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巫伊人嬌蠻的聲音,在裏面傳出。
平西侯額角青筋跳了跳,卻是軟了聲音,“聽話,快出來。”
“我不要。”巫伊人毫不猶豫地拒絕。
平西侯剛要再說什麽,突聽巫伊人壓着嗓子,撒嬌道:“你就讓人家休息一晚嘛。”
平西侯聞言,俊臉微紅,輕咳一聲,“僅此一次!”說罷,在陶夭驚訝的目光中,轉身走了。
陶夭納悶極了,不懂這夫妻倆在玩什麽。
她剛上馬車,巫伊人便拉住她,壓低聲音問:“那個狗東西,走了嗎?”
陶夭嘴角抽搐了下,點頭,“走了。”
巫伊人松了口氣,挽着她的手臂坐好,笑嘻嘻地說:“夭夭妹妹,借宿一晚,沒意見吧?”
陶夭想說,她有意見,還能怎麽着?你人都已經在我的馬車上了。
“若是陸國公在,我就不去打擾你們了,我可是很識趣的。”巫伊人眨着眼睛,意有所指地說。
陶夭滞了下,好奇問道:“不過,你爲什麽非要去我那裏住宿?”
巫伊人聞言,小手下意識地揉了揉腰,“還不是裴成儉那個狗男人,天天折騰我,我躲到廂房,他便追到廂房,我一次好覺都睡不成。”
陶夭:“……”
這是她不花錢能聽的嗎?
巫伊人忽然幽幽歎了口氣,眸底籠上一層憂郁。
陶夭見了,忍不住問道:“怎麽了?”
巫伊人回過神來,搖搖頭,“沒事。”
陶夭見她不想說,便沒多問。
“夭夭妹妹,皇貴妃娘娘與你是什麽關系?”巫伊人突然盯着她道。
陶夭一愣,“怎麽這麽說?”
“你沒發現你們長得很像嗎?”巫伊人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說。
陶夭失笑,“是有點像。”
“不不不,不是有點像,是非常像!”巫伊人反駁,“皇貴妃是大美人,你就是小美人,将你們放在一起,就像、就像是……”
陶夭心裏一跳,打斷了她的話,“像姐妹是不是?隻可惜我娘隻生了我一個孩子,不過也許,皇貴妃是我娘的姐妹,也說不定。”
巫伊人被她打亂思緒,輕笑道:“也許還真有這個可能。”
陶夭卻有些笑不出來了。
爲何她跟皇貴妃長得那麽像?
而且已經有很多人這樣覺得了。
這真是巧合嗎?
她心裏隐隐有種猜測,卻但願是自己多想了。
……
陶府。
宮宴結束後,陶添和李氏便回了府。
剛到府門,正好遇見從外面回來的陶謙。
“大哥、大嫂,你們回來了。”陶謙走過來,向二人打招呼。
二人點點頭,看着他,卻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今日宮宴上看到的那人。
“三弟,你确定三弟媳當年真的……去世了麽?”李氏有些沉不住氣地問。
主要是那皇貴妃的長相,真的跟當年三弟媳如出一轍。
陶謙沒料到她會突然問起已故妻子,怔愣了半晌,才點了點頭,“嗯。”
“可是當年你隻找到了她的衣裳和信物,并沒有找到屍……”
李氏話未說完,便被陶添喝止了,“好了夫人,你喝醉了。”
李氏聞言,冷靜了不少,擡手扶了扶額頭,做出一副醉酒的樣子,“我恐怕真是醉了,那我先進去了。”
陶添有些無奈,吩咐随行的丫鬟,扶她進去後,才與陶謙慢慢進了府門。
“你大嫂在宴上多喝了幾杯酒,别将她的話,放心上。”陶添語氣有些謙疚。
陶謙搖頭,“無礙,蓉蓉都故去那麽多年了,我……也早該釋然了。”
看着弟弟眉眼間的孤寂,陶添有些心疼,忍不住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溫聲勸道:“那聶掌櫃對你一往情深,等了你那麽多年,給人家一個交代吧。”
陶謙愣了下,旋即苦笑,“大哥怎麽突然……”
“我隻是覺得,你爲沈氏做得盡夠了,都那麽多年了,你也該走出來了。
你已蹉跎半生,後半輩子,難道還要繼續蹉跎下去?
夭夭已經出嫁,爲兄是希望你後半輩子,能有個人陪着。”陶添神色認真。
陶謙有些驚訝地看着他。
兄長極少一下子說這麽多話,今日卻……
他垂下頭苦笑,“我這樣子并沒什麽不好,況且我也沒有再娶的心思。”
陶添聞言,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忽然搖了搖頭,“你莫要那麽傻,沈氏若沒死,早就該回來了,你何必耽誤自己?”
“可是大哥,我隐隐有種感覺,蓉蓉并沒有死……”陶謙說這話的時候,手指忍不住摸了摸腰間的腰帶。
陶添看到了,一怔,“你這腰帶……”
陶謙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是我生辰那日,有人送來的。”
“你覺得是沈氏給你送的?”陶添皺眉問道。
“我不知道,但是這上面的刺繡,跟蓉蓉以前給我繡的一樣。”陶謙歎了口氣,神色有些迷惘。
自那日生辰後,他便派了人多方打聽,可惜并沒有找到有關送腰帶之人的消息。
那送腰帶的人,就好像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的一般。
可這條腰帶,卻帶給了他希望。
他覺得蓉蓉應該沒有死。
可是他等了這麽多天,依舊沒有等來蓉蓉的任何消息。
難道,是他想多了?
那腰帶隻是巧合而已?
陶添聞言,眸底掠過什麽,聲音諷刺地說:“你别再浪費時間和精力了,縱然沈氏沒有死,怕也是爲了榮華富貴,早就另嫁了。”
陶謙皺眉,“大哥你怎麽這樣說?蓉蓉才不是這樣的人。她若還活着,定會回來找我的!”
“三弟,你太天真了!”陶添皺眉,幾番糾結,終是沒有将今日在宴上看到的事情,告訴他。
想了想,又道,“我看聶掌櫃挺不錯的,擇日我便讓人上門去提親。”
陶謙一驚,不解道:“大哥今日是怎麽了,爲什麽一定要我娶聶木蘭?”
“聶掌櫃是個好女人,我不想你錯過。”陶添真心道。
陶謙苦笑,“我知道她很好,可我配不上她,不應該去耽誤人家。”
“不耽誤?可是人家聶掌櫃爲了你,這麽多年沒有嫁,早被你耽誤了。”陶添皺眉道。
“我勸過她的。”陶謙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