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上了床以後,小圓子的那張嘴就‘叭啦’‘叭啦’的如同小喇叭一樣,怎麽也不停下。
七郎一邊附和着小圓子說話,一邊躺在床上仔細的聽着外面的動靜。今天晚上姐夫的神情有些不正常。
他越有事的時候越平靜,而且平靜的讓你害怕。尤其是他一遍一遍的出去,不是收拾東西。家裏的任何東西都不是他收拾的。
之前也沒有見他這樣,他是去外面查看有什麽異常沒有。
雖然那個柳弘同窗跟着三奎姐夫這麽久了,很多事情他真的沒有看出來。看來這一夜定是非比尋常的。
他怎麽敢睡覺?
即使他不能出去,但是保護好小圓子,保護好姑婆還是可以做到的吧?九璃姐姐不在家,他就是家中的男子漢了。
姐夫雖然現在是一家之主,但是腿腳畢竟不好,這可不是裝的。
想到這裏,他便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因爲他聽到了小圓子勻速的呼吸聲,這個家夥前一秒還對着他吹牛說什麽可以陪他睜眼到天亮,這轉眼就閉上眼睛睡着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聽到姐夫房間的門‘吱呀’一聲開了,那個開門聲很細,很弱小,但是七郎依然聽得清清楚楚,因爲夜太靜了,再加上他用心去聽。
家裏的門都是他親手做的,平時沒事的時候,他喜歡躺在床上聽門響動的聲音,這樣他就可以随時修理門,知道哪裏出了問題。
所以他很清晰的知道,是誰的門響了。
姐夫的腳步聲在院子裏響起,如同貓兒在地上走過。若不是今天晚上七郎特意去聽,其實他是感覺不到姐夫在院子裏走動的。
其實他隻是感覺,并沒有真正聽到姐夫在院子裏走路的聲音。
大概那個腳步聲走到大門口陽光房的位置,七郎爲了證實一下,從床榻上緩緩地坐了起來。他本身就是木匠,因爲他這個家裏,夜晚的事情太精彩了。有時候他也很好奇,所以他把自己的床修理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站在了房門的位置,借着不遠處的窗戶往外看了一眼。
天呢?
一個黑色的欣長的身影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一下子就飄到了牆上,那身姿之軟如同河中的浮萍。
這是誰啊?
是他姐夫嗎?這樣的姐夫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啊?
然後那道黑夜隻是借助着伸出來的一根樹枝,便如同一根黑色的帶子一般飄到了樹上。輕飄飄的,無一點聲響。
七郎禁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這是誰啊?是他姐夫嗎?
這時候,七郎才聽到了不遠處的嘈雜的腳步聲,像是很多人,是奔着這裏來的,烏壓壓的,感覺院子裏的花草都在搖動。七郎的肩膀使勁地縮到了脖子裏,怪不得姑婆讓他今天晚上一定要端一個尿盆呢。
隻是他們的腳步聲還沒有到這裏,姐夫就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