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愛卿都免禮。”司徒稷開口道。
“謝皇上,謝皇後娘娘!”
朝臣命婦們也都平身入座。
“今天是年宴,愛卿們就隻管以輕松自在爲主,不用太拘束。”司徒稷一掃四下,說道。
朝臣們當然應是了。
而這個時候,宮廷樂師還有歌舞伎也都是上來了,場面的氣氛也是一下就上來。
殷如婳看了看殷侯府那邊,沒看到她娘也是稍微有點無奈。
不過也沒說什麽,畢竟她娘什麽性格她也是知道的。
以前爲了保護她,爲了在殷侯府争資源,她當然氣焰昌盛,否則很容易就被手段高超的張氏給打壓下去。
下人們也都是看人下菜的主,所以不得不那樣行事。
但如今不用了,所以她娘收斂鋒芒,完全不會跟張氏争鋒。
這麽想着,就聽司徒稷開口了。
當然不是對她的,他看向榮王:“榮王前陣子病了,如今恢複了嗎。”
“回皇上的話,臣已經好多了。”榮王也沒想到自己還會被點名,隻能勉強開口。
他本來是不想來的,但還是被他王妃給拖着來了。
因爲這可是年宴啊,今年皇上也剛剛登基,這要是不來,那不是對皇上不滿嗎?
榮王府如今的确不算熱門,甚至還有點坐冷闆凳的意思,可坐冷闆凳沒關系,關鍵是不能被皇上厭惡啊。
一旦惹得皇上厭惡,那以後可就真的是斷了前程了。
榮王妃讓榮王不爲自己想,也得爲府上的孩子們想想。
孩子們以後要何去何從?别以爲是皇家血脈就萬事大吉了,有些皇家血脈過得還不如一條狗!
璃王之亂結束後,她公爹明雍帝的女兒大公主是怎麽死的?
外邊或許不知道,但她們内部可是有些消息的!
不僅大公主,還有楊家之亂,死在天牢裏的康華大長公主。
皇家血脈怎麽了?皇家血脈若是不得用處,該死的照樣也得死。
經曆了那麽多事,榮王妃可不是當年天真的她了,她甚至都後悔死了當年在端王妃宴會上得罪殷如婳這位皇後的事。
當年也是魯莽得很。
如今想找個機會賠一下罪,但都沒什麽時機。
榮王妃說的那些話當然也是有道理的,想到可愛的孩子們會因爲自己而淪落到人人可欺的地步,榮王也不願意。
最後哪怕在不願意,榮王還是來了。
來了之後也沒怎麽跟他打招呼,畢竟大家都知道他的過去,如此也好,榮王也沉默寡言,跟誰都沒話說。
隻是對于司徒稷的問話,他卻不敢不答。
司徒稷看了他一眼,“好了就行,如今孩子還小,你也得給他們做個榜樣。”
“皇上說的是,臣謹記在心。”榮王面上應了,心裏嗤了聲,你赢了你說什麽都對!
司徒稷沒管他看,轉看向齊王,“齊王最近在忙什麽,怎麽沒上書來請封世子之位。”
這話叫殷如月心下便是一喜,因爲這就說明皇上心中屬意的世子人選是她兒子!
但齊王這時候卻說道:“回皇上的話,臣是想着景哥兒還小,所以就沒想那麽多,等長大點了,到時候再請封也不遲。”
殷如月心裏頓時冰冷無比,這怕不是要留着給那賤婢的兒子吧?
殷如婳也看了她一眼,不過這事她沒開口,要開口也是私底下跟司徒稷說,這樣的場合她當然不多說别的。
司徒稷也沒多說,就讓他坐回去了。
歌舞伎跳得很好,可是突然就有一個歌姬摔了一跤!
所有人都是沒料到在年宴上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來,一時間都是愣了一下。
這是什麽場合啊,在這樣的地方摔跤,那簡直就是不要命了,因爲這可是皇家的宮宴!
這麽多大臣在呢,這不是叫皇家丢人嗎?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這個歌舞伎渾身都顫抖,直接就跪地求饒。
其他人全都是面色慘白,也包括了那一群樂師,全都是直接跪在地上,看這個歌舞伎的目光,簡直是恨不得帶了刀子。
自己要死,但是别來帶上他們啊,他們可都不想死!
而且他們爲了今日能夠上台來表演,那都是廢了多少汗水跟努力的,這一下子全被這賤婢給毀了。
前途毀了不說,甚至都不知道小命能不能保得住了!
司徒稷面色冷冰,“來人,帶下去!”
殷如婳看向他道:“皇上,今日是大年三十,不宜見血。”
司徒稷便也是交代下去了,過年不殺,過完年了再殺,當然現在她懷着身孕,也不會在她面前表露血氣。
他掃向麗妃跟甯妃二人,“你們兩個倒是辦的好差事!”
主持這一場宮宴的麗妃跟甯妃臉色就是一變,也是起身出來告罪:“求皇上恕罪。”
她們也是恨死那歌舞伎了,這不是害人嗎?但是她們也着實是沒想到,竟然會在今日這樣的場合裏,鬧出這等事情來啊!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
“皇上,大過年的就算了吧,新的歌舞伎已經上來了。”殷如婳道。
“平身吧。”司徒稷方才擺手道。
麗妃跟甯妃喊了謝皇上,謝皇後娘娘後,這才平身坐回去,但心跳得也是極快。
沒一會兒時間,新的歌舞伎就上來了。
宮宴之上又開始一片歌舞升平的樣子,似乎沒發生過前邊的事情一樣。
然而卻注定這不是一場消停的年宴了,因爲很快又出問題了,這一次是彈樂器的一個樂師手裏的樂器,突然就崩壞了!
那尖銳的聲音直接就響徹了整個大殿!
“皇上,饒命!”這個樂師明顯是吓壞了,完全沒想到自己的琵琶會斷,整個人都是顫抖至極,也是癱軟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是在這一刻呆愣住了。
前邊有歌舞伎莫名其妙摔倒,這又有樂師手裏的琵琶端弦,尤其還是在宮廷年宴這樣的場合與時機!
這仿佛就是在昭告着什麽不詳一樣!