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奎并沒有拒絕。
柳弘依然是攙扶着他的臂彎,兩人在街上這麽緩緩地走着。
不遠處的一個二層樓上,一個窗子微微的開着,窗子旁邊露出一個男子的身影,他正在吃飯,對面也坐了人。
隻聽他很小聲地道,“你看見了嗎?他走路都得有人攙扶着,我們今天晚上還用去那麽多人嗎?簡直是浪費啊?”
對面的人像是停頓了一下,道,“要不就派五個兄弟去可好?”
“五個?”坐在窗邊的男子似是很不屑地道,“你可真是高擡了他,若不是光天化日之下,我覺着我手中的一個雞蛋都可以讓他趴下。”
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拿起不遠處的一個雞蛋,狠狠地在桌子上磕了一下。對面的男子像是笑出了猥瑣之聲,繼續道,“三個人就可以解決的事情,去了五個人豈不是更保險些了面前?不然金主可是不高興了。”
這是行規,收了人家的錢,無論在什麽地方都不能指名道姓,都是泛稱‘金主’,一看就是常在江湖走的人。
此時的柳弘和三奎正在窗下的街上走着。柳弘不經意的擡頭,看了一眼窗邊的兩人,很随意的道,“駱兄覺着樓上的兩人是不是在談論我們?”
三奎并沒有朝着上面看,隻是笑了笑,道,“也許吧。”
柳弘覺着他連看都沒有看,覺着定是不感興趣的,趕緊拐了話題,談論着書院裏新來的女夫子,三奎也隻是随聲附和着,但是一點也看不出敷衍,反而比剛剛走得更慢了。
柳弘的腳步也隻是随着他一起慢下來,兩人又在街上轉悠了一會,三奎買了些牛肉餅和牛肉幹,給了柳弘一包,而後道,“我家小娘子很愛吃,姑婆也愛吃,還有幾隻饞貓。”
柳弘很羨慕的接在了手中,言語中無不豔羨的道,“說實話,家裏養了那麽多人,若是我,我覺着我養不活。”
三奎隻是淡淡的笑着,道,“沒辦法,我家小娘子能賺錢。恐怕這次從京城回來,又會帶來不少銀兩吧。”
柳弘一邊吃着牛肉幹,一邊嘎嘎的笑着道,“駱兄,豈不是成了吃軟飯的了?”
“憑實力吃軟飯的,想不吃都不行。”三奎說完,自己也笑着。兩人邊調侃着邊往前走,又轉了一條街,覺着回去可能也會走得很慢,便又轉過身子,慢慢的朝着書院走來。
隻是在快走近那家二層酒樓的時候,忽而一個夥計跑了過來,道,“請問,哪位是駱三奎?”
三奎上前一步,那個夥計氣喘籲籲的道,“驿站有你一封信,下午的時候别忘了去拿啊?”
三奎沒有多想,便道,“定是我那個小娘子郵寄過來的,我現在很想過去拿。”
柳弘擡頭看了看天色,又低頭看了看他的腿腳道,“晚上放學我陪你過去拿。不然我們下午又要被夫子罰了。”
三奎想到上去兩人就沒有上課,這才跟着他一起朝着書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