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陸家真的來退婚了。”
“實在是太過分了,虧夭夭那麽喜歡陸卿白,還一心想着嫁給他……”
“咱們快去看看吧,看看陸家到底有什麽話要說。”
聽着幾個堂姐妹義憤填膺的讨伐聲,陶夭還來不及消化自己穿越的事實,便被她們拉着,往前廳的方向跑。
剛在屏風後躲好,便聽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道:“我陸家雖是書香門第,但清貧慣了,娶的兒媳,不但要端莊賢惠,還要能吃苦,貴府的四小姐,天人之姿,金尊玉貴,怕是不能勝任我陸家長媳一職,今日特來退掉婚事,望貴府四小姐另覓佳婿。”
“說你不夠端莊呢。”三小姐陶姝,捂着嘴,小聲道。
陶夭這會兒已回過神來,聞言,瞥了她一眼,并沒有漏看她眸中的幸災樂禍。
“不想要夭夭了,就直說,偏要扯些亂七八糟的。”陶二小姐陶泠,語聲諷刺地說。
“就是嘛。”陶五小姐,陶憐,攥着雙拳,用力點頭附和,怒聲道,“我看分明是陸卿白變心,想另攀高枝,這才要退婚的。”
陶夭沒理會她們,繼續豎着耳朵傾聽外面的談論聲。
“賢侄,你也是這麽想的?”陶三爺,也就是陶夭的父親,強壓着怒意,轉而問向一旁沒吭聲的陸卿白。
陸卿白目光黯了黯,心虛垂首,“是小侄配不上四小姐。”
陶父眸中掠過怒意,“你們陸家,實在是欺人太甚,都定婚一年了,現在才來說不合适,尤其是陸卿白你,你明知夭夭對你……”
陸父一臉爲難地說:“我們也知道四小姐向來對卿白情深意重,但四小姐确實不合适做陸家長媳。如若……如若四小姐執意要與卿白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但恐怕隻能委屈她當個側室!”
“放你娘的狗屁!”陶父暴躁怒斥。
陸父一臉嫌棄,撣着袖子道:“你何必急着動粗口?不如先問問四小姐的意思?”
陶父聞言,面色一僵。
女兒有多喜歡陸卿白,他是知道的。
這兩天聽說陸家要來退婚,都難過地生病了,這會兒還在床上躺着呢。
那傻姑娘爲了陸卿白,很可能真的會願意屈就側室……
想到此,陶父氣得心口疼。
偏偏他就隻這麽一個女兒,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說不得,罵不得。
“去請四小姐過來。”陸父瞥了眼他的面色,眸底閃過得意,扭頭徑自吩咐陶家下人。
他是笃定了陶夭對陸卿白的情意,一定會同意當側室。
陸卿白眸中也含着一絲希冀。
他自然是喜歡陶夭的,她生得那麽美……但比起對她的喜歡,他更喜歡權勢。
靜雯公主說了,隻要他尚公主,便同意他納一房側室。
陶夭若願意爲側室,自然是再好不過,否則,他也隻能忍痛放棄她。
反正就是一個女人罷了,待他有了權勢,何愁找不到比陶夭更美的女人?
但是眼下要他放棄這麽一個大美人,他心裏也極其不舍和遺憾。
陶父很是窩火,但偏偏又無可奈何。
“不用了,我在這裏。”這時,屏風後響起一道綿軟動聽的聲音。
陶父目光瞬間黯淡無光。
果然,這個女兒對陸卿白已是情根深種,聽到陸卿白來了府上,竟然不顧病體,藏在屏風後。
看到陶夭出現,陸家父子的目光俱都亮了。
前者是胸有成竹,後者則躊躇滿志。
陸卿白目光落在陶夭身上,滿目驚豔。
都說陶家四小姐媚色天成,容貌過人,确實沒有誇大。
他即便已經見過她好多次,但每次見到,依舊會被她的容貌折服。
如此美人,要他放棄,委實不太舍得……
早知,他該早些哄她……上床的!
陸卿白好不容易才按捺下心頭的激蕩,起身揖了一禮,“四妹妹。”
陶夭瞥了他一眼。
見他容貌清俊,氣質卓然,心道,怪不得原主會爲他茶飯不思,這個渣男,果然生得人模狗樣。
她冷笑着,突然毫不客氣地往他臉上“呸”了口。
陸卿白僵住,半晌才反應過來,眸底壓着怒意,沉聲不解道:“四妹妹?”
“四妹妹也是你能喊的?”陶夭冷冷說着,轉頭便從桌上端過茶杯,在他未反應過來之前,踮起腳,将手裏的熱茶,從他頭頂澆落。
陸卿白怔愣當場,都忘了反應,熱茶已從他頭頂流下,瞬間濕了他的眉眼和衣襟。
還是陸父氣急敗壞地拉開了他,并對陶夭怒聲斥道:“陶夭,你這是做什麽?”
陶夭扔了手裏的空杯子,聳聳肩,“做什麽,你不會看啊?”
陸父氣得揚起了手,但他的巴掌,沒能落在陶夭身上,因爲陶父擋在了陶夭身前,目光沉沉地盯着他,“怎麽,想動手?”
陸父一屆文人,看着面前氣宇軒昂,人高馬大的陶父,氣勢瞬間矮了一截。
他面色難看道:“這就是你們陶家的教養?”
“怎麽,你有意見?”陶父按了按指骨,發出嘎崩脆響。
陸父面色一僵,“有辱斯文,你們陶家有辱斯文!”
陶夭看着擋在身前的高大身影,“噗哧”笑了聲,她這個便宜爹爹還真是可愛。
她自他身後探出頭,朝陸家父子道:“你們聽好了,今日可不是你們要退婚,是我陶夭看不上陸卿白,要與你們退婚。”說罷,她從桌上拿起婚書,幹淨利落地撕了。
陶父見狀,霎時有種揚眉吐氣之感。
前面因爲顧忌着女兒對陸卿白的心意,他不敢太讓他們沒臉,眼下女兒自己撕毀了婚書,真真是有種痛快淋漓之感。
果然是他陶謙的女兒,好樣的!
陸父心裏則有種說不出的憋悶感。
他們今日是來退婚的,但他一直認爲,主動權在他們手裏,而以陶夭對兒子的情意,陶家還不得任由他們揉圓搓扁?
可眼下的情況卻不受他控制。
“四妹妹?”陸卿白失魂落魄地看着陶夭。
“來人,送客!”陶父大聲喊道。
霎時,陸家父子狼狽地被陶家下人請了出去。
臨走的時候,陸父氣不過地叫嚣道:“陶謙,你會後悔的,除了我們陸家,可沒人會要你的女兒。”
陶父氣得想追出去将人打一頓,卻聽女兒揚聲道:“來福,放狗!”
“汪——”
一隻棕色的大犬,突然掙脫鎖鏈,朝陸家父子二人撲了過去。
吓得陸家父子再顧不得風度了,拔腿便跑。
“哈哈——”陶夭大笑出聲。
笑聲之銀鈴,動聽至極。
陶父也是通體舒暢,自與陸家定親以來,他憋悶得都要喘不過氣來了,偏偏得顧忌着女兒,不敢對陸家發作。
今日看到陸家父子的狼狽,他真是痛快至極。
開懷過後,他冷靜了下來,看向女兒的目光,帶着遲疑,“當真跟陸家退婚啦?”
“婚書不是都撕了麽,還能有假?”陶夭詫異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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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