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個破手串麽,還給你們。”
不說一直同人炫耀自己出身的知縣夫人。就是親爹不過就隻是個窮舉人,好不容易才憑借着嶽家的勢力得了個七品芝麻官。但是打小也一樣是被嬌養大的徐思雙,都何曾受過這樣的氣?
頓時,不等她親娘知縣夫人發話,徐思雙就賭氣的摘下手上的手串直接摔到田福娘和趙果兒的面前。
賭氣之下她的力氣不小,地上也沒有鋪地墊,就是被打磨過的青磚地面。那玻璃的手串哪裏禁得住那樣一摔?頓時一下就碎了一地。
手串碎了,徐思雙不止不擔心反而一臉挑釁的看着趙果兒和田福娘。
知縣夫人沒有阻止她,甚至給了她一個贊許的眼神。轉頭還陰測測的看着趙果兒和田福娘冷笑道:“别以爲有董家當靠山,你們就可以不把父母官看在眼睛裏了。”
所謂縣官不如現管不是?她就不信就隻是個幹親,董家對她們母女倆能有多掏心掏肺。
雖說按着她和相公所想的,董家會庇護她們,庇護田家村,說不得其中還有白糖的利益。但董家也不是傻子是吧,那個按着她說隻要董家把方子拿到手裏,随便叫底下的奴才去開個白糖作坊得的利豈不是更大?還都是他們自個的。
說不好他們這頭把這母女鎮住了,董家還得感激他們呢。
隻是須臾間,知縣夫人就想了許多,看着趙果兒和田福娘的眼神更是顯得不懷好意起來。
她這樣,徐思雙有了撐腰的人心裏大定,頓時就更加肆無忌憚起來,甚至還讓丫鬟取了田福娘和趙果兒帶來的那個竹籃子。就連蓋布都沒掀開看一眼的,也得意洋洋的給依樣摔在兩人的面前。
頓時竹籃裏的玻璃罐子和白糖碎的碎,撒的撒。
但,哪怕是它們被摔的碎了一地,也撒了一地。帶着雕花,看着就貴氣晶亮的玻璃瓶子,和顆粒分明,微小的猶如一粒粒最是純淨無暇的鑽石一般的白糖搭配在一起,看過去依然有一種驚心動魄破碎的美感。
這讓包括罪魁禍首徐思雙在内的所有人,刹那間都是看的有些呆滞了。
太暴殄天物了,這樣一看就是難得的稀世珍寶,怎麽會有人舍得下手毀了它們?
一瞬間,在場的除了徐思雙和知縣夫人腦海裏一片空白,有些發懵之外。其餘的多數人,哪怕是忌憚知縣夫人的權勢,也依然是在心裏犯嘀咕,甚至沒忍住偷偷往徐思雙那兒投過去譴責的眼神。
看看地上再看看趙果兒和田福娘,看兩人都站着不動,似乎是對自己的舉動無可奈何的樣子。再看親娘知縣夫人除了臉上閃過些許惋惜之外,并沒有其它擔心的表情。
這一切,都無一不讓原本還短短的心虛了一下的徐思雙,又振奮了起來。
想到之前自己親娘說過的話,想到自己的親爹可是這的父母官。而這母女兩人,哪怕是真有這價值幾萬銀子的寶貝,不也是一樣得巴巴的送來巴結自家麽?
所以哪怕是有些可惜了,但是這些摔沒了,難說她們還有,還得再巴巴的送來呢?
這樣一想,徐思雙又高傲的仰起了脖子,高高在上的對着趙果兒和田福娘道:“這麽多人都瞧見了,我們可把東西全都還了你,你們帶着趕緊滾吧。”
“這就叫都還了?呵呵,那你們這還東西的方式還真是别緻。”
趙果兒好笑的看一眼徐思雙,和顯然是默認了徐思雙說法的知縣夫人,并沒有如她們所願的露出氣惱、悲憤的情緒,反而笑的一臉毫不在意的說道:“我和我娘這算是開了眼界了,告辭。”
說完她拉着田福娘一個轉身就待走。
“等等,這些東西你不帶走?若是不帶走,那往後再來讨要可就沒有了。”知縣夫人叫住她們,冷笑着說道:“到時候你們可别再想着抵賴上我們。”
“徐夫人,我其實很奇怪。那洪喜蘭不過就是個奸生子生的,在京城恐怕沒多少人待見吧?你何至于爲了她,就連董家的面子都不願意給了?難道你不知道董家的老爺子可是堂堂的二品大員麽?”
轉回身,趙果兒沒有搭理知縣夫人的話,反而滿臉好奇的問她。
“你太放肆了。”一回兩回的拿着自己的身世來說事,把自己的面皮踩在腳底闆下,這趙果兒是以爲自己是面捏的是吧?
趙果兒的話讓洪喜蘭暴怒起來,上去就想動手撕趙果兒的嘴,龐氏姐妹也跟着要上去幫忙,卻被趙果兒的一個看似輕飄飄的眼神給阻止了。
三人一時間隻覺一股寒氣從腳底闆升上來,人就定在原地沒法動了。就在三人感覺驚駭不已的時候,卻發現旁人仿佛絲毫也沒有察覺到她們的不對勁似的。這讓三人簡直就是驚恐了起來。
不過她們的驚恐依舊沒人察覺。
看在趙果兒和田福娘這一回損失慘重,還得罪了自己一家和京城的洪家,半點沒落下好,之後說不得還得跪着上門來求饒的份上。
知縣夫人憐憫的看趙果兒,然後對田福娘隐含威脅的道:“董家的老爺子再是二品大員,難道還能爲了你一個隻是他外孫女的結拜姐妹,就替你們強出頭?呵,你們也太高看自個了吧?看着董家的面上,我也奉勸你一句,這寵孩子可不是這樣寵的。你不狠心教導她處事的規矩,由着她這樣任性妄爲,遲早是得吃大虧。說不得,落個家破人亡的下場都未可知呢?”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
田福娘好笑的看着知縣夫人,不止沒有如她所願的擔心害怕,還反唇相譏道:“你說别人之前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家吧。你難道還真以爲這幾萬銀子的東西你們說摔了就摔了,真就不用賠了不成?”
“你什麽意思。”知縣夫人臉色變了,“你這是在教訓我?”
“我娘哪兒說錯了?”
不等田福娘說話,趙果兒就驚奇的看着知縣夫人:“你若是覺着我娘的話是在教訓你,那,你說是就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