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往回走的時候,聶木蘭突然道:“夭夭,你爹……可是發生了什麽事麽?”
陶夭一愣,轉頭對上她清透的眼神,她頓了下,問道:“木蘭姨爲什麽這樣說?”
聶木蘭歎了口氣,“我跟你爹認識很多年了,對他的性子還算了解,而且多年前,我曾主動提過要嫁他,但他拒絕了,并讓我不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我以爲,這輩子就這樣了,卻沒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會開口說娶我的話,雖然他是喝醉了說的話,但我姑且當真了。
不過他身上一定有發生什麽事情,否則,他不會開這個口。”
陶夭聞言,在心裏感慨,聶掌櫃不愧是聶家當家的,心思這麽敏銳。
她并不想隐瞞她,便實話實說:“不瞞木蘭姨,這段時間,其實我爹很難過、很傷心。他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我都知道。”
聶木蘭腳步頓住,關切問:“他怎麽了?”
“前段時間,他看到我娘了,可我娘已經改嫁他人,還給别人生了一個孩子。”陶夭低聲道。
聶木蘭驚訝,“你娘……回來了?”
陶夭歎氣,“嗯。”
聶木蘭苦笑道:“你爹生辰那日,給你爹送來腰帶的,就是你娘吧?”
“是。”陶夭點頭。
“我早該想到的。”聶木蘭喃喃道。
陶夭聞言,連忙握住她的手,“你千萬不要多想,雖然我娘回來了,但跟我爹是不可能了的,而且我爹對她也已經死心了,他現在也願意走出來,接收一段新的感情。
我跟大伯他們一緻覺得,你跟我爹很合适,所以都想撮合你們倆。”
聶木蘭沉默。
陶夭見狀,心裏一沉,苦笑道:“當然,若是木蘭姨不願意接受我爹了,也沒人怪你的,我們尊重你的意願。”
聶木蘭詫異地看着她,旋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沒有不願意……”
“那你……”
“我是心疼你爹。”聶木蘭歎氣。
這麽多年來,陶謙對他原配的感情怎麽樣,她都知道。
他這麽多年了都不願意再娶,不就是因爲心裏還有他的原配妻子,在等着她回來麽?
可沒想到,他的原配确實沒有死,隻不過是改嫁給别人了。
“你爹得知真相的時候,一定非常難過。”她輕聲道,心裏有些揪疼。
陶夭點點頭,“是啊,他很傷心,很難過,我很替他不值。”
聶木蘭頓了下,“你也見到你娘了?”
“我見到了。”陶夭點頭。
聶木蘭蹙眉,“那你……”
“雖然那個女人生了我,可她并沒有養過我,我是我爹一手撫養長大的,而且她讓我爹傷心了,辜負了我爹,我不可能原諒她。”陶夭語氣認真道。
聶木蘭聞言,摸了摸她的頭發,“你爹也不算太虧,他有你這樣一個貼心孝順的女兒。”
“那這樣貼心孝順的女兒,你要不要?”陶夭眨着眼睛道。
聶木蘭失笑,卻握緊了她的手,“當然要。”
“娘。”陶夭很幹脆地喊了一聲。
饒是聶木蘭這種生意場上的女強人,都有些措手不及,臉也是漲得通紅,“夭夭,我今日什麽都還沒有準備……”
“沒關系啊,改日你再給我一個改口費就好。”陶夭笑眯眯地說。
聶木蘭定定看着她,見她是認真的,不禁笑了起來,“嗯。”
“這麽說來,你是答應嫁給我爹了?蒼天做證,你可不能耍賴哦。”陶夭趁機道。
聶木蘭莞爾失笑,但旋即又歎了口氣,“隻怕你爹是醉後之言,明日起來就忘了。”
“不會的,我替我爹保證。”陶夭連忙道,“而且他一個老男人,還能娶到你這麽好的姑娘,他做夢都該偷笑,又怎麽可能忘記?”
聶木蘭唇角勾了勾,眼神堅定,“我好不容易等到他開了口,就算他明日起來不認,我也不會再退縮的。”
之前陶謙心裏還有他的原配夫人,她心裏縱然再喜歡他,也隻能克制,不敢失了分寸。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的夫人都改嫁他人了,那她又還有什麽好猶豫和顧忌的?
人生在世,總得爲自己争取一回。
陶夭很是贊賞地看着她,“木蘭姨,你真令我佩服。”
聶木蘭失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你不會笑話就行。”
“怎麽會呢?”陶夭搖頭,“你這麽我喜歡我爹,我真的很高興,他的餘生若有你相伴,我也能放心了。”
“我也很高興你能接受我。”聶木蘭由衷道。
陶夭握緊了她的手,打心眼裏喜歡她。
二人手挽手回到桌席的時候,李氏等人看了過來。
“怎麽離開了一會兒,你們看起來又更親密了?”陳氏打趣道。
陶夭笑眯眯地宣布,“方才我爹向木蘭姨提親了,過兩日他會去聶家正式提親。”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驚訝極了,可反應過來,俱都高興壞了。
李氏和陳氏當場就琢磨起提親的各項事宜。
“可是……三叔方才不是喝醉了麽?這酒後之言,能當真?明天三叔醒來,萬一不認呢?”
就在衆人高興之際,陶景琰冷靜地提出質疑。
所有人臉上的笑意都是一僵。
李氏都想打他一頓了。
都這麽大歲數了,還沒有姑娘願意嫁他,果然是有原因的。
這麽沒眼力見,還慣會潑冷水!
“大哥,這你就不懂了,人家都說酒後吐真言,三叔喝得那麽醉,還向木蘭姨提親,可見他心裏面一直都在琢磨這件事情。”陶姝打破了沉默。
“這話說得有道理。”陶添點頭認可。
“就是,三叔哪次喝醉不是在喊三嬸的名字?這次喝醉,他都不叫了,可見他已經放下三嬸,對木蘭姨是認真的。”陶憐也附和道。
陶景琰摸了摸鼻子,他隻是提出了疑問而已,怎麽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帶着譴責?
其實聶木蘭并不在意。
她等了陶謙那麽多年,即便他是酒後之言,她也當真了。
隻要他開口,她便願意嫁。
雖然陶夭也覺得陶謙當時問聶木蘭那句話時,是帶着醉意的,但後面,他明顯清醒了啊。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不放心,因此翌日一早,她便先去了陶謙的院子,與他說起了昨晚上的事情。
沒想到的是,陶謙竟然真的記得。
“你不是一時沖動?”陶夭打量着他的神色,不确定地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