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難以置信的瞪着雷靖就是怒聲質問道:“你到底是哪頭的?怎麽也跟那些狼心狗肺吃裏扒外的一樣,一點也不知道護着我?”
拔高聲音的,衛氏尖銳的叫道:“那古家算是什麽東西,什麽小富之家?他們那本來就是賣女兒,若不是收了三百兩的銀子,他們又怎麽會把個如花似玉的黃花大閨女嫁給個都能當她爹的老不死?”
越想越生氣,想到尤家榮竟然敢用自己替他謀劃來的銀子,帶着古氏那個嚣張跋扈的女人吃香的喝辣的。過就連自個都沒能過上幾日的好日子,衛氏就連帶的都恨上了尤家榮。連帶的對着自己生的那幾個竟然親兩人,偏不親自己這個“功臣”也是惱火極了。
此時,看還連雷靖都是同他們一個鼻孔出氣,衛氏頓時就是爆發了,不管不顧的沖着雷靖發起了脾氣。
“奶娘,我還沒問奶公的那些銀子是從哪兒來的呢。”
用三百兩銀子娶個新妻,啧,果真是闊氣……看來從前還真沒少撈自個的銀子。
自嘲的想着,眼看衛氏真是徹底的忘記了自個的身份,雷靖哪裏還會繼續慣着她的脾氣?一臉沒有掩飾不悅的看着衛氏,加重了語氣的質問道。
衛氏:“.”
忽然被這麽質問,她臉上沒忍住的露出慌張的神色,并不敢去看雷靖的眼睛。
眼珠子亂轉了一圈之後,她這才支支吾吾的說:“興,興許是他,是他不小心賺的吧?對,你奶公他以往在啓國的時候就可能賺銀子了。當初他跑的快,那些銀子可都帶出來了。他,他來績國那不也是聽說咱們跑到績國來了,這才跟過來了麽?阿靖,你可不能忘恩負義……”
說到最後,衛氏越說越笃定,一副把自己都說相信了的樣子,這才敢擡頭去看雷靖。理直氣壯的想叫他别忘了感恩。
又是感恩?
還尤家榮會賺銀子?這等事若是自個想要查,哪怕是時隔多年依舊是不用愁查不出什麽來的。
雷靖的嘴角露出了幾分嘲諷的笑,就那樣看猴戲一樣的看着衛氏,語氣冷淡的問道:“奶娘,我該感恩誰?這些年我慣着你,看來是真把你給慣的奴大欺主了是不是?”
奴大欺主?
雷靖這樣的話一出口,頓時就是把奶娘給驚的一個激靈,擡頭看雷靖冷漠看着自己的樣子,倒是又恢複了當初還在啓國安國公府時候當主子的模樣了。
她心裏猛地一跳,但是,終究還是這些年來一直都以雷靖親娘的身份自居,早就打心眼裏頭把雷靖當成隻是自個生财的工具的她很快就又是皺眉,也是極不悅的憤恨道:“什麽奴大欺主?你也不看看你如今的身份,早就不是當初安國公府的小主子了。你怎麽還能把我這個救命恩人當成是當初的奴才呢?”
“奶娘,當初我的那三千銀子到底是怎麽丢的,這些年我也不是沒有仔細琢磨過。”
面對衛氏這樣的原形畢露的樣子,雷靖對她早就沒了期待,自然不會有失望,更不會覺着難受。
他收了怒容,用冷淡的眼神看着她:“誰都不是傻子,隻是願不願意往深裏頭想罷了。這些年我對你如何,你對我又是如何,想來你自個的心裏也不是沒有數的。看着當初你畢竟奶過我一場的份上,就這樣罷。以往你借去的銀子和那三千的銀子我也全都不計較了。你也可以把先前我給你的那些東西全都帶走。往後咱們之間的恩怨全消,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各不相幹也就是了。”
回憶過往,哪怕是奶娘果真對自己心存算計,但是她也終究是陪伴過自己一段不短的時日。
若是這一世她依然是早逝了,如同上輩子一般沒有對着自己露出過這樣真正的真面目。那雷靖或許還能接着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對她的子孫,這輩子會記着不用給他們太大的榮華富貴,再養大他們的野心,讓他們同上輩子一樣落得個凄慘的下場。
但是這一世她偏偏還活着,還終于沒忍住的就對着自己嚣張跋扈的露出了尾巴來。
哪怕是雷靖再心軟也容不得她這般。
不過終究,衛氏和龐家、嚴家那些人不同,他也沒有要對他們下那樣狠手的意思,隻是警告的道。
“不成,這天下哪有那樣便宜的事情?”萬萬是沒想到,雷靖才隻是出門了一趟,回來竟然就能夠這樣的絕情。這意思竟然還是要擺脫自個的意思了?
想到自己是對了夫君和兒女誇下了海口,這才叫他們對自己好歹恭敬了些。如今若是雷靖真的不管自個了,那自個回了那個已經是由着那狐媚子當家作主的家裏頭還能有什麽盼頭?還不得遲早要被那狐媚子給排擠死?
衛氏頓時就是搖頭,下意識的還把雷靖當成是個小孩子一樣,以爲呵斥幾聲就能叫他改了主意。
雷靖心下好笑,用冷漠、居高臨下的眼神看她,語氣裏面不帶任何的情感的道:“奶娘若是不願與好聚好散,真要逼着我同你撕破臉。那真計較起來,奶公手上的那些銀子他隻怕是不止剩不下。就是賣兒賣女,怕是這輩子也還不起你早年從我這連哄帶騙和偷去的銀子吧?龐氏和嚴家人你可知道?那些人如今可都在礦洞裏頭,整日累的死去活來的,還喝不上一碗稀粥。大半時候還得靠着草根樹皮糊弄肚皮,日子過的生不如死。還是你也想着奶公和我那些奶姐、奶兄往後餘生也過那樣的日子?”
龐氏和嚴家人被弄到礦洞裏頭去賣命了?
看情形還是雷靖下的狠手?
衛氏頓時就是瞪大了眼睛的看雷靖,看他一臉不似在說笑的樣子,頓時心裏就是咯噔一下,這才算是認清了雷靖這真是要同自個翻臉了。
這狼心狗肺的,好日子才開始就要甩下自己這個“累贅”了?
心裏痛恨,可真看雷靖這發狠的樣子,讓衛氏再去同他胡攪蠻纏,衛氏也膽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