大儒皺眉,有些歉意地看向陶夭,“這鍾靈是我的關門弟子,這些年,讓我給寵壞了,你别介意。”
陶夭搖頭,“不會,況且鍾姑娘很可愛。”
郭大儒歎了口氣,“也就你覺得她可愛,我這一路上,都快要被她煩死了。”
鍾靈不滿地說:“我陪你解悶的時候,你怎麽不說?”
陶夭看了眼郭大儒,見他眉宇間有疲憊,便道:“國公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不如老師和鍾姑娘先去吃點東西,再歇一會兒?”
郭大儒點點頭,“也好,有勞了。”
陶夭搖了搖頭,“老師客氣了,老師這邊請。”
郭大儒站起身來,看了她一眼後,突然道:“你不用親自陪着我們了,叫陳伯領我們去就行,你自己注意好好歇息。”
陶夭一愣,“老師您……”
“你看你樣子似乎是有喜了。”郭大儒含笑道。
陶夭又驚又喜,她才懷孕一個多月,還沒有顯然,可這郭大儒竟然隻憑用看的,就知道她有了身孕,真是太高了。
這麽說來,宛潤他們真的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