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什麽處置,我和你爹不是都打罵過他了?”
洪老夫人一臉莫名其妙,不悅的看着洪熙,仿佛無理取鬧的人是他一樣的不滿道:“這可是你親弟弟,你還想怎麽着他?”
“爹,您說句話呀。”
同親娘說不清楚,洪熙把希翼的目光投向親爹, 沒想到洪老爺子把眼睛一瞪:“你娘還說錯了不成?如今事情都成了定局,你就是打死老三難道咱們就能從三皇子的船上下來了?”
洪老爺子歎氣:“罷了,好在如今看來聖上還是最看重三皇子。等長公主那邊把孩子認回來後,自然也就不生氣了。到時候再讓老三去勸勸,讓長公主在聖上面前多替三皇子說說好話。隻要往後三皇子繼了位,咱們家的榮華富貴也就鐵闆釘釘的跑不了了。”
不是,這說的好似長公主真能聽三弟的似的?就是她真能聽, 難道在立儲這樣的大事上聖上海真能聽長公主的?
這, 怎麽爹娘和三弟就都沒想過,萬一若是三皇子繼不了位呢?
洪熙張了張嘴巴,到底是沒敢把這話給問出來。
這話若是傳出去,等将來萬一三皇子真的繼承了皇位,那他自個的腦袋還要不要了?
知道已經指望不上爹娘教訓洪照了,洪熙有些賭氣的對洪老爺子和洪老夫人道:“既然你們要慣着老三,那就把我給分出去好了。”
“不行。”
一聽到長子要分家,還是把他自個給分出去,洪老夫人腦袋就懵了一下,氣急敗壞的叫起來:“你這是要做什麽?你弟弟是驸馬,沒有嫡子。庶子又不成器,外頭女人生的不能過明路。這後繼無人的,咱們家業輪不到他繼承。你再要把自己給分出去,難道是想把這家業給你那個庶弟?”
“那就把老三分出去。他要上三皇子的船就盡管在那上頭待着,别把我也給拉扯上去。”
洪熙怕洪老爺子和洪老夫人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索性就直白的說道:“我也不想着更大的容華富貴, 不參與奪嫡之争隻怕是還能活得更長久安穩些。如今你們面前就兩條道, 不是把我分出去, 就是把他分出去,你們二老做定奪吧。”
“這是要逼我們?”
洪老爺子氣得不行罵道:“你以爲分家了,就能跟你弟弟撕扯開了?你這樣将來不管是誰當了皇上,新君都不會待見你,你反而更是要落得個左右不是人的境地。跟着你弟弟,若萬一真是三皇子繼了位,至少咱們家一個從龍之功跑不了。”
“就是。”
洪照對洪老爺子的話深以爲然,也是勸說洪熙道:“大哥,三皇子可是答應了,隻要這回咱們照着他說的做,往後能給咱們家兩個爵位。那兩個我難道還能自己全都獨占了?勢必少不得也有你那房的一個不是?”
“什麽爵位?”
洪熙聽了這話還沒激動,洪老爺子和洪老夫人就先激動了起來,連忙對着洪照追問道。
“不管真假,眼下三皇子都不想讓如今找上門來的這對母女同長公主相認……”
把三皇子看上趙果兒的命格,要把她納入後院,就勢必不能讓她的身份過于貴重的事如實說了一遍,再順勢的把三皇子對自己的承諾說了。
洪照極有信心的說道:“我能看出來柔兒深得三皇子的心,私底下他們處着比這世上最是恩愛的夫妻都好。”
說着, 他又是一歎:“不瞞你們說, 這些年我着實是太對不住龐氏母女、母子了。聽了三皇子的承諾, 我倒甯願這回上門來認親的也是假的。往後唯有柔兒當這個皇後才算是能對得住這些年來他們幾個受的委屈。”
狠狠的,洪照道:“照着我,或許就是長公主太過狠毒了,老天爺才叫她們母女分離的。”
洪熙:“……”
洪老夫人:“……”
洪老爺子:“……”
洪照的話對三人的沖擊極大,着實是費了一番功夫,三人才把他說的這些全部消化完。
但是,若說前頭他們聽着還算是對味的話,後頭洪照感歎對不住龐氏母女、母子,明晃晃的說護國長公主丢了孩子是活該的話。
這樣的話,尤其是那孩子還是在他們洪府丢的,這叫他們聽了免不了都有些不安起來。
不自在的“咳”了兩聲,洪老爺子闆起臉來教訓洪照道:“别胡說,有些話想想也就罷了,說出來你豈不是要戳長公主的肺管子?這也就是在自家人面前,你說過這一回也就罷了,往後不管是在哪兒可千萬别再說了。”
“爹,您就放心吧。我又不傻,這樣的話還滿天下宣揚去不成?”洪照受教的點頭。
“就是,老三也是有分寸的。這不是在自家人面前才口無遮攔的說了幾句實話麽?在别處是斷不會這樣的。”
對護國長公主這個格外不像話的兒媳婦,洪老夫人心裏的怨念是極深的。
深到,甚至都會時常在暗地裏偷笑兒子在外頭有個龐氏。
哪怕對兒子是真心喜歡龐氏這一點她也不喜,不過想到那能叫護國長公主痛徹心扉,她就又覺着自己心情舒暢了許多。
況且那龐氏還是個能生的,這些年可沒少給自家老三生兒子,讓他不至于後繼無人。
如今,想到隻要三皇子繼位,龐氏和龐氏生的就能過明路了,洪老夫人心裏更是歡喜,看看洪照欣慰的說道:“看來咱們家往後的興盛還得落在老三身上。”
可不是?
洪老爺子深以爲然的點頭。
洪熙:“……”
頭疼的撫了撫額,他心累的歎氣,無力的說道:“爹、娘,什麽也不用說了,你們還是把我給分出去吧。三弟這麽好,往後家業給他豈不是正好。”
深吸了一口氣,洪熙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緩些的說道:“我膽子小,不敢肖想什麽爵位。”
那爵位就是真有兩個,不用想也知道絕落不到他身上。看情形到時候洪照隻要被龐氏的枕頭風輕輕一吹,就能忘了這會兒自個說過的話了。
自己這何苦要陪他冒着莫大的風險,最後極可能甚至就連眼下看着是他的這份家業都落不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