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一無所覺。
在聽了陳盈盈的話後,她終于知道她今日來找自己的目的了。
着急擔憂的是這位表姑娘才對。
她歎了口氣,反問:“你前頭是怎麽稱呼我的?”
陳盈盈愣了下,别别扭扭地說:“小、小舅母……”
“你知道我是你舅母,方才就不該說那樣的話。”陶夭皺着眉,一臉嚴肅,“而且我沒有愛慕任何人, 若是有,也是你小舅,不是别人。
以後,你可别再說那樣引人誤會的話了,陸卿白跟我,可沒有任何關系, 他愛跟誰在一起, 是他的事情,而我, 是陸國公的夫人!”
另一邊的陸九淵,聽完她說的話,唇角不自覺勾起,漆黑深沉的眸中,亦劃過一絲笑意。
烏澤也沒料到會撞見夫人跟表姑娘的談話。
不過在聽了陶夭說的話後,他忍不住觑了觑主子的面色,竟罕見地看到自家主子, 那萬年寒冰的臉上,隐約劃過的笑意。
得了, 夫人說的話,愉悅到主子了。
陸九淵沒再多留,帶着烏澤,很快走了。
陳盈盈是個面皮薄的姑娘, 聽完陶夭的話後, 面色漲得通紅,怯聲道:“知、知道了。”
陶夭見她這個樣子, 都有些不忍苛責了, 勸道:“你也不錯的, 别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陳盈盈一聽,臉更紅了,像是被戳穿了心事般,一陣羞赧,吭吭巴巴地說:“我沒有……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陶夭一眼便看出來她心裏在想什麽了,但見她這個樣子,也沒有拆穿她。
“嗯,沒有就好,咱們回去吧,戲應該快唱完了。”
“哦。”陳盈盈應了聲,但目光卻忍不住往後看去,似在搜尋什麽人。
陶夭當作沒有看到。
回去的時候,她竟看到陸九淵坐在了後排的座位上。
她眼睛眨了下,有些驚訝,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九……”她剛要喚他,可話到嘴邊, 卻突然想起一事, 連忙住了口,在男人不解看來的時候, 她别别扭扭地改而喚道:“夫、夫君……”
陸九淵一怔,驚訝地看着她。
陶夭覺得别扭極了,偏偏還要故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岔開話道:“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陸九淵深深看了她一眼,“方才。”
“哦。”陶夭點點頭,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了下來。
想了想,她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量解釋道,“以後有外人的時候,我、我就那麽喚吧。”
上次陸卿白說的話,提醒了她。
她老是九叔九叔地喚陸九淵,被有心人聽到了,肯定會對他們夫妻的關系,産生質疑。
爲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确實該改口。
反正就是一個稱呼而已。
剛開始喊的時候,她覺得别扭,但現在想想,好像也沒什麽。
想着,她吐了口氣,整個人坦然了很多。
陸九淵聽到她的解釋,神色微頓,旋即嗓音低沉地“嗯”了聲。
戲唱完的時候,天也快黑了。
老夫人看得很是開心,讓人封了銀子,賞給戲班子的人,然後一衆人便移步去水榭。
衆人未曾料到的是,過去水榭的路上,竟會看到靜雯公主和陸卿白在那裏。
兩人好像起了争執,靜雯公主揚起手,便賞了陸卿白一個耳光。
“混賬,本公主看得起你,才想出降于你,你卻出爾反爾,當本公主非你不可嗎?”
陸卿白面色鐵青着,縱然挨了一個耳光,也隻能跪下道:“公主息怒,是在下配不上您。”
靜雯公主氣急敗壞,突然看到旁邊過來的老夫人等一衆人。
她愣了下,卻在目光掃到陶夭時,眸内閃過冷意,故意拔高聲音道:“你當初與陶氏退婚,不就是因爲想尚主麽,爲何現在卻反悔了?
你是不是對陶氏餘情未了?還是陶氏蠱惑了你?”
陶夭聽到這裏,暗道晦氣。
這靜雯公主說得不清不白的,不知道的,還真會以爲她跟陸卿白藕斷絲連呢。
更何況,陸九淵也在這裏。
這麽想着,果見大家的目光都朝自己看來,并帶着探究。
她心裏一沉,毫不猶豫地握住了身旁男人的大手,并貼近他的身體,想用行動來打破衆人的猜疑。
然而她才貼近男人的身體,一隻強勁有力的手臂,便直接攬上了她的腰。
她怔了下,擡起眸,驚訝地看着男人,卻正好對上他垂下的視線。
莫名的,她突然有些羞赧。
這個動作,呃,有些……太過于親密了。
她如蝶翼般的睫毛,輕輕顫動,心也有些慌慌的。
陸九淵頓了下,收回視線,看向靜雯公主時,黑眸中已染了冷冽冰霜,“靜雯公主,臣不管你跟陸卿白有什麽糾扯,但别牽扯到内子,辱了内子的名聲。
否則臣隻能到皇上面前,讨個說法。”
靜雯公主霎時感到一種懾人的壓迫感,不自覺地閉上了嘴巴。
她說那話,就是想讓陶夭成爲衆矢之的,畢竟,陶夭此前跟陸卿白确實有過婚約。
可沒有想到,陶夭這個女人,這麽不知羞恥,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便與陸九淵做出如此親密的動作不說,陸九淵還那麽維護她。
一時間,她的面色陣青陣白。
而且,她本就對陸九淵畏懼,當下沒敢多留,領着人,匆匆走了。
老夫人松了口氣,轉頭看着緊緊依偎在一起的夫妻倆,心裏的疑慮打消。
夫妻倆很恩愛嘛,哪有靜雯公主說的事。
看來,靜雯公主是愛而不得,惱羞成怒之下,才遷怒于陶夭。
想到此,她搖了搖頭,對陸卿白這個大孫子,有些失望。
“白兒,你說你去招惹她做什麽?”老夫人皺着眉,聲音不悅道。
陸卿白跪在那裏,怔怔看着被陸九淵擁在懷裏的陶夭,雙眸中劃過落寞,竟忘了要起身。
聞言,他垂下眸子,“是孫兒糊塗。”
老夫人見他這般,又看到他臉上的巴掌印,終歸是心軟了,沒再多說什麽。
陸伯彥上前,借着将兒子扶起來的動作,低聲道:“你腦子是不是糊塗了,怎麽将公主氣成那樣?”
陸卿白聞言,看了他一眼,掩去雙眸中的嘲諷,淡淡道:“我隻是如實與公主言明,不想尚主的心意。”
陸伯彥一聽,氣得面色鐵青,“你腦子糊塗了?怎麽能放棄公主……”
“可能吧,否則我也不會……”陸卿白說到這裏,沒再往下說,神情一片黯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