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果兒一拍自己的腦袋,連忙叫住田長興:“族長,我外祖父這還有事要勞煩您。”
“何事?”
田長興聞言轉回身看向田有根。對着田有根的時候,耐心明顯就不太好了的說道:“有什麽事就不能再等等?”
真沒眼力見。
田長興的眼睛裏明晃晃的帶着這五個字,讓田有根一下就膽怯了,張張嘴什麽話都沒吐出來。
“是我外祖父家要分家。想請族長做個見證呢。”
眼看外祖父被吓住,趙果兒覺得有些好笑的同時,又想起來之前,田長興僅憑一人之力,也是把自己的那個有些狂傲的渣爹給殺的丢了傲氣,最後服服帖帖的樣子。
這樣一想,她立馬就能理解外祖父了,少不得自己幫着開口說道。
“分家?”
這時候分家?這田有根家的三個兒子……不,是老二老三同他們家的婆娘腦子都進水了不成?竟然要把那樣大的利都白給老大?
田長興再沒想到趙果兒叫住自己竟然要說的是這話,一時間滿臉的錯愕。
田有根:“……”
他漲紅了臉,本就不善言辭的唇舌更不利索了。
“族長,我三個舅舅和兩個舅母還不知道白糖作坊的事情呢。”
走近一步,趙果兒壓低了聲音同田長興說道:“先前我二舅母和二舅不肯同意我娘和離,拿着分家要挾我外祖父,我外祖父是不得不同意。”
不得不同意?
田長興看着趙果兒笑的有些意味深長,也是壓低了聲音的笑道:“這如了你二舅、二舅母的願,怕是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吧?”
族長,咱們能夠看破不說破嗎?
哀怨的看一眼笑眯眯的田長興,趙果兒不承認也不否認:“我同我娘的意思都是,那白糖作坊的份子是隻孝敬我外祖父一個人的。至于往後他如何分,給誰多些,給誰少些。這我們就不管了。隻是也不想他老人家因此多了煩惱。”
“行。我知道該怎麽辦了。”
立刻就是想到田長根家剩下的那兩個兒媳婦的折騰勁,尤其是老二家的……田長興立刻就領會到趙果兒話裏的深意,點頭道:“這白糖作坊的事可是族裏的大事,摻和進來的也都是嘴巴嚴實的。”
說完他擡頭看向田有根,直接就揚聲道:“既然你們要分家,就先回去把章程列出來,等我回去換身衣裳就來給你們做這個見證。”
說完也不等田有根答應,田長興轉身就走了。
他這一走,其他的族人也跟着走了,連帶的,把田有根家要分家的消息也給帶走。
“爹,咱們真的非要分家不成?”
先前族長同趙果兒和小田氏說話,遞銀子的動作大家是都看見了。但,說話到底是說了什麽?因爲離的有些距離他們都沒能聽清。
唯獨最後一句,确實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眼看這分家并不是田有根的一時氣話,而是由族長來做見證。立馬就是鐵闆釘釘的事兒了。趙果兒的大舅田大勇就猶豫起來,忍不住的就是勸田有根:“要不,您再多想想?”
“不想了,就這麽定了。”
田有根的眼睛從田大勇的臉上,再看到田二勇、田三勇那邊。眼看老二和老三都是不大贊成老大的話。
他歎了口氣:“樹大分枝。況且這是昨兒都說定了的事,若是我今日就反口那成什麽人了?”
“你們就不勸勸爹?”
眼看勸不動田有根了,田大勇皺了皺眉頭,順着田有根的目光也是看向田二勇和田三勇。
眼看田二勇的臉上露出幾分明顯不以爲然的神色,田大勇氣結,對着面帶猶豫的田三勇道:“二弟耳根子軟要分家,你也耳根子軟,就不管爹了?”
“大哥,就是分了家,我們也沒說不管爹啊。”
田三勇還沒開口,田二勇就不樂意了:“說起來分家還不是你占的便宜最多?爹必定是要跟着你的。到時候有他那一份貼補你,你們人少,勞力卻不少。往後的日子可比我和三弟都好過多了。”
就是。
分家對大哥才是最有好處的。哪怕是這樣,往後他也還是一樣會孝敬爹。所以他這會兒也大可不必覺着對不起大哥和爹。
想起來昨日自家媳婦私底下特地千交代萬交代過的。讓他别糊塗,别大哥說了幾句就又答應不分家了。
田三勇此時雖然沒說話,但是那原本因爲記着媳婦的話,沒同大哥站在一起拒絕分家,而産生的些許愧疚和自責一下就消弭了九成九,還漸漸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你們?”
田大勇氣結:“既然覺得是我占了便宜,那不分家豈不是更好?”
“爹也說了樹大分枝。這家,反正遲早都是要分的,三弟也是願意早一些分的對吧?”
田二勇立馬反駁,還沒忘記拉扯上田三勇,直瞪着他,要他表态。
田三勇點頭,仿佛是在說服自己一樣的強調道:“分了家,我也肯定還是一樣孝敬爹的。”
“現在說的好聽。若是真的孝順,你們就不該逼着爹分家。”
看着兩個弟弟,田大勇滿臉的失望。
“行了,别說了。”
擡頭看了一眼三個兒子,田有根朝着田大勇擺擺手,臉色有些複雜的對田二勇和田三勇說道:“我誰也不跟,往後我就自個一人過。你們也别說什麽老大占便宜的話。”
“爹,您年紀大了一個人過肯定不行。”
眼看分家勢在必行,不是自己能夠阻擋的,田大勇也就勉強認了。
可是聽到田有根想往後一個人住,他又急了,不假思索的就說道:“您若是擔心他們說我占了便宜,那家裏的東西就隻分成三份就成。您老還是得跟着我過。”
“這樣的分法,你豈不是太吃虧了?”
心裏正有些不得勁的田有根聞言愣了一下,詫異的看田大勇:“你年紀還不算大,分了家還能再娶個知冷知熱的媳婦過日子。若是帶上我這個累贅,願意嫁給你的人可就少了。”
“爹,您說什麽呢?你如今還能幹着呢,什麽時候成累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