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如何都沒想到田家一族打的竟然是這樣叫自己沒臉的主意。
一瞬間,嚴成泰氣的臉紅脖子粗,先想到的就是,田長興這是被背後嫉妒自己的人給收買,特地來以此羞辱自己妄想毀了自己前程。
毀人前途,如同殺人父母。
田家一族這是想同自己結生死大仇呢。
嚴成泰攥緊了拳頭,盯着田家的族長田長興鐵青着臉問道:“是誰?”
“什麽是誰?”田長興一頭霧水。
“你告訴我是誰找的你,這事我或可既往不咎。”嚴成泰隻當田長興在裝傻,爲了套出他的話,不得不勉強自己說了違心之言。
話這樣說了,他心裏又給田家一整族,給田長興記了更重的一筆。
“你别故意給扯遠了。”
心裏恍然,田長興知道嚴成泰怕是誤會了什麽。不過那又關他什麽事?
田長興摸了摸下巴,暗笑一聲,隻當自己沒聽明白,隻一味強硬的說道:“今兒這事,你就說答應不答應吧?”
“答應不了。”
知道從田長興的嘴裏問不出什麽來,嚴成泰黑着臉狠狠的看了他一眼:“這事就是拿縣衙門去理論,也沒有讓個淫婦帶走我嚴家骨肉的理。我絕不會笞應,也不能答應。”
“田族長,你這就過了。要說你們田氏一族要面子,不肯答應讓成泰休了小田氏,隻想要和離。那看着咱們兩族之間沒少通婚。這事大家好好商量,你們說上幾句軟話,說不得我們就松口應了你。但你說要叫小田氏連着嚴家的血脈一起帶走。這不是存心要打成泰,打我們嚴氏一族的臉麽?”
冷眼旁觀,把小田氏的不甘和怨氣,田長興的強勢。嚴玉的心虛,嚴成泰和劉榮的外強中幹,嚴家其他人臉上帶着漠然,鹌鹑似的縮着不吭聲,明顯也是心虛的樣子一一看在眼裏,嚴家族長嚴經生在心裏己經有了斷定。
但,哪怕心裏也是對嚴成泰一家生出了幾分不滿,嚴家族長嚴經生依然是選擇幫親不幫理。同嚴成泰一樣,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田長興說的,要讓小田氏帶走趙果兒的話。
他一臉不愉的對上田長興:“這事,别說成泰不答應,他就是答應了我這個族長也不能應下。若人人都同你們一般,都有樣學樣,那往後我嚴氏一族豈不是傳承不下去了?這事兒換到你們族裏你能樂意?”
“我爲啥不樂意?”
田長興哼笑了一聲:“換了我,族裏出了這樣下作的族人,我早就容不下給除族了。别拿什麽血脈說事。你們有閑心在這同我掰扯别的,怎麽不先看看果兒頭上的傷?知道是爲了什麽,劉氏就将她打成這樣了麽?呵呵,不過就是個都值不上幾文錢的破碗,劉氏這個當祖母的就能下這樣的狠手。你們說,讓果兒留下她還能有活路?”
“當長輩的教訓孩子,失手總是有的。”
田長興的話,讓在場的人把目光都齊刷刷的轉到了趙果兒的身上。
得知那看着猙獰可怖傷口的來由,頓時都是對劉榮露出異樣的神色,議論紛紛起來。
嚴成泰也皺了皺眉頭,目光裏卻絲毫沒有對趙果兒的心痛,反而露出幾分厭惡的神色教訓她道:“你祖母也不是有意的,若是你乖巧聽話,但凡對長輩有些孝敬之心也不至于如此。”
“父親說的孝敬之心,難道是讓我面對祖母帶着炫耀的語氣說,要如何陷害娘親的時候,聽而不聞,不管不顧娘親的死活麽?”
面對一口一個“淫婦”叫娘親的嚴成泰,趙果兒真是恨不得咬死他。
偏這時候就連皇室講究的都是孝道。受制于身份,她就連明目張膽的反駁嚴成泰,一個不好都要被人拿來說嘴。
趙果兒心裏憋屈,自然也不能讓嚴成泰好過,于是裝傻故作不解的問。
“小賤人,叫你胡扯,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劉榮很确定自己沒有對趙果兒說漏嘴,但是她想破腦子也沒弄明白,趙果兒怎麽突然就什麽都知道了?
見自己最有出息的秀才兒子,因爲趙果兒的話又是對自己投過來不滿的神色。若不是還有些理智記得這是在人前,尤其是在田家諸多族人的面前。劉榮早就上去撕了趙果兒的嘴,先叫自己痛快了再說。
“娘親,爹和祖母看我的樣子太滲人了,我怕。”
多糾纏沒意思,也糾纏不出什麽結果來。趙果兒才不願意浪費自己的時間精力,立刻就縮到小田氏身邊,滿臉驚恐,戰戰兢兢的說道。
“不怕,娘在呢,娘一定不會抛下你的。”
哪怕是知道這會兒趙果兒的害怕,十有八九是裝的。小田氏依然覺得心疼,紅了眼的安慰完了她,對嚴成泰怒氣沖沖的道:“你也别一口一個淫婦的非要對我倒打一耙子了。這事到底誰清白誰不清白,咱們隻靠一張嘴巴說也說不清。倒是不如想個法子來證實各自的清白,叫大家都來做個見證。”
“我本清白,何須證實?”不知道小田氏葫蘆裏面賣的是什麽藥,嚴成泰直覺就是拒絕。
“那就是不敢了?”
田長興在一邊對着嚴成泰就是“啧”一聲:“你堂堂一個讀書人,就連證實自個的清白都不敢,這傳出去隻怕是不好聽吧。”
“誰說我怕了?”嚴成泰羞惱交加,一時沖動的接了話,“你們說吧,要如何證實?”
“你若是真不怕,那咱們就拿三盆污水和三個空水盆子。讓福娘,果兒一個屋子,你娘一個屋,你再一個屋。用一晚上的功夫,看誰能把盆裏的水和污物分開。誰的水最清澈,自然誰就是最清白的。”
田長興可牢牢記着趙果兒之前交待過的,除了一個污水盆子,還得一個空的水盆。
“豈有此理。”
這是哪門子證實清白的法子?
嚴成泰氣的都要笑了,一個甩手:“這樣的兒戲,我若是真照着辦了,隻怕是要成别人口中一輩子的笑柄。不行,我不答應。”
“你可别拿兒戲說事。”
對想要借機耍賴的嚴成泰,田長興呵呵一聲:“這可是在你們嚴家的宗祠,有你們嚴家的祖宗盯着,這再兒戲的事也不是兒戲了。還是,你就連自個嚴家的祖宗都不信?”
“你這就是胡攪蠻纏。”
嚴成泰打小起就見多了自家親娘的胡攪蠻纏,自然不可能被田長興的這一套給套進去。知道隻要自己不理會,田長興就十有八九拿自己沒法子。
他的主意打的不錯,不過可惜劉榮領會不到他的想法。
一聽田長興的話,劉榮就忍不住直咧嘴,胸有成竹的跳出來,頗有氣勢的沖小田氏“呸”了一口。然後對着嚴成泰信心滿滿的說道:“這不就是把水盆子幹放一晚上,早上起來比誰的手穩的事?這賤人分明就是打量咱們兩的力氣不如她,手沒她的穩。咱們不用同她比那個,咱們添個水瓢一樣能把幹淨的水給舀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