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是一滴滴生活的淚水,是她一步一步,走到現在的腳印。
大家也沉浸在歌聲中,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除了陶正則。
煎釀鲮魚一直是他緊盯着的主菜,不容半點閃失。
外面。
顧婼的臉色,已經差不多和暮色蒼茫,融爲一體了。
賀王岚歌聲出來的第一個音律,她内心的某個弦就咯嘣了一聲。
更要命的是,她正要突圍。
心神一打岔,突圍就失敗了。
都怪顧半夏!!!
太會使壞了,自己不會唱歌就故意推薦賀王岚來惡心她。
都怪賀王岚!
自己被那個鄉巴佬當槍使了還不知道,蠢笨如豬!真以爲鄉巴佬那麽好心,是爲了給她提供表現機會。
别人都不會唱歌了?就她會唱!
唱的什麽亂七八糟的,難聽死了,也好意思唱,沒完沒了了是吧?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顧婼的腦海中又響起了那道難聽到刺耳的歌聲。就是她過來荒野叢林的路上,聽到的那道聲音。
賀王岚的歌聲和那道聲音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難聽程度哪有那道聲音高?
但一樣難聽,刺耳!
她都已經和家裏打好了招呼,讓人過來這邊,把發出那種難聽聲音的東西找出來,處理掉。但一直到了現在,也沒有下文。
顧婼越發焦躁。
一焦躁,就急于擺脫目前的困境。
一着急,就自亂了陣腳。
沒有發現迷彩服們其實隻是圍着他們,并沒有實質性傷害他們的舉動。更沒有發現,隻要他們不去打擾廚房裏的人,迷彩服們就像空氣一樣。
賀王岚的黑料,怎麽還沒爆到網上去?!
這邊顧婼心念剛起,那邊的胡玉蓮就安排了人,把賀王岚和丈夫鬧離婚,争奪女兒撫養權相關的黑料,通過幾個主流大V營銷号,散布到了網上去。
賀王岚丈夫在視頻裏接受采訪。
真人出鏡,天然容易讓人信以爲真。
他在視頻裏控訴賀王岚婚後不檢點,在娛樂圈時沾染的不良習慣,也都一點沒改,常常夜不歸宿,備孕期間甚至還頻繁出入夜店,喝得醉醺醺不省人事,都是他母子二人照顧。
話裏話外,都在指責賀王岚,說她私生活放浪形骸,已經嫁做人婦,但卻仍然狗改不了吃屎,出入那些聲色場所,揮霍酗酒,不顧肚子裏懷有寶寶,不顧家裏的每一個人。
又自私又自利。
起初,這些黑料爆出來的時候,網上的反響非常不錯,是胡玉蓮他們想要的。
——【賀王岚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放在古代,早就被沉塘或者浸豬籠了!】
網絡上那些議論,自以爲是,都站在了傳統男人的立場上,對賀王岚極盡譴責和批判。
賀王岚直接被釘在了恥辱柱上,仿佛她幹了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事。
這要是換成男士,同樣是常常夜不歸宿,老婆懷孕期間頻繁出入夜店,喝的醉醺醺不省人事,都是他孕妻照顧,婆婆從不現身,畫風就會大變。
一樣會自以爲是,站在傳統男人的立場上。
這一點,從來都堅定不移。
這有什麽的?男人嘛,逢場作戲,都是爲了賺錢養家,隻要他最終回家就好了啊!
女人作爲賢妻良母,要理解,要寬容,要賢惠,要從大局出發,要有整體觀念,這樣,才能攏住自己男人的心,否則,女人就是失敗的,會沒有家的。
——【賀王岚想通過荒野求生節目洗白,跟丈夫争女兒撫養權,就這樣的女人,也配爲人母?别帶壞了下一代。】
——【論一個好女人,旺家族三代的重要性。】
——【賀王岚滾出荒野求生節目。】
——【@宴逢春節目組,這種女人爲什麽還不淘汰出局,留着等過年嗎?】
——【@荒野求生節目,強烈要求淘汰賀王岚,否則我們就堅決抵制你們這節目!】
——【洗什麽白?娛樂圈就應該雪藏賀王岚,永遠封禁。】
看着這一條條,幫着自己唾罵、侮辱、網暴賀王岚的信息,賀王岚丈夫非但沒有作爲人夫,自己老婆被人罵了覺得受辱,應該捍衛,反而還覺得,這些網友罵得對,賀王岚就是這種賤人,這批網友是他互聯網嘴替沒跑了。
賀王岚丈夫得意極了,端起紅酒杯子,和某女郎碰杯,笑得那叫一個猖狂,那叫一個欠揍。
沒有看到,女郎微低下頭,掩去一抹濃濃的厭惡。
手下意識地扶了一下衣領上的胸針。
胸針正對着賀王岚丈夫,和他手裏正在工作的平闆。
賀王岚丈夫得意忘形:“是不是以爲這就完了?嗯?呵,那個賤人,不聽話,非要複出,參加什麽荒野直播,就得要付出慘痛代價。”
女郎正了正身闆,胸針繼續對着賀王岚丈夫和平闆。
“你,你還要幹什麽?其實,賀姐姐出來工作掙錢,對你們家也是好事……”
話還沒說完,就被賀王岚丈夫很不耐煩地打斷了。
他還猖狂怪笑一聲。
“她去掙什麽錢?嗯?娛樂圈什麽地方你不知道?
“不爬幾次導演、制片人、投資方的床,能有機會出人頭地賺大錢?
“錢不見賺回來幾個,綠帽子倒是先給老子戴上了。
“再說了,你看看她生了個什麽東西?沒帶把兒!她沒生個帶把兒的出來,就該聽老子的話,老老實實待在家裏,出來幹什麽?還嫌丢人丢得不夠?”
女郎:……
更堅定了要做的事。
正在這時,賀王岚丈夫接到個電話。
看到來顯,賀王岚丈夫就把女郎趕去别的房間,單獨接聽。
那邊提醒、要求加警告,後續行動一切聽從他們的安排和指揮,尾款到時候他們自然會打到他賬戶。
賀王岚丈夫譏諷一笑,“快點把尾款都打過來,我這裏全程都有錄音錄像。想讓我不把你們見不得光的事情捅到網上去,就乖乖地照做!”
說完,不等那邊反應,就咔地單方面挂斷電話。
嘴角一抹獰笑。
以爲自己是誰?
還敢要挾起他來了?
他會那麽老實,聽人随便擺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