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怎麽想?我肯定是不願意的,我做不到跟别人共侍一夫。”巫伊人實話實說。
陶夭聞言,贊賞地說:“你沒有錯。”
巫伊人愣住,“你覺得我沒有錯?”
“當然。”陶夭重重點頭。
巫伊人聞言,像是松了口氣般,嘲弄地說:“可是我婆母聽了我的話,卻罵我不要臉,不會生,還要霸占着裴郎。”
陶夭蹙眉,似乎不管是在哪裏,夫妻沒有生育子女,人們都喜歡歸咎在女人頭上,認爲是女人的問題。
“其實,也有可能是男人的問題。”看着巫伊人愁悶的臉,她忍不住道。
巫伊人頓了下,“你是說,我兩年沒有懷上,說不定是裴儉的問題?”
陶夭點點頭,“也有可能的,生兒育女又不是女人一個人的事情。”
巫伊人沉默了片刻,點點頭,“你說得有道理,憑什麽要怪我一個人?說不定,真是裴儉的問題。”
陶夭知她脾氣比較烈,想了想,又提醒道:“你婆母既然生了要給平西侯納妾的想法,恐怕不容易打消,你要有心理準備。”
巫伊人冷笑,“要我跟她人共侍一夫,絕對不可能,大不了,我便跟裴儉和離,我才不受他們家的氣。”
陶夭欣賞她這種果斷的性子,但在這古代,她這樣的個性,怕是會吃大虧,便又道:“伊人,你的想法很好,但凡事都要有準備。”
巫伊人是個聰明人,一點即透。
她點點頭,“我知道,不過我可不是柔弱的女子,離了男人,就活不了。你放心吧,若真有那一天,我也沒什麽好怕的。”
陶夭見她聽懂了,又提點了一句,“那就好好搞銀子吧,手裏有錢,心才不慌。”
巫伊人受教地點頭,“我懂了。”
陶夭笑了下,沒再說什麽。
賞菊宴在禦花園舉辦,二人到的時候,園中已坐了些人。
二人選了個角落坐着,繼續唠嗑。
沒多久,蓉娘便到了。
同來的還有昭樂長公主。
“見過皇貴妃娘娘、昭樂長公主!”衆人起身行禮。
“免禮。”蓉娘言笑晏晏,“今日邀請大家進宮,是爲了同大家一道賞菊,大家不必拘禮,随意些吧。”
“多謝娘娘。”衆人道謝,起身。
蓉娘邀請大家進宮,似乎真的隻是爲了賞菊。
她和昭樂長公主走在前頭,帶着衆人一塊在菊園裏走了走。
自從上次張貴妃被皇帝禁足思過後,便不太受皇帝待見,反觀蓉娘,卻隐隐有了寵冠後宮的勢頭,因此今日前來的女眷們,都有意巴結讨好。
她說哪朵菊花好,衆人便争相附和巴結。
唯有陶夭和巫伊人隐在人群中,并不附和。
“我看陸國公夫人很是不以爲然呢。”
在一衆恭維讨好的聲音中,一道突兀的聲音,突然響起。
正在跟巫伊人說悄悄的陶夭,聞言,眉頭輕蹙了下,看到說話的是昭樂時,都不意外了。
她就說嘛,昭樂今日怎麽這麽安靜?原來在這裏等着抓她的小辮子呢。
她在心裏罵了一句,擡頭笑眯眯道:“不知長公主是怎麽看出來,臣婦不以爲然的?”
昭樂長公主冷冷瞥了她一眼,輕聲笑道:“本公主曆來知道陸國公夫人這張嘴厲害得緊,行了,你說沒有,就沒有吧。”
陶夭心裏冷笑,對方這招以退爲進,用得不錯嘛。
若是皇貴妃是個小肚雞腸的,這時怕是要對她反感了,亦或,她的夫婿,隻是個無足輕重的官員,昭樂長公主這句話,必然就要影響到她夫婿的仕途了。
畢竟皇貴妃深受寵愛,她隻要在皇帝耳邊吹吹風,那她非完蛋不可。
但她的夫婿可是陸九淵,并不是什麽無足輕重的官員。
甚至,身爲皇貴妃的蓉娘,都在煞費苦心地巴結。
而她一貫不在意蓉娘對她是什麽态度。
所以昭樂長公主的算盤要落空了。
因此面對昭樂長公主的挑釁,她僅僅是淡淡一笑,什麽也沒有說。
昭樂長公主顯然不滿意她這樣平淡的反應,剛要再說什麽,卻聽蓉娘道:“逛了有一會兒了,先回去吧。”
昭樂長公主愣了下。
但她畢竟不是蠢人,很快明白了過來。
她眸底掠過陰霾,卻是沒再說什麽。
衆人重新落座不久,宮人們便捧上來一道道珍馐佳肴。
可能是因爲宴上有自己不喜歡的人,陶夭這次,沒什麽食欲。
可即便她沒怎麽動筷子,但宴席吃到一半的時候,她還是感覺到了肚子不舒服。
她暗暗皺眉。
她記得自己今日沒吃什麽啊。
她目光落在面前的佳肴上。
難道是這宮裏的食物有問題?
她轉頭看了看巫伊人和其他人,見他們都沒有異樣,又有些遲疑起來。
直到蓉娘朝她看了過來,“陸國公夫人,你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陶夭抿緊了唇。
她肚子雖然不舒服,但她并沒有表現出來,蓉娘是怎麽知道的?
除非她早知道她會有事。
想到此,她心裏泛涼。
“臣婦沒事,多謝娘娘關心。”她強忍着痛楚道。
蓉娘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陶夭忍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了,便借口要去如廁。
巫伊人不放心她,跟着她一起去了。
隻是沒想到,離開宴席沒多久,陶夭眼前一黑,竟暈了過去。
巫伊人吓了一跳,慌忙将她扶住,“夭夭?”
這時,走來兩個宮女,要将人從她手裏扶走。
巫伊人警惕地看着她們,“你們是什麽人?”
“我們在晞月宮當差,這陸夫人看起來不太妙呢,可别耽擱了看太醫。”
巫伊人聞言,心裏一慌。
兩個宮女趁機将人給扶走了。
……
陶夭醒來時,看到床邊坐着一個人,手裏還端着藥碗。
她揉了揉昏沉的腦袋,坐起身來,“你……”
“夭夭,你醒了?”那人聽到聲音,轉頭看來。
見狀,陶夭的面色淡了下來,“皇貴妃娘娘。”
那人正是蓉娘。
她似乎并沒有感覺到陶夭冷淡的态度,自顧自道:“你暈倒了,好在沒什麽大礙,不過太醫給你開了藥,你醒了正好,将藥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