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緊緊盯着小鎮入口的方向。
可那裏人來人往,卻并沒有她想見的人。
“會不會是我的信沒有寫清楚?又或者,他沒有找到這裏?”
良久,蓉娘喃喃自語。
“玉茗鎮,隻有這一個茶樓。”心腹在一旁道。
言下之意便是,若是對方來了,不可能會找不到。
聞言,蓉娘沉默下來。
因爲她心裏明白,确實不存在這樣的可能。
這個小鎮,這個茶樓,是當年她與陶謙初見的地方。
他那麽愛她,不可能不記得這裏。
而且據她這些年讓人查探回的消息,每年,陶謙都會來這裏。
有時候,他一坐便是一天。
所以,他不可能忘記的。
這也是爲什麽,她隻在信裏寫了那麽一句話的原因。
她很笃定,她提起玉茗小鎮,以及這個茶樓,陶謙便會知道,寫信的人就是她。
可是爲什麽陶謙卻沒有來赴約?
難道是他沒有收到她的信?還是他被事情耽擱了?
然而這些可能,卻并不站得住腳。
若是陶謙看到了她寫的信,再大的事情,他也是會先放到一邊,來見她的。
眼見夕陽就要完全沉下去了,她隻得讓心腹留在這裏繼續等,而她先回了行宮。
然而心腹一直等到了深夜,也沒有看到陶謙的影子。
翌日,蓉娘不死心,派心腹前去陶家打探消息。
可打探回來的消息是,陶謙今日在家人的陪伴下,帶着彩禮,前往江南聶家提親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蓉娘失手打碎了手裏的茶杯,怔怔地看着心腹,不敢置信地問:“你說什麽?”
心腹垂下頭,沒再言語。
因爲他知道,主子其實已經聽到了。
果然,蓉娘沒再追問。
她低着頭,看着地上碎裂的茶杯,良久,她嗤笑了聲,“他的深情,也不過如此。”
她還以爲他跟别人不一樣呢,結果,也終于耐不住寂寞,要娶别的女人了。
怪不得,她的信寄出,卻沒有得到絲毫回應。
原來,他已另結新歡……
原本,她還對他有些許愧疚,想着以後補償他,可現在……沒那個必要了!
……
航行的大船上。
“怎麽輸的又是我?”
艙内,傳出陶憐郁悶的聲音。
祁晏剛走過來,便聽到這一句,擡眸看去,便見陶憐小姑娘,一邊抱怨着,一邊氣呼呼地将畫了烏龜的紙條,貼在額頭上。
她的額頭上已經貼了許多紙條了,而每張紙條上所繪的圖案都不一樣,有小豬、小狗、小貓、烏龜等各種小動物,很是壯觀。
祁晏見了,忍不住笑了聲。
“殿下是不是覺得有趣?”
正在這時,身後響起一道打趣的聲音。
祁晏收了笑意,轉頭一看,見是顧長卿,他輕咳一聲,岔開話題,“顧大人什麽時候過來的?”
“臣過來有一會兒了。”顧長卿含笑回道。
祁晏噎了下。
“太子殿下、顧大人。”
這時,裏面的陶夭等人已經看到了二人,紛紛起身行禮。
祁晏見狀,跨步走了進去,歉聲道:“無意驚擾幾位,抱歉。”
陶夭搖頭,“沒有的事,殿下别這樣說。”
祁晏看着桌上别緻的紙牌,忍不住拿起一張打量,“這牌好特别,怎麽孤從前都沒有見過?”
“這個牌,是臣婦和姐妹們閑暇時做來玩樂的。”陶夭解釋了一句。
祁晏感興趣地說:“那你們剛才在玩什麽,孤能加入麽?”
陶夭點頭,“當然可以的,我們剛才在玩鬥地主。”
“鬥地主?”
這下,不止祁晏驚奇,顧長卿也深感好奇,“這叫法,挺有趣,不過這個鬥地主是怎麽玩的?”
陶夭簡單地對他們解釋了一番。
兩人都是聰明人,一下子便聽懂了,加上陶夭還拿牌,向二人演示了一番。
聽完她的講解後,祁晏和顧長卿都躍躍欲試起來。
陶夭提議讓他們親自實踐一番。
二人求之不得,落座後,顧長卿突然對一旁的陶泠道:“陶泠,我笨得很,你能教我怎麽玩麽?”
這個借口,屬實是蹩腳,陶泠瞥了他一眼,倒是沒有揭穿,隻沉默着點了點頭。
接下來,陶夭和陶泠便退到一旁,讓祁晏和顧長卿代替她們的位置,跟陶姝、陶憐打,她們則在一旁指點二人。
二人上手很快,才打了一局,便會打了。
再一次輸了後,陶憐扔了牌,不想打了。
“三姐姐,你替我吧。”她聲音可憐兮兮的。
輸給姐姐們便算了,怎麽連才學會打牌的太子和顧大人,也比她強?
她果斷起了身,到一邊吃東西去了。
祁晏見狀,想勸慰幾句,可在看到她吃東西,吃得鼓鼓的腮幫時,果斷閉了嘴。
人家陶五姑娘,或許對吃的更感興趣。
陶夭也是哭笑不得,見祁晏和顧長卿還在興頭上,隻好坐下,代替了陶憐。
不過看着對面的兩人,她心裏感歎了一聲。
此行去江南,她也沒有想到會那麽巧,太子和顧大人竟奉命要去江南辦差,并且與他們同路。
二人是微服出行,所以在碼頭遇到的時候,二人征得陶添和陶謙的同意後,便理所當然地登上了他們的這艘船。
掩人耳目的同時,還可以結伴同行。
人多确實是熱鬧,一行人每日在艙内打牌、聊天,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半個月便過去了。
這一日,船終于抵達了臨州,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坐了半個月的船,陶夭幾人都憋壞了,因此下了船後,打算先去走一走、逛一逛。
祁晏和顧長卿此行是秘密前來的,因此并沒有通知官府的人接應。
見幾人要逛這臨州城,便主動提議陪她們一起去。
陶添和陶謙還要讓人搬卸船上的東西,一時半會兒,走不開,自然樂意。
陶夭幾人也沒有拒絕。
陶夭看得出來,經過這半個月的相處,陶泠和顧長卿之間,也有些變化。
所以顧長卿提議要陪她們一起,未嘗沒有私心。
不過對此,她樂見其成。
臨州不愧是江南最繁華的州縣,城内熱鬧非凡,行人如織,街上各種技藝雜耍,層出不窮,讓人忍不住被吸引,并駐足觀看。
就連陶夭都被吸引了,看着藝人的精彩表演,撫掌叫好。
“咦,夭夭,那人看着怎麽那麽眼熟,是不是陸國公身邊的那個侍衛?”
正在這時,陶姝突然拉住陶夭的袖子,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