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陶謙的院子裏出來時,碰到了李氏。
“夭夭?”李氏看到她,有些驚訝,“什麽時候回來的?”
“我剛剛到的。”陶夭回道。
“可是來找你爹?他今日出去了,不在。”李氏道。
陶夭點點頭,“嗯,我剛剛才知道。”
想了想,她上前道:“伯母,昨日宮宴,你和伯父也去了,你覺得皇貴妃……跟我長得像嗎?”
李氏一愣,“怎麽這樣問?”
陶夭頓了下,解釋道:“有很多人跟我說,我跟皇貴妃長得很像,所以我就想問問伯母,我娘,可有别的姐妹?”
李氏聞言,暗松了口氣,握住她的手道:“你娘在世的時候,我沒聽說她有别的姐妹,你别多想,這世上長得像的人,大有人在,這沒什麽好稀奇的。”
陶夭頓了頓,點頭,“說得也是,那我不管了。伯母,我還要去一趟陳國公府,我先走了。”
“好,去吧。”李氏慈愛地點點頭。
待陶夭一走,李氏眉頭蹙緊。
不過也難怪夭夭會那樣問,皇貴妃跟夭夭還真是像極了,就像……母女一樣。
李氏在心裏歎了口氣,她倒希望沈氏當年是真的死了,否則宮裏那位若真是沈氏,這叫三弟情何以堪?叫夭夭要怎麽面對?
可是這世上,除了雙胞胎外,哪有人會長得一模一樣的?而沈氏,又沒有别的姐妹。
陶夭出了陶府後,便坐上馬車,去了陳國公府。
路上,她眉頭緊鎖。
她總覺得伯母的反應,太過平淡了。
伯母跟她娘親一起生活過,自然是知道她娘親的長相容貌的,所以她本是想從伯母這裏找找答案,可伯母的反應,出乎她意料。
伯母對于她跟皇貴妃長得相像一事,竟然絲毫沒有覺得奇怪。
可是縱然這世上确實有長得很像的人,可是她那樣的反應,未免太過平淡了,反倒像是在掩藏什麽。
因爲正常的人,都不該是那種反應才對。
難道伯母,真的對她隐瞞了什麽?
陶夭若有所思着。
到了陳國公府,陶夭才知道大長公主竟然還邀請了靜雯公主。
她到的時候,大長公主不知與靜雯說了什麽,靜雯表現得一臉不耐煩。
看到陶夭時,靜雯公主的臉上,明明白白地寫着厭惡二字。
陶夭并不在意,徑直上前給二人行禮。
大長公主忙将她扶了起來,“不用多禮,這裏又沒有外人。”
聞言,靜雯公主突然冷笑一聲,“皇姑奶奶還真是不把别人當外人,可事實上,她就是一個外人呀。”
大長公主惱聲道:“你走吧,别在這裏惹我生氣了。”
靜雯站了起來,生氣地說:“是你叫我來的,我還不想來呢。”
大長公主的面色變得難看起來,怒道:“行行行,下次再也不叫你了,你現在馬上給我滾!”
靜雯哼了一聲,“走就走。”在經過陶夭時,她突然停下腳步,詭異一笑,“你可知陸國公離京去哪了麽?”
陶夭眉頭微挑,淡淡道:“去哪了?”
靜雯見她這麽平淡,噎了下,想到什麽,忽然又幸災樂禍地說:“說不定,等陸國公回來,你就要成爲下堂婦喽。”
“靜雯,你住嘴!”大長公主怒聲訓斥。
“我說的是事實,若不是陸國公不想尚主,哪有陶氏今天?”靜雯說完,擡腳便走了。
陶夭聽得一頭霧水。
什麽叫陸國公不想尚主?
據她所知,當今聖上,隻有靜雯一個女兒。
就靜雯那樣的性子,陸九淵自然是看不上啊。
可靜雯的話,卻又好像是有那麽一回事似的!
她眉頭微蹙。
“夭夭,别聽靜雯胡說八道,事情不是她說的那樣。”大長公主拉了她的手,坐到椅子上,溫言寬慰道。
陶夭回過神來,點點頭,“嗯。”
大長公主見狀,明顯松了口氣。
“夫君這次離京,大長公主可知他去了哪裏?”陶夭轉而問道。
大長公主想了想,低聲道:“九淵奉旨出京,是爲了去救一個人,我也是昨晚問了皇上才知道的。”
“誰?”陶夭好奇。
“是皇上唯一還在世的胞妹,昭樂長公主。”大長公主道。
陶夭一愣。
昭樂長公主?
“長公主是發生什麽危險了麽?”她不解問道。
大長公主歎了口氣,“昭樂長公主的封地在邊疆陰山,這次不知怎麽回事,竟被契丹人擒去了。
契丹王來了書信,要皇上用兩座城池來換。
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但也不能不顧昭樂的死活,經決議後,便派了九淵前往去救昭樂。”
陶夭聞言,心裏一沉,“夫君單槍匹馬去救,那不是很危險?”
大長公主一愣,旋即笑道:“你擔心九淵啊?”
陶夭蹙眉點頭,“嗯。”
她怎麽能不擔心呢?
聽說契丹人很兇殘,又很狡詐,陸九淵隻身前往,實在太危險了。
“放心吧,九淵身手好,而且他曾潛入過契丹,斟探過,對契丹的地形很熟悉,他不會有事的。”大長公主安撫道。
陶夭卻無法安心。
陸九淵再厲害,獨闖敵營,怕也是兇多吉少……
“九淵大概就是怕你擔心,才沒有跟你說的吧。”大長公主說着,接過下人端來的茶水,遞給陶夭。
陶夭沒什麽心情,隻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你這麽擔心,早知我就不告訴你了。”大長公主有些後悔。
陶夭連忙道:“我很感激您告訴我,否則我什麽都不知道。”
“但是你不知道,反倒是好事,就不用擔心了。”大長公主歎了口氣,“好了,别多想,陪我到園子裏走走吧。”
陶夭隻得收斂思緒,起身跟在她身後。
下午回到陸國公府時,冬兒也剛好回來。
“夫人,你讓奴婢去查的事情,有結果了。”冬兒禀道,然後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個瓶子。
“是什麽?”陶夭打起精神問。
“奴婢找了好幾個大夫,才查出來,那混合在酒液中的,是一種合歡香。”冬兒面色凝重地說。
陶夭聞言,臉上染了一層陰霾。
靜雯公主還真是惡毒,竟然在酒裏下了合歡香,這是想讓她當衆出醜啊。
昨晚她若是喝了那杯酒,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對方屢次三番地給她找麻煩,她若是不回敬她,就太對不起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