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馬文騰嗎?”站了很久之後,阮大郎終于開口了。馬文騰一直是第一名,若不是他,必是馬文騰,輸給第一名,其實他輸的心服口服。
小姜院長使勁地搖搖頭道,“不是他!”
阮大郎下面就不懂了,不是第一名,也不是他,那是誰呢?他有些疑惑的盯着小姜院長。
小姜院長再次清了清嗓子,道,“這是翁戟老先生自己定的,我們書院也不能過多幹預。”
小姜院長說這番話語的時候,總算是給他留足了面子,就是這件事情他們無權幹預。即使是他們想推薦誰也不可能。人家翁戟老先生已經内定了。
阮大郎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出的小姜院長的院子,隻是感覺自己的腿輕飄飄的,像是随時都可以倒下去。
小姜院長送出去他很遠,在他踏上那條通往學堂的隐秘小路的時候,他還一直站在他的身後看。其實阮大郎沒有回頭而已。
努力的複習了那麽久,那麽的刻苦,家裏人都對他滿含期望,農活從來不讓他幹,即使是讓八妹做事也不會使喚他,好吃的全部留給了他。
他這是怎麽報答阮家的呢?
在靠近一個小亭子的時候,他瞅着前後無人,跌跌撞撞的走了進去,而後靠在柱子上放聲大哭。
這麽多天的期待終于有了着落,他在這裏放聲地痛苦,他忽而覺着沒有那麽難受了。
三奎就是在這個時候走來的,他本是在僻靜的地方看書,特意選了這個角落。隐藏在一棵古樹的後面,聽到悲恸的哭泣聲。
他很好奇。
這書院裏還有如此痛苦之人嗎?
怎麽會在這裏哭泣呢?
他緩緩地走了過去,邁上了台階,就站在亭子裏。由于這裏的學子們穿着都是統一的服裝,大郎的腦袋縮在肩膀裏。他也沒有看清楚是誰。
大郎在這裏哭泣,本就是很敏感的事情,也怕别人看到。雖然是哭泣,對外界的聲音依然格外的敏感。
聽到走來的腳步聲,又停下來。大郎很尴尬的擡起頭,他滿臉的淚痕,看到站在那裏一身風華的三奎。
他竟然有些恍惚,早上的陽光溫潤的灑在他的身上,不是很強烈,但是很溫暖。他的一切都照在光暈裏,仿佛踏光而來。
他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的看過三奎,他竟然如此的俊逸灑脫,仿佛不是這世間之人。真是可惜了,是個瘸子,若不是瘸子,五娘嫁給他該多好?
可是他又一想,他每次都是考倒數第一,他們阮家可丢不起這個人。
他的意識瞬間恢複了清醒,就那麽盯着三奎道,“你來這裏做什麽?”
三奎隻是盯着他,很溫和的嗓音道,“你若是很在意親傳弟子的事情,我可以給翁戟老先生說說,讓他收了你!”
阮大郎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絕對不會認爲三奎是好心說出來的,更不會認爲他是想真心幫他。他認爲他是在奚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