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與此同時，顧氏集團設計部仍然燈火通明，有員工還在加班加點。
設計部肖總監才被胡玉蓮在公司安插的眼線暗示過。
現在沒到公開撕臉的時候，他就裝裝勤奮，現身了公司，“研發部都幹什麽吃的？爲什麽還不送去車間生産？”
加班的職員撿起被“啪！”摔到地毯的文件夾，抱起來，“研發部那邊說，要拿到顧半夏女士的親筆授權書，他們才……”
話沒說完，被肖總監打斷：“你怎麽做事的？這麽重要的事情，不知道及時告訴我嗎？”
加班的職員戰戰兢兢，鼓起勇氣說：“我昨天已經告訴您了，您可以查收下郵箱。”
肖總監聽到郵箱才悻悻地咽下“昨天就告訴我了？我怎麽不知道？”
當下，他也不看電腦開郵箱，而是直接道：“授權書的事情，就不會動動腦子？什麽都要我來教，公司養你們是幹什麽的？”
加班的職員：“……”
忍住翻白眼。
她能怎麽着？苟着呗。同班同學還有朋友家人都以爲，她進了顧氏，全球五千強，混得多風光呢。可實際呢？
肖總監敲了敲桌面，不滿情緒簡直将整個辦公區域籠罩住，壓制得人呼吸都困難了許多，“多少人都盯着荒野求生直播間，你就不知道在授權書上，動動手、動動腳？”
照他看來，問那個顧半夏要什麽親筆授權書？簡直就是多此一舉！
現在要抓的，是商機。
商機轉瞬即逝。
等你老老實實拿來顧半夏的親筆授權書，商機早讓别的企業商家給搶了，哪裏還輪得到顧氏，輪得到自己？
到時候，就算是東窗事發了，也不帶怕的。
一個有顧氏集團背書，那小女孩子和顧氏集團就等于是雞蛋和石頭，敢碰，就碎。
另一個，她又沒什麽背景，真敢來，大不了給一筆錢平事嘛。這對顧氏集團也不會損失什麽，對他本人就更毫發未損了，何樂而不爲？
說到底，還是這些打工人蠢，一點機靈勁都沒有，人事部到底是怎麽招人的？
肖總監逼逼賴賴，責任全習慣性往外推。
人力資源總監如果知道，肯定不會同意。
當初招人進設計部的時候，其中一個面試官不就是你肖總監？設計部總監如果認爲受聘者不符合要求，難道人力資源部會不考慮進來？
可當初，你肖總監從頭到尾也沒說什麽。
加班的職員：！！！
即使眼鏡框再厚實，也遮擋不住她此刻内心的劇烈動蕩。
肖總監！
你這不就是造假嗎？！
加班的職員下意識開口拒絕道：“總監，造假犯法的！”
打份工而已，沒必要實習期都沒滿，就因爲犯法，而被留下不光彩的案底吧。
而且，這麽危險的事情，一旦東窗事發，替罪羔羊絕對是自己，人家肖總監位高權重，人又狡猾精明，讓她來幹這事，擺明了就是早早在撇清幹系了。
幹壞事的是别人，他肖總監一直都是無辜的、清白的。
那怎麽行呢？
加班的職員瞬間就萌生了辭職跑路的念頭，反正也沒過實習期，跑路比較方便。
肖總監伸手點了點她的方向，一副怒其不争的樣子，随後做出一副前輩指點晚輩迷津的樣：“我哪個字說了造假？嗯？你們這些剛畢業的，腦子真是……除了會讀書以外，在社會在公司真的是。”
後面的話肖總監沒說完。
苦口婆心，一言難盡，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
而恰恰就是這個手段，卻是肖總監的厲害之處。讓人不由去自我懷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有問題？
加班的職員内心呵呵哒，誰瞧不起誰啊，你不就仗着自己一大把年紀，占着個總監的高位，剝削底下人的創意和心血？
真以爲所有人都是羊，隻有你肖總監，才是狼？
“還愣着幹什麽？沒讓你造假了誰讓你造假了！沒聽到嗎？你不知道先拿份有簽名的過去，讓研發部先幹起來再說啊？這也要我教，到底都怎麽實習的？”
肖總監的咆哮聲穿透半透明的辦公室玻璃牆壁和門，傳出去好幾個辦公區域。
加班的同事們豎起耳朵聽八卦，心裏搖頭歎氣，在自己的工位上顯得越發低頭，忙碌工作。心裏都在盼着，董事長什麽時候才回來啊。
加班的職員抱着文件，認命地接着加班。
這份實習也不容易找到，自己再苟且苟且吧，唉。
肖總監舒服靠在沙發椅背上，兩條腿也架在了面前的辦公桌上，臉上微微含着獰笑。
胡玉蓮的眼線暗示得很清楚了，荒野求生節目裏頭，那個叫顧半夏的，是顧家某某某私生女。
那他就懂了。
私生女啊，見不得光！
所以，還拿什麽親筆授權書啊，直接研發上線，接着，上架灰啾啾文創産品，這不比其他競争對手快許多？
市場瞬息萬變，早一點面世，才能早一點賺錢。
如果有需要，他會毫不猶豫拿捏私生女這個把柄，讓顧半夏爲這些産品做代言，一分錢都不用花。
顧半夏爲了保住自己私生女的秘密，授權書根本輪不到她不簽。
誰讓她自己出生，就是污點？
肖總監得意忘形，都懶得費勁去調查顧半夏了。而這，也爲他自己的後來，埋下了隐患。
直播鏡頭下。
顧半夏失焦的眼神，和灰啾啾的重返同步。
緊張氛圍消散。
她内心鼓起勇氣來的忐忑，也轉變成了平時獨處時候的從容。
關門是吧？
顧半夏穿過人群，過去關門。
灰啾啾圍着她腳步，撲棱撲棱跟過去。
顧婼的那一句“夏夏你收留大家”一下就卡在了喉嚨裏。
顧半夏的關門聲，仿佛能降妖伏魔。
明明……聲音就不大。
顧婼一：“！！！”
顧婼二：“……”
顧婼三：“。”
顧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怒火鎮壓下去。
她隻得把原來的想法撤銷——自己讓顧半夏收留大家，不管顧半夏樂不樂意，大家都會将功勞算到她的頭上，而不是顧半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